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頭上，眸往下就能看到呼吸時微微浮的側臉。

恬靜，皎潔。

那樣地墊在他懷里，想要，想要無數次。

忽地，輕轉了下，面朝上，張初越俯輕聲道：“今天上午你沒課，好好睡吧。”

話一落便想要起，忽地，那兩道細胳膊便纏上他腰，像找到了一個巨型玩偶埋進去。

他不能了。

溫霽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過，從前都是他一走，就把所有被子都卷走，抱被子也不抱他。

他把長發往后掖，怕到疼，畢竟昨夜喊疼的時候，他已經刻意收斂了，誰知更不高興了，說是他到頭發好疼。

如此他愈發賣力聳涌，讓連疼也罵不出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清晨擁抱。

張初越這次去了趟旅游城市維.穩，見了不打卡紀念的方式，他此刻想，不如也拿個本子記下來——

【五月初七，阿霽第一次早上主，纏著不讓我下床，于是我們又來了一次……】

手機的字打到一半，溫霽聲音嘟囔了一下，開始眼睛。

“幾點了？”

看到張初越拿手機，問了一句。

“十一點。”

溫霽一聽，瞳孔瞬時睜大，一邊扯他給墊在下的浴巾，一邊罵他：“你真是個混蛋，我要遲到了！”

張初越默默把手機的最后一行“于是我們又來了一次”刪掉。

溫霽在浴室里洗漱，出來的時候張初越給熱好了昨晚的三明治，外加一杯牛。

掃了眼，直接收進袋子里，說：“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洗漱還要時間！”

張初越雙手扶腰：“我看了你手機的鬧鐘，一周七天都有定時，今天的時間是下午兩點，說明上午沒課，你跑什麼？怕我？”

溫霽杵在門口，被他一番話說了心思，歸結底就是怕，昨晚這個男人太兇猛了，什麼恥心都被他顛出來了。

等等——

“你怎麼知道我手機碼？”

“結婚證后六位，很難猜？”

他一聲輕飄飄的反問，是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溫霽連忙解釋：“那是因為你給我的什麼東西都是這個碼，我懶得記，所以干脆改一樣的了。”

張初越輕勾了下，好似信，又好似不信，又好似讓他得逞了。

溫霽一上車就開吃，努著說：“這三明治還是我昨天給你的，你又還回來，以后我不給你帶了。”

張初越還真的“嗯”了聲，說：“不用給我帶別的吃的，你人來就行。”

溫霽：？？？

把溫霽放落到學校門口時，推門下車，張初越忽然喚了一聲：“很疼的話，我陪你一起進去。”

溫霽瞳孔地震，心虛的人只想拼命掩飾！

“我能走啊，不用你陪！”

張初越看著略微深思，說了句：“以前的時候疼幾天，現在倒不會疼了，明明都是一樣……”

“砰！”

溫霽把車門關上。

張初越在想，難道是技好了？

他坐在車里一直到那纖細的板校道，這才拿出手機過通訊名錄。

找到許久未聯系的人名，撥出去。

酒吧兩點后開業，張初越的車開到的時候，許桓宇正靠在門邊點了支煙。

張初越說：“你有病，門都沒開，約我來這。”

“一會不就開了，咱倆好兄弟，我喝了酒有什麼話不怕對你說。”

張初越扯了下：“那干脆在門口說，說完也不用進去了，省一筆酒錢。”

許桓宇那口煙重重吐了一圈：“哥，你說你這麼摳門都能找到媳婦，為什麼我這麼大方，媳婦就跑了呢？”

張初越拍了下他腦門：“清醒點，馬上畢業就要工作，你最好別辦暫緩。說回正事，你替我找溫霽聊聊。”

“咳咳咳——”

許桓宇猛地嗆了口煙，也不知是被張初越拍的還是讓他最后那句話嚇的。

“我、我找嫂子？哥，什麼事要我這個外人開口啊，你這不合適吧……”

“你讓幫忙找你對象打探近況，順道問問想不想出國留學。”

許桓宇愣住。

張初越這番話開頭是給了他好，讓他甘愿做后面那件事。

“不對，哥，別人都勸我忘了，你怎麼……”

“行不行？”

張初越直接了斷地反問，許桓宇結微滾，了口煙，偏過頭去：“我是幫你，絕不是還關心。”

“那就還是約來這兒。”

許桓宇眼眸一瞇：“喝了酒好問話是吧。不過，哥，你為啥不自己問？”

他從許桓宇兜里掏了個煙盒出來，兩個大男人就站在未開門的酒吧門口起煙：“我不做丑事。”

許桓宇：？？？

他愣愣地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是丑人是吧。”

張初越指間的煙火亮在青天白日里，眼瞼卻還像昨夜一樣暗：“昨天來接機，才兩三個月沒見，哭得說不出話，舍不得我。”

聽到這話，許桓宇都氣笑了：“那你折騰什麼，就讓嫂子在國考研啊，我真是服了，好端端的非得搞異國，你不知道是你妻子，到時候護照都得一起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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