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的話,令得喬念一驚。
便是連宇文昊都不由得出幾分訝異地神來。
唯有沈越笑容清淺,“夜深人靜,二位方才的談話,在下都聽到了。”
沈越是想告訴他們,他不是有意聽的。
而關于這一點,喬念自然沒有懷疑。
可宇文昊的心里,卻泛起了幾分戒備。
他與喬念方才的對話聲音并不大,就算是夜深人靜,也不可能傳得多遠。
更何況,他并沒有察覺到附近有人。
也就是說,沈越的力修為遠在他之上!
他若留下……
正想著,沈越忽然沖著宇文昊一笑,“二殿下怎麼這個神,莫不是不歡迎在下?”
被沈越這一番提醒,喬念才發現了宇文昊臉上的那一抹怪異。
心下不由得一。
宇文昊,竟是忌憚著沈越。
就見,宇文昊出一抹輕笑,好似是刻意去掩蓋方才的神,這才道,“沈先生是哪里的話,您能留下,本皇子這府邸,蓬蓽生輝。”
“哈哈哈。”沈越笑出了聲來,對著宇文昊行了禮,“那就叨擾二殿下了。”
如此,便算是將這件事給定下了。
宇文昊借口子不適,先行離去。
而等他走后,沈越方才又看向喬念,安道,“你只管去做你自己的事,師兄會幫你看著蕭衡,絕不會讓他出事。”
喬念對著沈越出一抹激的笑容,“多謝師兄!不過,這宇文昊似乎有些畏懼師兄?”
沈越輕笑著搖了搖頭,“他畏懼的,是藥王谷。”
聽得到這話,喬念不免出幾分訝異之。
沈越無奈,抬手,輕輕往喬念的額頭上一點,“你呀,總有一日會知道,藥王谷,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沈越這番話,說得模棱兩可,倒是勾起了喬念的好奇心。
只是喬念再問,他卻也不再說什麼,只說,日后總是會知道的。
翌日,喬念回到了穆家。
站在穆家那間為心準備的客院花廳里,喬念看著窗外心修剪的奇花異草,假山玲瓏,流水淙淙,一派富貴閑適的景象,心底只覺得一片荒蕪冰冷。
“哈哈哈,念念終于回來了!”
穆康盛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喬念轉過,便見穆康盛堆著滿臉虛假關切的笑容,大步而來,語氣稔得仿佛生來就是這穆家的人。
喬念便也學著他,掛上了笑,欠行禮,“見過家主,這段時日讓家主擔憂了。”
“確實擔憂!”穆康盛邀喬念落座,這才道,“那二皇子心機頗深,又對穆家諸多偏見,你留在他府里這段時日,老夫真是日日都在擔心!不過,好在那宇文昊沒對你怎麼樣!”
喬念跟著笑了笑,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問道,“對了家主,我怎麼沒見到王爺?”
穆康盛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也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不瞞你說,老夫也好幾日不曾見到王爺了,興許是有什麼急事先行離開了棠京吧?念念不必過于憂心。”
意料之中的回答。
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掩去眸底翻涌的寒意。
穆康盛將喬念的沉默看在眼里,他知道楚知熠與喬念之間的關系,為安喬念,便道,“不必著急,回頭就讓你七叔公去找找。”
七叔公穆振林是穆家負責消息打探的。
喬念知道穆康盛搬出穆振林來,只是為了讓能夠安心留在穆家而已。
于是,順了穆康盛的意,點了點頭,笑道,“多謝家主。”
穆康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小事而已,對了,你這幾日在二皇子府,可發生了什麼?二皇子的,可還好?”
喬念不能確定,穆振林的人有沒有深二皇子府,是以,并未對穆康盛說假話。
甚至,連蕭衡的事都說了。
穆康盛皺了皺眉,點頭道,“沒想到蕭將軍竟然落在了二皇子的手里,還失了憶,不過,念念醫如此厲害,定能治好他的。”
喬念還是一副單純無知的樣子,“有些難度,不過我會努力的。”
話說到這兒,喬念話鋒一轉,“對了家主,夢雪妹妹現在何?”
穆康盛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僵了一下,“夢雪?你找做什麼?”
喬念臉上出幾分,“就是,有些兒家的私話,想找夢雪妹妹說說。”
“這樣啊……”穆康盛臉上的笑容紋未,甚至連一漣漪都未曾泛起,語氣自然得如同在談論天氣,“真是不巧。前幾日去城外的普濟寺還愿了,要住上些時日,齋戒祈福,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
普濟寺?還愿?齋戒祈福?喬念的心猛地一沉。
這些借口,拙劣得讓幾乎要笑出聲來。
莫說穆夢雪那子,絕不會主去寺廟還愿,就說如今這景,穆夢雪哪有那心思去什麼寺廟?
一不祥預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喬念的心臟,越收越。
面上卻依舊維持著那份失落和無奈,輕輕嘆了口氣:“這樣啊……那真是不巧了。”
“念念若是有什麼心事,不妨跟府里的幾位嬸子說說?”穆康盛語氣溫和,帶著長輩的關切,“們都是過來人,定能開解一二。”
“多謝家主關心,”喬念微微福,聲音輕,帶著恰到好的疲憊,“只是……我與夢雪妹妹年紀相仿,怕也只能與說說。”
“也好,也好。”穆康盛連連點頭,笑容慈祥,“那你先好生休息,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下人。”
穆康盛說罷,便是站起來,往外而去。
喬念行了禮恭送。
只等穆康盛的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方才收斂起了笑意,低低喚了聲,“影七。”
一道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花廳角落。
喬念眉心凝上幾分憂,轉過,看向影七,“去查查穆夢雪的下落。”
如若說,宇文昊是條毒蛇的話,那穆康盛便是只修行了千年的老狐貍,又壞又毒。
擔心,穆夢雪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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