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現在怎麼看什麼都先觀察備注啊！

“你手機響了！”

溫霽抬聲提醒他。

廚房里的男人出來，撈起手機看了眼，溫霽“認真”看書。

張初越又進了廚房，聲音被咕嘟的水聲蓋住，沒一會兒就停了，溫霽想起今天在他手機里看到領導要人早點去報道的信息，努了努，榨麼。

“吃飯了，去洗個手。”

聽他的話，溫霽收了筆和書，挪放到一邊，見他沒有說電話里的事，看來真的是工作，不然為什麼要保。

薺菜餛飩皮薄，晶瑩剔，一個個簇擁著泡在濃郁的湯頭里，溫霽剛才見他自己進廚房也不是幫忙包餛飩，倒要看看他有幾分功力。

此刻勺子舀起一個脹鼓鼓的飽滿餛飩，隔著蒸汽說他：“沒想到你還會做這種菜。”

張初越起眼皮看：“我也沒想到你會吃醋。”

“咳咳咳咳——”

溫霽猛地被餛飩里的湯嗆了一口，捂住拼命咳嗽，整張臉都通熱了，直到張初越給來一張紙巾，淡定道：“還記得跟我領證那天嗎，我也是在店里被你嗆這樣。”

溫霽：“……”

“記、記這麼多，腦子還能記點別的麼！”

“例如你昨晚兩分鐘就去了……”

“張初越！”

男人氣定神閑地低頭吃飯。

溫霽覺得餛飩湯熱，碗也熱，臉也熱。

一口餛飩吃得出了汗，眼神往他催工的手機上瞥：“我接下來要復習和上課，你不用管我，不如趁工作前有段自由的時間，好好，我都羨慕你了。”

張初越勺子微頓，而后繼續舀湯：“你一個人的時候都做些什麼？”

溫霽眼神抬起，往桌上的書掃了眼。

張初越拿過，靠在椅背上翻了翻：“這個領域有前景。”

溫霽說：“是有錢的那個錢景嗎？”

他瞳仁瞟了一眼：“學思想要大于功利神，不過確實，不僅有景，而且有錢。”

說著他翻了下書背：“斯坦福的這個理系統怎麼樣？”

溫霽見他有興趣，頓時坐直腰肢：“目前最前沿的自然語言理系統，國外針對的是英文字段，不僅有翻譯，還有語態拆分以及判斷，如果這個系統做出來，再加上分級功能，可以針對各種外文考試做輔導訓練。”

溫霽咽了口湯，話匣子被打開一般，收不住地說：“我們還能做中文市場，目前各大企業都需要做輿分析和公關，如果能有一個中文系統幫助他們捕捉用戶需求和消費態度，就能迅速找到新市場。”

隔著蒙蒙的霧，張初越看到溫霽亮亮的眼睛。

“人工智能？”

溫霽驚喜道：“對！”

也能和張初越聊得來嘛。

男人勾了下：“喜歡就繼續讀。”

溫霽輕“啊”了聲：“我是覺得能賺大錢。”

張初越把書闔上，溫霽還是忍不住說：“雖然我沒去上過班，但我在指導教授那兒干過活，經驗就是按照規定辦事，不是你的活，或者多給你分活，你千萬別去。”

張初越左手肘搭在桌沿邊：“所以我做飯，一會你洗碗是嗎？”

溫霽：“……”

這也太融會貫通了吧！

“我、我是說你明明私人時間，還要接工作電話，這真的很沒有邊界！你一定不能被人當驢使！”

就試過被前輩臨時去工作，催數據催得要命。

然而此時的張初越卻有些愣，眼神往桌上的手機看了眼，道：“不是工作電話。”

溫霽張了張：“不、不是那也不影響這個道理是對的。”

張初越無聲微嘆：“阿霽，吃完飯再跟你說。”

溫霽有些疑，什麼事不能吃飯的時候聊，影響食嗎？

餛飩湯一碗見底，張初越說：“再添點。”

溫霽端正坐著：“加上你要留到吃完飯才能說的話，就夠飽了。”

在開玩笑，但張初越沒笑。

溫霽心思微斂，不由往下沉。

“媽說，我爸那個孩子沒了。”

溫霽愣愣地抬頭看他。

墻上的掛鐘靜悄悄地劃過，生命以時間的象形式流失。

溫霽想起去洗碗，張初越已經端過了盤子，說：“你好好讀書。”

兩個人都想找些事做，溫霽抬頭看到張初越在洗水池前躬著，好高大的一個人，此刻蝸在一角。

走過去，廚房暖暖的，雙手從張初越的背后抱住他，也是暖的。

男人的腰腹在雙手環上來的瞬間微僵，好似還不習慣，也不習慣，除了在床上，平日里不會有這種溫。

他也不嫌抱著他礙事，洗完碗筷說：“去洗個熱水澡吧。”

窗外斜消散，溫霽有一些冷，點頭，抱著睡進去的時候，人還在無緣無故地發呆。

再出來，看到張初越把服收了，在臺關著門煙。

過去，掌心一攤。

他把最后一口留給。

溫霽也不太會吸，但就覺得這玩意跟酒一樣，能轉移緒。

完后張初越進了浴室，溫霽把服放進洗機，最后一件丟進去時，低頭看著滾筒圍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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