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玉眸子里盛滿沉的怒意,死死瞪著沈熹微,神狠戾:
“是你做的?”
他第一時間找大夫確認過,說子嗣艱難已然算委婉,準確來說,是徹底絕了嗣。
他輕而易舉地從大夫里問出了沈熹微,是刻意代過不能這件事,他才被瞞到現在。
可仔細一想,沈熹微分明之前還懷過孕,自己的也一直沒出過什麼狀況,好端端的怎麼會……
池景玉得到了一個令他不寒而栗的猜測,如今這個猜測,在沈熹微譏諷的笑容中得到了印證。
被掐住了脖子,呼吸艱難,面頰很快漲得通紅,眼神卻是輕蔑得意的,如同大仇得報一樣,息微弱:“世子……指的什麼?是讓人散播流言,還是給你下了絕嗣藥?”
的人生已經爛了,自然也不懼被他發現,準確來說,當下定決心用那種藥時,就已經決定和池景玉魚死網破。
被這渾不在意的態度一激,池景玉眼里的怒火愈發旺盛,恨不得掐死:“你想毀了我?”
手下加重力道,沈熹微面龐約泛紫,兩眼不控制翻白,已經說不出話,里溢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池景玉猛地意識到什麼,倏然松了手。
沈熹微兩一伏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息,與死亡肩而過的覺仍然令心悸,方才他是真的了殺意。
然而正如所料,池景玉并不敢殺,殺人償命,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他怎麼敢賭上自己的前程呢?
意識到這一點,肩膀抖,竟是低低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著一癲狂。
池景玉冷冷盯著,目冰冷像是看一個死人:“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笑夠了這才抬起頭來,眼里流出令人心驚的恨意:“你居然說我毀了你?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淪落到這一步是因為誰?”
的笑容著幾分慘然,“大夫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孕了,池景玉,是你毀了我!當初我若是嫁給池宴,如今被封淑人的就是我!”
是真的后悔了,賭上一切選擇了池景玉,卻換來了這麼個下場,不由幻想,如果當初沒有換親呢,那沈棠寧如今擁有的一切,本該都是的!
守在門口的玉珠聽得心驚膽,臉煞白。
小姐是瘋了不?當著世子的面說出這種話,往后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池景玉果然臉沉極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極度厭惡別人拿他和池宴作比,沈熹微這話無疑是犯了他的忌諱!
他狠狠揪住的襟,眸鷙,毫不客氣地奚落:“你以為你是沈棠寧麼?就算你嫁給了池宴,你也只會嫌棄他不學無,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草包,以你的貪得無厭,永遠都不會滿足!”
前世可不就是嫁給了池宴,可結果呢?
還不是不甘寂寞地勾搭了他,甚至珠胎暗結,池宴死的時候還在忙著算計二房的家產,連滴眼淚都沒掉!
沈熹微就是個貪慕虛榮的,虧他從前還以為是朵純潔善良的小白花!
“沈棠寧千好萬好,可還不是看不上你!”青白加,也口不擇言起來,“在眼里,你連池宴一手指頭都比不上!”
池景玉揚起掌,重重落在臉上,沈熹微被打得偏過了頭,臉上落下一個泛紅的掌印,如今已經不會覺得錯愕,只是嘲諷地扯了扯角。
惱怒,證明確實中他的痛了。
池景玉站起來,眼神冰冷盯著:“我不能殺你,卻有千萬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沈熹微,你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我盼你能堅持的久一些!”
沈熹微一僵,麻木地垂著眼,垂在側的指尖微微抖。
池景玉已經大步離去,路過門口,他口吻含著怒意:“看好沈姨娘,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讓踏出房門半步!”
——
福榮院已經鬧翻了天,得知池景玉不能生育,老夫人和侯夫人只覺得晴天霹靂!
堂堂侯府世子,寧遠侯獨子,要是不能生育,池家豈不是在他這里絕了后?
老夫人發了好大的火,既難以置信又覺得面上無,這樣的事,外頭都傳遍了,他們竟然是最后知的!
“你生的好兒子!眼看著孟家都快答應了,臨門一腳出了這樣的事!”
流言一傳出,孟家那頭就改了主意,態度還頗為不善。
不能生育還禍害他們家姑娘,是不是回頭還得把帽子扣在方頭上,打量著把他家放冤大頭呢!
侯夫人被甩了一掌,形了,莫大的辱籠罩了,可無法反駁,只無力地辯白:“這病也不是不能治……”
可天知道能不能治好?治好又得等到什麼時候?
傳宗接代這事,無論是世家還是尋常百姓家,都是天大的事!
“你知道外頭的傳言有多難聽嗎?”老夫人不理世事,可流言都傳到了耳朵里,可想而知外頭有多過分!
侯夫人氣極敗壞,咬了咬牙神沉:“目前最重要的是穩住局勢,盡快平息外頭的流言!實在不行,將來從旁支里挑個子嗣過繼!”
老夫人本就對不滿,涼涼地盯了一會兒,突然道:“從旁支過繼來的哪比得上自家的親?你子不行,但兩位姨娘卻還算年輕……”
侯夫人不可置信瞪大眼,臉鐵青:“母親,景玉都這般年紀了,您還想讓他添個庶弟麼!外人聽到還不知道怎麼笑話!”
老夫人神嘲諷:“眼下就沒人笑話嗎?”
這話讓侯夫人沒法答,可讓姨娘再生個兒子威脅兒子的地位,絕不會同意!
——
回到房間,秋姨娘掩上門,笑得合不攏。
在屋里來回走了兩步,眉眼盡是痛快:“沒想到啊,沈熹微竟然給我準備了這麼大個驚喜!池景玉不能生育?這可是天大的笑話!”
倒要看看侯夫人往后怎麼趾高氣揚!
外頭突然有人匆匆來稟:“姨娘,世子往咱們院里來了!”
秋姨娘臉僵了僵,池景玉來找做什麼?
心里突然有不太好的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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