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何?那池老夫人可答應了?”
嬤嬤問出口,便見自家夫人臉上有了笑意,語氣著些許自得:“這事兒說來對又沒什麼壞,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提著的心松了松,“只要將芷凝送進了池家,時日久了,不怕討不得池宴歡心!”
甚至不在腦海中暢想,若是攀上了池宴這高枝,往后在燕京,誰還敢跟他們宣平伯府作對?
嬤嬤眼睛亮了亮,跟著恭賀了兩句,想起什麼:“看來那位說的果然沒錯,池家是塊難啃的骨頭,還是得從侯府這邊下手!”
……
老夫人到底不敢親自上門,怕池母不管不顧鬧起來,讓下不來臺,于是打發了邊的嬤嬤過來。
聽說侯府那邊來了人,池母眼皮子一跳,頓時心頭升起一不好的預。
無事不登三寶殿,好端端的,他們來做什麼?
直覺告訴肯定沒好事,但也不能把人晾著,于是遣了婆子出去迎。
沈棠寧得了消息也覺得納罕,于是放下手頭上的事,陪著池母在正廳等候。
“娘放心,應該沒什麼事……”
話音剛落,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下意識抬頭去。
走在前頭的是老夫人邊的嚴嬤嬤,從前常打道,再悉不過。
可沈棠寧的注意力卻被后的人吸引,那是個十五六歲的,打扮得有些素凈,舉止嫻靜,可能是因為害,微微垂著頭,瞧著略顯局促不安。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抬起頭看了過來,和沈棠寧對上目的瞬間,驚似的又迅速垂下了眼。
沈棠寧不免挑了下眉,眼里倏然浮起點耐人尋味:
好像猜到侯府的意圖了。
嚴嬤嬤不愧是老夫人邊得力的人,子簡直和老夫人如出一轍,板著一張臉先后給池母和沈棠寧行了禮,毫不拖泥帶水代了來意。
“老夫人念著二夫人忙,二夫人邊也沒個人侍奉,特意讓奴婢帶了王姑娘來,給您解解悶。王姑娘子溫和,手腳也勤快,您盡管使喚便是!”
老夫人要臉,不能直接說我是來給你家池宴送妾的,只能找了個借口,這樣一來,池母也不好干脆地拒絕長輩一番好意。
池母也不是傻的,瞧那王姑娘一副含帶怯的模樣,當即猜到了老夫人的意圖!
這哪里是來侍奉的?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口一個王姑娘,證明對方的份不是下人,也不能隨意打發了,簡直是送了個麻煩過來……
池母打量了眼沈棠寧,笑容很是勉強:“勞煩嬤嬤替我謝過母親一番好意,我有棠寧陪著就夠了。”
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也虧得對方想得出來,當然不能答應!
沈棠寧沒急著出聲,神一臉高深莫測,甚至還騰出空來為自己和池母添了杯茶。
王芷凝輕瞥了一眼,微微攥了指尖:
這位池夫人,好生沉得住氣。
聽聞未出閣時,便是燕京有名的才,既是才,便該聰慧伶俐,怎會猜不到的來意?
對方的暗暗打量沈棠寧不是沒察覺,不過并未有任何舉,只專注地聽著,連個眼神也沒分過去。
嚴嬤嬤一聽哪里肯同意?是領了老夫人的命來的,若是事沒辦,回去指定被數落一通!
臉一板,本就嚴肅的面容愈發不近人,干脆搬出孝道來:“二夫人,既然知道這是老夫人的好意,長者賜不可辭,這個道理您不懂嗎?”
目轉落到事不關己的沈棠寧上,眼神驟然犀利,“還是說,二夫人有什麼意見?”
被扯下了水沈棠寧也不惱,輕輕抬眼看過去,分明沒什麼緒,嚴嬤嬤卻略有些不自在,不等出聲,便聽對方笑了笑:
“這是祖母的意思,我自然沒什麼意見。”
嚴嬤嬤臉微松,心里暗想算識相,池母卻有些不知所措:“棠寧!”
擔心不知曉對方的真正意圖。
沈棠寧朝遞了個安的眼神,不不慢地朝王芷凝掠去,眸著好奇:“就是不知,王姑娘來我們府上是來當主子還是下人的?”
神溫和,語氣也不見銳利,王芷凝卻忍不住掌心一刺,好似渾服了站在這里任人瞧,狼狽地垂下眼睫。
這時,沈棠寧恍然般,含著歉意笑了下:“我沒有惡意,只是了解了況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招待王姑娘。”
嚴嬤嬤卻有些為難,不知如何回答,畢竟之前才說王姑娘是來侍奉二夫人的,這會兒再說是主子,豈不是自相矛盾?
正猶豫著,王芷凝卻上前幾步,弱地福了福,語氣恭順:“只要能侍奉夫人和夫人左右,芷凝愿聽憑夫人差遣。”
沒錯,在有意示弱。
沒人愿意將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子放在眼皮子底下,這是引狼室,想留下來,勢必要做出一些犧牲。
沈棠寧沉思幾息,有些認真地打量:“哪怕為奴為婢你也愿意?”
王芷凝垂下頭,姿態恭謹謙卑,顯得好拿極了:“愿意的。”
沈棠寧遲疑了片刻,眉眼一松:“那便留下吧。”
“棠寧……”池母言又止,心里不可避免的焦急,請神容易送神難,將人留下簡單,可日后若不愿意走了呢?
淡笑了聲:“娘,這是祖母的一番好意,長者賜不可辭。”
說著,輕輕了眼嚴嬤嬤的方向,后者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夫人不愧是出名門,果然通達理。”
王芷凝激地上前謝恩,抬起眼看了看沈棠寧,心中暗道:
也不過如此。
雖然與宣平伯府沾親帶故,可王芷凝的家族只能算小門小戶,非但如此,爹前些日子還犯了事,一旦事敗,勢必面臨牢獄之災。
這樣的況下,未來的前途簡直一片黑暗。
見過池宴,模樣生得俊朗不說,還年輕有為,手握權柄。
給這樣的人做妾,也不算辱沒了。
坊間都說池宴妻,可不信,這世上有不朝三暮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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