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

他剛搬來，確實忽視了小區門口的便利店。

他解釋：“我想吃的，那家店剛好賣完了。”

“什麼好吃的，值得你穿過馬路來買啊？”宋景棠笑著追問。

池郁淡定地從袋子里隨便拿了一個面包。

“這個，味道不錯。”

宋景棠點點頭，“那下次我也試試。”

池郁微笑：“既然上了，一塊找個地方吃完飯再回去？反正我們也住同一小區同一棟。”

宋景棠有些驚訝：“你也住一棟？這麼巧啊！”

池郁面不改：“嗯，上午走得急，沒來得及跟你說。”

考慮到回家要加班，宋景棠也不想做飯，正要答應跟池郁一塊找個地方吃飯。

就在這時候，包里的手機卻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宋景棠出手機，來電顯示是歡歡的班主任，鄔老師。

有了一不安，迅速接起：“喂，鄔老師。”

“歡歡媽媽，我打過歡歡爸爸的電話，但沒人接，只能打給你了。”鄔老師嚴肅道，“能麻煩你現在過來一趟嗎？”

宋景棠張起來：“是歡歡有什麼事嗎？”

“歡歡倒是好的…”鄔老師此時人在走廊外面，隔著窗戶，看了眼辦公室里，兩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男孩，以及孩子們憤怒的家長。

頭疼地了太，繼續說下去，“但是，另外兩個小朋友不太好。”

宋景棠猜到是歡歡跟別的小朋友起沖突了，聲道：“我現在就來！”

放下手機，對池郁解釋了一句，“我兒在學校出了點事，我現在要過去一趟。先走了。”

池郁：“我送你吧。我的車就在路邊。現在晚高峰，也不好打車。”

宋景棠點點頭：“那麻煩你了。”

于是，坐上了池郁車的副駕，報上了學校地址。

池郁見一臉擔憂，暗自提高了車速。

很快，車子開到學校門口。

宋景棠推開車門，快步朝學校里面走去。

池郁則跟在后。

這個點，學校里的其他孩子都被接走了，校園里空的。

宋景棠看見了負責接歡歡和辰辰的司機的影，就在辦公樓下。

“太太。”司機喊了一聲。

宋景棠也沒時間糾正他的稱呼，只急切道：“歡歡和辰辰在哪兒？”

“小小姐在三樓，鄔老師的辦公室呢。小爺他們天才班在另外一頭的紅樓，今天請來了一個著名學者講座，還有十分鐘才結束。”司機無奈道，“我是個司機，小小姐的事，我也不好出面理。剛給先生打了好幾個電話，他一直沒接。”

“……”如此不負責任，他有什麼資格當兩個孩子的父親？！

宋景棠強下火氣，邁步朝樓上走去。

剛走到三樓，就聽見人尖銳的嗓音。

“你這個小孩怎麼回事？你爸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這麼小就敢在學校里毆打同學，我看你以后大了，是不是要殺人放火啊！”

另一個人鄙夷刻薄的聲音接著響起。

“你這種道德敗壞的小孩子，就是個壞種！我要是你媽媽，我當初懷著你，就把你打掉！”

歡歡氣得大：“我才不是壞種，你也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就沒有把我打掉！哥哥說了，我們的媽媽為了把我們生下來，都變植人的！”

人冷笑：“原來是有娘生沒娘養啊，怪不得這麼沒教養沒素質！”

“你…！”歡歡畢竟人小，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話，死死盯著眼前濃妝艷抹的兩個人，憤怒地鉆進小拳頭。

“怎麼？你還敢打大人啊？”其中一個家長見鄔老師也不在，突然沖到歡歡跟前，“我今天就替你媽媽管教管教你！”

“你敢我兒一下，今天誰都別想出這個門！”一道清冷慍怒的嗓音赫然響起。

歡歡原本害怕地起了脖子，聽見這一聲，扭臉看見進來的宋景棠，鼻子一酸，差點要哭出來。

宋景棠朝出手。

歡歡遲疑了半秒，朝跑過去，躲在了懷里。

兩個家長對視了一眼，打量著宋景棠，眼神不善。

“你就是霍清歡的媽媽？”

“是。”宋景棠也看見了坐在旁邊兩個跟歡歡年齡相仿的小男孩，明顯都挨了打，還被打得不輕。

“你兒把我們的孩子打這樣，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代，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鄔老師這時候從洗手間匆匆趕了回來。

看見護著歡歡的宋景棠，一下子猜到了的份。

“歡歡媽媽，你可算來了。”

宋景棠一手護著歡歡，看向鄔老師，“老師，這到底是什麼況？我們家歡歡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

語氣篤定。

歡歡忍不住抬眼看，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默默地把宋景棠的胳膊抱得更了。

不等鄔老師開口，兩個媽媽就把自己被打的兒子拽了過來喊冤。

“你還敢說這小孽種不會打人？你看我兒子被打什麼樣？”

“就是！我兒子要是有什麼好歹，我跟你們霍家沒完！別以為你們霍家家大業大，就能仗勢欺人了！我們兩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能在這里讀書的學生，家里都有些背景的。

哪怕比不上霍家，但也不至于忍氣吞聲。

宋景棠早在那聲‘小孽種’出來的時候，就用手捂住了兒的耳朵。

“都是當媽的人，沒必要這麼攻擊我的孩子。”宋景棠看著眼前兩個打扮致，滿面怒容的年輕媽媽，“二位，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聊。如果真的是歡歡的錯，那我作為的媽媽，一定會負責到底。”

鄔老師也趕忙勸和道：“是啊，天賜媽媽，耀祖媽媽，咱們好好談嘛！”

天賜媽不耐煩地道：“還有什麼好聊的？監控不是都拍到了，一個臭丫頭，沖上來就把我兒子天賜和他的好朋友耀祖兩個按在地上打！真是暴力得很！”

宋景棠看向鄔老師，向求證。

鄔老師便調出監控錄像，給宋景棠過目。

從監控里看，天賜和耀祖兩個學生在后門附近，不知道等誰，突然歡歡就從后面沖出來，一腳踹在天賜的書包上，然后耀祖見狀撲上來想打，又被歡歡靈活躲開，接著就是兩拳……

池郁一直跟著宋景棠進來，但這種場合，他的份尷尬，加上對面又是兩個媽媽，他也不好手。

此時，池郁也湊上來看見監控里歡歡的一招一式。

雖然稚，但擺明是練過的，而且小丫頭還有天賦，臉小小的，但小拳頭上多，打人也疼。

一挑二，完全不落下風。

宋景棠倒是立刻就明白過來，肯定是辰辰教歡歡的。

畢竟辰辰接家族繼承人培訓，其中格斗是必須自開始接的一項技能。

宋景棠看完監控，蹲下來，跟歡歡平視。

嚴肅地問：“歡歡，為什麼要打這兩個小朋友？”

歡歡突然氣憤地大喊道：“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先欺負人的！”

耀祖媽尖銳地道：“你別惡人先告狀，我兒子最乖了！”

宋景棠蹲下來，兩手握著歡歡的肩膀，“歡歡，你告訴媽媽。他們欺負誰了？”

“……”歡歡抿了抿小，不肯說，“我不能說。”

天賜媽見狀立馬嚷嚷道：“這死丫頭不僅打人，還是個撒謊！平時在家里肯定也老撒謊吧？”

“……”

歡歡兩只小手不安地絞著角，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著眼前的宋景棠，無措的淚水慢慢滲出來。

之前的確對這個人，撒過很多謊，還誣陷姑姑的手鏈……

肯定不會信自己了。

在這一刻，歡歡徹底意識到，被人冤枉的滋味有多難。

豆粒大的淚珠滾出來。

“對不起……”小聲道歉。

兒的淚水仿佛砸在了心尖上，宋景棠整顆心都被泡得又酸又。

知道歡歡在為什麼道歉。

等到了……

宋景棠用力將兒抱進懷里，輕著歡歡的后腦，在耳邊道：“歡歡，你告訴媽媽。這次你有沒有撒謊？”

“我沒有！”

“好。”宋景棠松開兒，微笑著替掉了臉上的淚水，溫地道，“媽媽相信你。你不想說，肯定有你的理由，媽媽不你。”

歡歡愣了愣，眼淚掉得更兇，撲上來摟住了宋景棠的胳膊。

天賜媽和耀祖媽兩個就不干了。

“你信有什麼用？現在我們兒子被打這樣，得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代！”

宋景棠站起，將歡歡護在后，沖著兩個媽媽分別九十度彎腰道歉。

“對不起，無論歡歡出于什麼原因，打你們的孩子是不對，也是我這個當媽的失職。我跟你們道歉。”

后，歡歡愣住，隨后用力拉住了的手，憋的小臉通紅，想把拉起來。

“媽媽，不道歉！”

終于喊了第一聲媽媽。

宋景棠心口狠狠一。

天賜媽冷笑道：“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要是真有誠意，先給我們跪下道歉，我們再談賠償的事！”

歡歡急得眼淚飚出來。

張開雙手攔在宋景棠面前。

“不許！我不許你下跪道歉！”

鄔老師也皺眉，可這里哪個學生家長都得罪不起啊！

而且歡歡打人，又有實打實的證據。

一直安靜的池郁忍無可忍，終于出聲：“你們這就過分了吧？”

“你又是什麼人？我記得霍總也不長你這樣吧？”天賜媽輕瞇起眼，不懷好意的目在池郁和宋景棠上徘徊打量，又發出刺耳的譏笑，“喲，歡歡媽媽，你魅力倒是大，膽子也大啊，都敢把外面的男人，明正大地帶到兒學校里來。”

“你！”池郁氣結，也是頭一次，想手打人。

“池郁，你出去等我吧。”宋景棠低聲道。

眼下，解決好兒的事最重要。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小小人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怯怯地道：“不關歡歡的事……”

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去，只見一個瘦瘦的小姑娘站在那里，神怯生生地，說話聲音也很小，不敢看人。

因為瘦，眼睛出奇地大，卻如同總于驚期間的小一般，充滿著不安全。

好像一點風吹草都能嚇壞。

宋景棠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之前送歡歡上學，離開的時候遇見的小孩。

鄔老師驚訝地喊了一聲：“棄棄？”

棄棄慢慢走進來。

“老師，歡歡是為了保護我才打他們的。”棄棄垂著小腦袋，手，巍巍地指著天賜和耀祖，“他們兩個，讓我幫他們完家庭作業，還搶我的零花錢。是歡歡保護我，人很好的，收了我的保護費，就一直保護我了……”

宋景棠原本還在為兒驕傲，直到聽見了“保護費”三個字，老母親的驕傲，一下子稀碎。

難以置信。

“歡歡，你收人家保護費？”

歡歡有點不好意思，“家里都不讓我吃小辣條，我就讓每天順路給我帶一小包嘛……”

宋景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