“不結賬？”

泛著冷的聲線響起，在安靜的店格外清晰。

那兩個生早因為心虛溜進貨架深。

高差的原因，男生微微垂著眼。

高大的材幾乎擋住大部分線，影下瞳仁黑沉慵懶。

林霧立刻低下頭，掩飾眸中慌。

佯裝鎮定地拿起那罐可樂。

冰冷的杯壁寒意猝不及防刺，沒忍住抖了下。

到輕飄飄的目掠過，控制不住手心微，機械地掃描貨。

賀景洲拿出手機掃碼付款，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

同樣在旁邊站了很久的江子昂看熱鬧不嫌事大，賤道。

“大爺，你被甩的故事很吸引人嘛，害得人家班都忘記上了。”

調侃的話語傳來，林霧臉上瞬間冒出尷尬熱意。

盯著桌面，懷疑是不是網絡不太好。

平常付款時間有這麼漫長嗎。

“支付寶到賬，3元。”

終于，清脆的提示音及時響起，微微放松，等著兩人離開。

“再來包糖唄，一下失傷的心，對吧。”

江子昂見到漂亮姑娘就喜歡搭話。

“學妹你好眼啊，是不是上過校園墻，新生學那個？”

目掃過員工牌，他一拍桌子。

“對，就是你，林霧，名字真好聽。”

林霧不太擅長和人打道。

以前同學就經常說很無趣，連玩笑都不會開。

答話總是一本正經，聊起天來太沒意思。

低垂著腦袋，拿了條擺放在收銀臺的海鹽糖。

見生搭不理地模樣，江子昂忍不住犯渾繼續逗。

“白聽這麼久的故事把我們晾一邊，是不是該打個——”

“你有病？”

賀景洲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收起手機，拿著可樂往外走。

“哎，不是，你等等我啊！”

江子昂連忙追上去，喊道，“開個玩笑而已，等下，我沒傘！”

玻璃門關上，將余音隔絕。

的世界又恢復安靜的雨聲。

過了好一會，林霧紊的心緒才緩緩平靜。

他應該沒認出，就是上周那個人。

貨架深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躲起來的兩個生抱著零食籃小心翼翼走出來。

或許也是對剛剛的況到尷尬，默不作聲地打開二維碼等待結賬。

林霧掃完籃子里的貨，只聽見短發生咦了一聲，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東西。

“這是……？”

抬眼去，對方指尖著一個白木雕小鳥掛件，翅膀刻著細膩的羽紋理，很是致好看。

“是哪個生不小心掉的吧。”長發生邊說著，邊接過來，遞給林霧。

便利店里有人落下東西是時有的事，或雨傘，或包，都會放在收銀臺保管，等顧客回來拿。

木雕掛件微涼，林霧垂下眼睫，指尖微微收。

見過這個掛件。

是賀景洲的東西。

那是某個昏沉的天，賀景洲倚在欄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這個掛件，金屬鏈在修長指間晃出冷。

后來，這抹白悄然掛在了陳意的包上。

有時偶遇，總能看到小鳥掛件隨著的步伐輕輕晃，劃出溫弧度。

現在木雕沾上點灰，白的小鳥變得有些灰頭土臉。

林霧用巾小心地將其干凈，擺在失招領。

可是一連過去好多天，始終沒有人來認領。

投稿給校園墻的失招領也沒任何靜。

難道就這樣不要了嗎。

鑰匙、校園卡和雨傘陸續被領走，目落向孤零零的小鳥，無端看出可憐意味。

林霧打開手機，做了片刻思想建設，輸剛剛從校園墻翻出來的，江子昂的聯系方式。

然后發送好友申請。

【您好，我是學校一食堂便利店的店員，您有東西落在我們店了。】

沒過多久，對方就通過了，問是什麼東西。

林霧將拍的照片發過去。

過了會。

【你找錯人了，這玩意兒不是我的】

林霧沉默。

當然知道，但……

正思忖著如何措辭時，對面直接發來好友名片。

只是個簡單的頭像，卻讓林霧覺心跳快了一拍。

指尖滯留許久，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慢吞吞打出一行字。

【麻煩你讓他有空來拿一下就可以了，謝謝。】

發過去后，想了想，準備繼續補充。

【或者我去送給你……】

字還沒打完，新消息彈出來。

江子昂：【賀哥最近都沒空，你明天直接送到這唄。】

接著地址就發了過來，與之一起的還有命名為跑費的轉賬。

林霧微微愣住。

橙框上，兩千元的數字很顯眼。

是在便利店大半個月的工資。

林霧知道，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錢只是用來提高效率，解決問題的工，就像隨手扔給門的小費。

退回反而會讓人覺得麻煩和不識趣。

林霧沉默收下錢，回復了個好的。

熄滅屏幕，將手機反扣在桌上。

明明早就知道他們的距離有多遠，不是嗎。

-

另一邊，超跑俱樂部。

江子昂正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休息，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車鑰匙，聽著遠傳來胎與地面的尖銳聲響。

引擎轟鳴聲戛然而止，車門緩緩升起。

一抬頭，就見賀景洲從車上下來。

江子昂：“喂，你的小胖鳥掉了。”

賀景洲走到他旁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玻璃杯，仰頭灌下大半杯冰水，“什麼小胖鳥。”

江子昂嘖了聲，“就那木頭啊，你以前不老帶在上嗎。”

“哦。”

江子昂：“……沒了？”

賀景洲語氣散漫：“不然？”

江子昂服氣，他就多余好心替他辦事。

還以為有多喜歡呢，這人真是沒心沒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