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寧！你回來究竟是幫忙還是給我添堵的？！”

沈棠寧的話并沒能勸說沈昌，還讓他的怒火更上一層樓，終于忍不住發。

后退兩步，與他拉開安全距離：“父親別激，我也是為了您和母親考慮。”

“為了我考慮？”沈昌冷冷著，怒極反笑，“我看你們母倆才是一伙的吧？你眼里什麼時候有我這個父親了！”

這麼明顯的事，他現在才看出來？

沈棠寧挑了挑眉，也沒指三言兩語就能勸服他。

沈昌正于失意的時候，這會兒與母親和離，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還要面臨許多異樣的目，所以他肯定不愿意。

轉移了話茬：“方姨涉嫌買兇殺人未遂，恐要面臨牢獄之災，父親不想想辦法嗎？”

沈昌沒好氣道：“國有國法，自己要作孽，也合該付出代價，我都自難保了，哪里還管得了？”

他被方姨娘牽連丟了職，正是惱的時候，沒有落井下石已經算不錯了！

沈棠寧淺淺蹙眉，嘆息一聲：“還是二妹妹孝心可嘉，聽說如今還在忙前忙后為方姨娘四奔波。”

沈昌一聽，頓時心生不滿，角向下斂了斂。

他被降職這麼大的事，也不見沈熹微問候兩句，倒是滿心撲在姨娘上！

虧他從前那麼疼，沒想到也是個白眼狼！

沈棠寧話音一頓，語氣含了幾分敬佩：“說起來，二妹妹也不過只比我小了幾個月，卻能如此變不驚，著實讓我愧。”

沈昌眸忽凝，突然留意到一細節。

他與謝氏婚將近一年，才有了棠寧。

方氏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而后不過兩個月便有了孕，因此沈熹微比沈棠寧小不了多。

他心中生起波瀾，從前他未曾想過，如今得知了方氏有過這麼一段，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找上門來的時候，肚子里就已經懷了沈熹微？

仔細想想，是完全有可能的！

孩子月份還小也看不出什麼，不足月出生也是很常見的況……

而且棠寧生得像他和謝氏，而熹微卻是完全繼承了方氏的容貌，和他并不怎麼相像。

這麼說來，他豈不是白白替別人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

沈昌心里掀起驚濤駭浪，臉變幻莫測。

沈棠寧覷著他的神，角不著痕跡揚了揚，心知自己的話這是起了作用。

他固然有法子可以證明沈熹微有九可能是他的兒，可人心中一旦生出芥，不是那麼輕易可以改變的。

不需要做太多，沈昌也會為自己找借口，來佐證那剩余的一。

沒了沈昌的支持，沈熹微如今還能倚仗什麼？

……

順道去看了自家母親。

“果然不出所料，你父親沒那麼容易同意和離。”

沈夫人面沉冷，即便兩人已經撕破了臉，可這人寧愿相看兩厭，也不愿意放自由。

沈棠寧開口勸：“母親勿要憂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兒總有法子父親松口。況且……”話音頓了頓，眼里含了一笑意，“實在不行，咱們不是還有皇后娘娘？”

——

沈棠寧離開后不久，沈熹微也找上了門。

是來找沈昌替做主的。

沈熹微跪在地上，嗒嗒抹著眼淚：“我知道長姐不喜我和姨娘，我也就罷了，忍讓一些未嘗不可，可姨娘畢竟是的長輩，怎可那般不敬？”

換往日，沈昌早就讓起來，可有了沈棠寧之前的話，他眼下只是冷眼瞧著，眼里思緒起伏，人有些猜不。

沈熹微毫未覺，兀自訴著苦：“姨娘是有苦說不出，與那周二郎早就劃清界限，是對方多次糾纏不休，也并未給好臉！那等小人何其明市儈，分明是見沈家門第高，起了旁的心思故意誣陷姨娘！”

說起這個，忽地睜了睜眼，“思來想去，兒也覺得這件事著古怪，周二郎是如何找到莊子上，又是誰授意他接近姨娘？還有，父親居二品，他一個泥子出，哪里來的膽子狀告父親您？”

咬了咬下，潤的眼底閃過一抹分明的恨意，“這其中若沒有人指使，兒是定然不信的！”

合合理懷疑這一切是沈棠寧搞的鬼！

沈昌眸深了深：“那依你之見，這背后主使是誰？”

沈熹微抬起臉小心翼翼著他，不忿地咬：“自打之前發生那事，母親便對姨娘頗有意見，還有長姐，也三番五次針對我和姨娘。”

沈昌猛地一拍桌，嚇了一跳，驚愕地去，只見他滿臉沉：“你母親若真看不慣你們母二人，這麼多年有的是機會，為何從未對你們下手？”

沈熹微眼睫了，幾張，對方卻沒給他這個機會，“還有你長姐，從小到大你從那兒爭搶去的東西還了？哪次不是讓著你？”

“就連替嫁這等大事，也選擇忍讓，可你非但不知恩，反倒還怨上了，你姨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沈熹微驚怔半晌，吶吶地張大了。

有些不明白，父親為何突然維護起們母？

這和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父親，我……”

“不必再說了！”沈昌冷冷別過臉去，“長有序，你對著你母親和長姐全無半點尊敬，可見你姨娘這些年兒沒有用心教導你！為父對你很失！”

“我剛被貶了職，你從進門后卻連口頭關心都未曾有過一句，可見你眼里只有你的姨娘，何曾有我這個父親？”

沈熹微臉白了白：“不是的父親，兒只是擔憂姨娘心切……”

“你走吧，既已嫁了人，常回娘家難免落人口實，日后若非逢年過節，便不必回來的這麼勤！”

沈昌起朝外走去，沈熹微下意識手想抓住他，卻抓了個空。

神蒼白地委頓在地，一臉失魂落魄：

怎麼會這樣？

父親怎能這樣絕？

昔日他和姨娘的分，難道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