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挑的這地兒還不錯吧？可能池二公子的眼？”

季無涯一臉得意朝著池宴抬了抬下。

池宴偏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們正于湖中央一條畫舫上，此為單獨辟出來的雅間，清幽雅致。

里陳設也無一不細致，八寶屏風次第展開，縷縷檀香寧神靜心。

臨窗而坐視角極佳，一眼去湖面波粼粼，微風送爽。

湖上不時飄來幾條小船，頗有種人在畫中游的意境。

他勉為其難輕輕頷首：“湊合吧。”

“慣的你！”季無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本爺能訂到這麼好的位置有多不容易嗎！”

唐旭搖頭失笑，為季無涯說了句公道話：“都知道娉婷姑娘要登船獻舞，大家爭相尋找最佳視角，你是不知道，但凡好些的位置都被搶完了！”

他又指了指岸邊挨挨的人群，“看到那些人沒，那便是船上買不到位置，只能站在湖邊看的。”

“這麼夸張？”池宴沿著他指的方向去，只見到麻麻的人頭攢，不由訝然挑眉，“不就是看個跳舞嗎？他們是沒看過還是怎麼？”

“什麼不就看個跳舞？那可是娉婷姑娘的舞！能一樣嗎？”季無涯一臉恨鐵不鋼。

池宴托著下頜神散漫，掠了他一眼興致缺缺：“哦，那娉婷姑娘是比尋常人多了只眼睛還是了個鼻子啊？”

季無涯一陣語塞，求助地看向唐旭：“你看看他，說的這什麼話？這要是讓蕭聿聽見你這麼說他神，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唐旭勾了勾：“他啊，是已有佳人在懷，眼里再也容不得其他。”

池宴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先說好了，本公子得早點回去，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和你們可不一樣。”

沈棠寧并未限制他歸家時間，純粹是他自個兒心虛，說好的吃頓飯變了看人跳舞，這要是還回去晚了，他都怕沈棠寧知道了淚淹燕京！

季無涯掏了掏耳朵：“行了池二公子，張閉就是你家夫人，我耳朵聽得都起繭子了！”

說話間，酒菜也上來了。

季無涯連忙招呼著開：“來，別顧著說話啊！ 聽說這湖里的鱸魚可是一絕！還有這春日醉，出了名的好滋味！”

看著灌滿的酒杯，池宴抬手擋了擋，角輕挑：“喝酒不開車，平安你我他。”

“啊？”季無涯懵了懵，很快反應過來，“池宴你腦子讓驢踢了吧？回去的路上又不用你來駕車，車夫干什麼吃的！”

“……”

嘖，失策了。

早知道把車夫攆回去。

——

今日池宴不在，沈棠寧和幾位好友也相邀一起聚了聚。

赴約的只有溫瑤和顧輕絮。

溫瑤面上劃過一抹惋惜：“清月本來也是要來的，不過昨夜偶風寒，怕過了病氣給你我，便只能憾作罷。”

沈棠寧點了點頭，只道：“以后有的是機會。”

溫瑤有些新奇地打量著顧輕絮：“寧寧，你何時與顧小姐這般識了？”

顧輕絮是沈棠寧邀請的，好歹是未來嫂嫂，總得時常聯絡一下，省得被有心之人拐跑。

一次不，誰知道三皇子會不會卷土重來？

沈棠寧解釋道：“之前在公主府的時候，與顧姐姐一見如故，覺得甚是投緣。”

顧輕絮垂眸輕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人家幾個手帕相邀一起游玩，貿然摻和一腳，確實有些不像話。

但沈棠寧盛難卻，往日也沒什麼要好的朋友，鬼使神差竟答應了下來。

溫瑤連忙擺手：“沒有的事，出來玩人多才熱鬧嘛！”略有些赧，眼眸亮晶晶的，“只是從前覺得，顧小姐這樣天仙般的人應該比較難以接近，今日一瞧倒覺著是我淺了。”

顧輕絮松了口氣，閨閣間多的是共同話題，溫瑤心單純，顧輕絮商極高，氣氛很快融洽起來。

“那湖邊怎麼這樣多的人，是有什麼熱鬧嗎？”溫瑤向來喜歡看熱鬧，見湖邊人多便有些意。

沈棠寧和顧輕絮同樣好奇，便跟著上前一探究竟。

此時湖邊滿了人，們兒不進去，自來的溫瑤拉著旁邊的大娘攀談起來：“請問你們這是在看什麼啊？”

大娘也是熱心腸，癟了癟就開始嘮叨起來：“還能是什麼？聽說春風樓那什麼婷的姑娘今日要登船獻舞，這些人都是慕名前來觀看的。”

沈棠寧眸一：“娉婷姑娘？”

大娘恍然大悟：“啊對，就是這個名兒！”

顧輕絮家教甚嚴，聞言略顯茫然：“這位娉婷姑娘很有名嗎？”

沈棠寧湊到耳邊耳語幾句，顧輕絮眼里閃過一恍然，面頰浮上一抹淺紅：“這樣啊。”

大娘頗有些不忿：“也不知道這人灌了什麼迷魂湯，把這些男人一個個迷的不著家！”

岸邊絕大多數圍觀的都是男子。

他們不知道是誰的丈夫，父親，兒子，卻為了一個陌生子癡迷，神魂顛倒，大娘心有怨氣也是正常。

沈棠寧抿一笑：“可是長在這些人上，他們若不想來，那位娉婷姑娘還能強迫他們來不？”

說到底是男人不住罷了，可世人卻習慣把罪責推到子上，淡化了男子的存在。

最終被審判、唾罵的只有子，何其不公。

大娘張了張，被堵得一時啞口無言，只訕訕道：“你這姑娘，怎的還幫上一個子說話了？”

沈棠寧眉目輕斂，語氣仍舊溫和：“笑貧不笑娼，若非走投無路，誰又愿意自甘墮落？”

大娘說不過，瞪了一眼灰溜溜走了。

顧輕絮若有所思笑笑：“你這個說法倒是有點意思。”

沈棠寧垂下眼簾：“隨口說說罷了。”

并非是為那娉婷姑娘說話，素未謀面，也不知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只是子的境已經很艱難了，同類相殘，只會加劇們的困境，并不會有任何改變。

岸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

“娉婷姑娘的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