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興許不知,沈棠寧卻清楚記得,這塊被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昆山玉,被人很是津津樂道了一陣。
后來誰也沒想到,這塊玉被三皇子當作生辰禮獻給了當今圣上。
當時民間盛傳,蓋因天下太平,上天降下福澤,稀世寶玉現世,是為擇良主!
試問有誰比當今圣上更適合當這塊玉的主人?
其實但凡聰明點的人都能看出來,民間那些傳言是三皇子有意造勢,只為哄抬這塊玉的價值。
為君者向來鐘祥瑞之類的事,來彰顯自己繼位是順應天意,名正言順!
陛下龍心大悅,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對三皇子不吝夸贊:
“此子類我!”
這句話一出,三皇子在朝中地位水漲船高,搞得太子的境極為尷尬。
如今這些流言還未傳出,但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敢和天家搶東西,池宴他有幾個腦袋?
沈棠寧心中百轉千回,神著幾分冰冷。
重活一世,習慣走一步看十步,池宴好端端的,非要爭一塊破玉做什麼?
今日之事,當真是巧合麼?
江清月在旁邊勸:“寧寧,你莫要氣壞了子。”
“就是!”溫瑤狠狠瞪了眼池宴,“為這種人可不值當!”
池宴在看到沈棠寧的時候就已經心虛了。
他萬萬沒想到,溜出來,還能被沈棠寧給撞見,撞見也就罷了,還是眼下這樣尷尬的場合!
他自己雖行得正坐得端,架不住流言蜚語啊!
底下的人也認出沈棠寧,蕭聿當即幸災樂禍起來:“池二,你可是出息了,為別的人豪擲千金,還被自家夫人抓了個正著,也算是頭一個了!”
其他人也跟著哄笑出聲。
“去去去!胡說八道什麼呢?”季無涯替池宴急的上火,呵斥了那些說風涼話的人,討好地看向沈棠寧,“嫂夫人,啊不沈大小姐,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這就是個誤會!”
沈棠寧緩緩走下樓梯,池宴兩一,很不爭氣地后退一步。
季無涯和唐旭充分展示了什麼損友,頓時離他幾步遠,免得殃及池魚。
池宴孤立無援地看了眼左右:“你,我……”
沈棠寧在他面前停下,定定瞧他:“你來說。”
池宴也很干脆,雙手合十:“夫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認錯如此之利索,直看得旁邊的人咋舌。
不是,這未免也太沒骨氣了吧!
沈棠寧好整以暇挑眉:“哦?夫君錯在哪兒了?”
池宴認真反思了一下,忍痛道:“我不該趁你出門翻墻出來玩的!”
眾人:“……”
還是翻墻出來的?
蕭聿看不下去,唾棄道:“池宴你也太沒出息了!被一個人了一頭,簡直給我們男子丟人!”
“就是就是!沒看出來池二公子還是個妻管嚴!”
池宴斜了他一眼,怪氣:“那怎麼了?你也就是嫉妒娶不到我夫人這麼漂亮的媳婦,不然換了你,你比我還沒出息!”
他們懂個屁!
要是見識過沈棠寧的手段,他們保不齊這會兒已經磕上了!
其他人看了眼沈棠寧那張臉,不由沉默:……
好像也是,要是他們能娶到這麼好看的媳婦,沒出息……那就沒出息吧。
蕭聿氣的直捂,偏偏還找不到反駁的話。
沈棠寧角幾不可查一,眼眶頓時紅了,傷心絕地著池宴:“那娉婷姑娘呢?”
池宴現在看到哭就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因為據他觀察,能讓如此惺惺作態的人,往往下場都很慘。
因此他想也不想地口而出:“那什麼婷的,我兒就不認識!”
這話不假,池宴雖然日游手好閑,混跡于市井,但他有底線,他與黃賭毒不共戴天!
那個娉婷姑娘,他最多從別人里聽過一,連面都沒見過,也沒那個想法。
他要是貪圖之輩,燕京第一人都了他夫人,他日往書房跑什麼?
娉婷姑娘的擁躉者蕭聿不樂意了,忍不住嘀咕:“的你,你想認識還沒那個機會呢!”
池宴臉皮厚,權當沒聽見。
沈棠寧淚盈于睫,似是分辨著他這話的真假:“那玉呢,還要買嗎?”
“不買了不買了!”池宴這會兒哪還敢提什麼玉,狗地道,“我就是好奇那玉究竟長什麼模樣,夫人不樂意,咱就不買了!”
他只盼著這事兒能早點揭過去。
沈棠寧勉強滿意,將眼淚一收:“既然如此,夫君玩也玩了,這便隨我回去溫習功課吧?”
池宴痛心疾首,早知道他就不來這破地方了,他才出來多久的時間!
其他人聽到這話不由調侃:“喲,溫習功課?池二公子是打算考個狀元呢?”
其他人哄堂大笑。
誰不知道池宴那點水平?
池宴心不好,臭著一張臉:“關你屁事?你既然這麼閑,不如去城西桐花巷第二個岔路口給那只黑的母貓接個生?”
“……”
沈棠寧客客氣氣地朝掌柜賠禮道歉:“我夫君子急,言行無狀,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掌柜見諒。”
態度謙卑,掌柜寵若驚連連擺手:“夫人客氣了!”
沈棠寧領著垂頭喪氣的池宴出了門,后圍觀的人群小聲議論:
“早就聽聞沈大小姐溫識大,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只是可惜……”
可惜嫁了那麼個不的夫君,真是造化弄人!
人群中,有人暗暗沉了臉。
若非沈棠寧半路殺出來,這事幾乎就要了!
……
“讓你們看笑話了。”沈棠寧朝著兩位友人道歉。
池宴聞言幽怨地看過來:“怎麼個意思,我長得很像笑話嗎?”
輕飄飄掃過去,池宴頓時識趣地閉了。
溫瑤尷尬地咳了咳:“沒事的寧寧,咱們下次再出來玩。”
沈棠寧和池宴上了馬車,溫瑤小聲嘆:“這個池二吧,好像沒我想象中那麼不堪,寧寧子強勢,他懂得服,別說,居然還有點般配?”
“是啊。”江清月角上揚,笑意卻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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