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

引芳了眼榻上的燕明儀，眼里流出心疼之，臉上驟然閃過一抹決絕的狠意：

“殿下不讓我用潛麟衛，可眼下況危急，再不有所行殿下就撐不住了！今日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為殿下請來大夫！”

“不可！”慧娘握住的手，神堅毅，“引芳姐姐，殿下早已習慣了你在邊，你比我有用的多，要好好留著這條命。”

角牽起釋然的弧度，“至于我麼，早在十幾年前就該死了，茍且生這麼多年也不過是想再見殿下一面，如今心愿達，也沒什麼憾了。”

引芳明白了的言外之意，眼神了：“慧娘……”

“能為殿下做些有用的事，是我的畢生所求，引芳姐姐你就全我這一次吧！”慧娘眼里噙著淚，面帶微笑。

引芳不肯松口：“不行！殿下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你，你這樣讓我怎麼向殿下代？還是我去！”

慧娘皺起眉頭：“引芳姐姐……”

“你們誰都不許去！”

爭執之際，一道虛弱的聲音從簾子里了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連忙起簾子：“殿下，您醒了？”

燕明儀偏頭看過來，模樣染著幾分病容，瓣也沒什麼，聲音喑啞卻著不容置喙：“聽到本宮的話了嗎？誰都不許擅自行，否則現在就離開長公主府！”

引芳上前扶住，眼神難掩擔憂：“殿下，可您的不能再拖了！”

燕明儀緩緩勾起一抹譏誚：“本宮還沒死呢，區區風寒，哪里就要了我的命了？”

眼眸幽深暗沉，涌著暗流：

那位皇兄，當真是做得夠絕！手段如此下作，這是連臉面都不要了？

當然明白對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可他越想調潛麟衛，就更不能如他的愿！

等熬過這一遭，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引芳驚呼一聲：“殿下，您的額頭好燙，快去打盆冷水來！”

——

池宴聽到沈棠寧的陳述，不由皺了眉頭：

“長公主府守衛森嚴，你想要悄無聲息混進去，怕是難如登天！”

那些守衛都是崇德帝的人，即便是他只一人，也沒有把握能夠全而退。

沈棠寧卻道：“誰說要悄無聲息混進去，就不能明正大嗎？”

他愣了一下，倒沒有認為異想天開，而是撐著下饒有興致地問：“你想怎麼個明正大？”

沈棠寧角勾起一抹弧度，賣了個關子：“暫時保。”

……

長公主府，一輛送菜的牛車緩緩駛來，停在了角門前。

一對中年夫婦作緩慢從牛車上下來，守衛例行上前詢問：“干什麼的？”

人討好地笑了下：“爺，我們是給廚房送菜的。”

長公主雖然被起來，可偌大的公主府，又養著那麼多人，正常的生活總要維持。

守衛拿著刀在那堆菜里挑了挑，人眼神略有些發，撥弄了兩下，確認沒有藏人，他慢悠悠警告：“進去以后，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聽到什麼不該聽的，都爛在肚子里，否則當心惹禍上，知道嗎？”

兩人連忙點頭。

見兩人識趣，守衛還算滿意，抬了抬下：“進去吧。”

人轉過，幫忙推牛車。

不料守衛突然出聲：“站住！”

形一僵，下意識停住了腳步，連呼吸都放慢了下來，心想著莫不是自己出了什麼破綻？

卻見那守衛來到了男人跟前，眼神狐疑地打量他：“你抖什麼？”

人呼吸微窒垂眼看去，只見男人的不控制地抖起來，眼皮跳了跳。

男人不停地吞咽著口水，張得答不上話。

這副異常模樣已經引起了對方警惕，守衛將手不聲按上了腰間佩刀，即將拔出的前一刻，那中年婦哎呦一聲：

“大人，您不知道，他這人患有羊角風，手腳不控制，沒嚇到您吧？”

“羊角風？”守衛聞言一愣，頓時一臉嫌惡地退開好幾步，“有這病不早說？還出來跑什麼？”

人笑著賠不是：“混口飯吃嘛，大人您諒一下。”

“去去去，趕進去吧！”守衛沒了耐心，讓開路放他們進去。

有驚無險進了門，四下無人，人褪去那副卑躬屈膝的姿態，瞥向旁邊的人，皮笑不笑：“您可差點兒把我害慘了。”

沒錯，這人正是易容后的沈棠寧。

了糙的臉，眼神若有所思：

別說，有羽書這麼個易容高手在邊就是方便。

大夫眼神尷尬，朝著賠禮道歉：“我這不是太張了嗎？”

當時周圍那麼多人，還都拿著家伙，他就一普通老百姓，本來就做賊心虛，見了這場面能不慌嗎？

早知道這位小姐要他看診的對象是長公主，給他再多錢他也不敢收啊！

“行了，待會兒同樣的錯誤可不能再犯，否則這可事關家命！”沈棠寧低聲警告兩句，尋覓著悉的影。

時間寶貴，耽誤太久恐惹人懷疑，得迅速見到長公主，長公主府來過一次，倒也不算陌生。

……

說來也巧，慧娘本是打算出去拼一把，雖說殿下警告了不許妄，可若真什麼都不做，豈不是眼睜睜看著殿下苦難？

咬了咬，慧娘暗自下了決心，冷不丁瞧見兩個行跡鬼祟的人，眉頭當即一皺：“站住，你們是哪里的下人，我怎麼沒見過？”

再往前就是殿下的住所范圍了，一般人輕易不得踏，不得不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別有居心？

莫不是陛下的眼線？

思及此，慧娘目冷了冷。

聽到這聲音，沈棠寧眼睛亮了一瞬，轉過來，果不其然見到了意料之中的面孔：“慧娘！”

慧娘微微一怔，這道聲音好似有些悉？

可瞧著這張臉，卻不由陷了沉思。

直至對方走上前來，笑說了句：“我把你從云安公主府救出來，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慧娘驀地瞪大眼，神閃過驚喜：“沈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