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都不是普通人。
九兒依舊憤憤不平。
“我氣的當然不只是這些,還有相府最終的選擇。”
“為了給假貨出頭,公然站到了小姐的對立面,那些人可是小姐緣上的至親啊。”
蕭令儀貪墨萬兩黃金這麼大的事最終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要說相府從中沒出力,九兒完全不相信。
如果不知道小姐與相府的關系也還能忍。
問題是知道。
那日在福滿樓,眼睜睜看著小姐的親三哥為了假貨對家小姐咄咄相。
九兒心里的滋味別提多難。
“我的至親從來都不是相府那些不相干的人。”
唯獨在這件事上,姜歲歡無法認同九兒的腦回路。
“何況你也怪不到人家,在姜家人眼中,姜知瑤就是相府的嫡親脈。”
“做父母的心疼兒,做兄長的心疼妹妹,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假如我的生命到威脅,你覺得我父母和四個哥哥會不會為了我善待恩人?”
姜歲歡說的是廣平侯府的四個哥哥,而不是相府那邊的三個哥哥。
話中的意思很明顯,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只有廣平侯府才是認定的一家人。
九兒一時之間變得詞窮。
吱唔半晌,才試探地問:“小姐此生真的不打算與相府相認?”
姜歲歡的態度很篤定,“不認!”
“可司辰說,回到京城認祖歸宗,是閣主給小姐下達的第一道命令。”
“師父是讓我走彎路。”
想到近日打聽來的種種消息,九兒不肯放棄地繼續勸道:
“姜相爺人品高潔,有君子之風,是大晉朝場的一清流。”
“除了姜知瑤那個贗品,姜家養出來的三位公子也各個都是人中龍。”
“尤其是姜大公子姜時安,他是陛下親自任命的左督使,專門負責監察百,為人清廉且正直,在場也混得如魚得水。”
“二公子姜敘白年紀只有二十出頭,卻是萬宗書院的總負責人,還兼任國子監祭酒。”
“三公子姜云霄那日已經見過了。雖然為了假貨說了一些不招人待見的話,三觀基本還是正的。”
九兒對姜云霄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
但站在姜云霄的立場考慮事,人家做得又沒有錯。
在姜云霄眼中,姜知瑤才是他一母同出的親妹妹。
做哥哥的三觀再正,也不可能為了不認識的人故意針對自己的妹妹。
九兒這樣偏幫姜家,并不是真的認為姜家有多好。
而是盼著小姐走出悲傷,不要沉浸在失去父母和兄長的絕之中無可自拔。
廣平侯府出事之后,每到年節,小姐都會用自殘的方式在至親的牌位前一跪就是一整夜。
小姐總說,疼的父母和哥哥們都死了,哪里還有資格人間喜樂。
之所以還留著這口氣,不過是養蓄銳,調查親人們當年慘死的真相。
待有朝一日大仇得報,小姐說不定也會隨他們去了。
也許與親生父母相認之后,可以改變這糟糕的局面。
姜歲歡沉下臉。
“相府那些人品質再高尚,于我而言也是不想有任何集的陌生人。”
“我說不認便是不認,這個話題,今后不要再說了。”
看出小姐面帶慍,九兒雙膝一,跪了下去。
“奴婢知錯,今后絕不會再提了。”
姜歲歡扶起九兒。
“我并非有意針對相府,若相府個個都是良善之輩,我認回去,反而會給他們帶去麻煩。”
“換言之,若相府都是些不好相與的,我又何必認下他們給自己添堵?”
“既然與姜家的緣分在十八年前就被斬斷,不如斷得徹底一點。”
“互不打擾,便是我對姜家最好的回饋。”
九兒點頭,“是奴婢想法狹隘了。”
只是不知,小姐為姜家著想。
若姜家有朝一日知道小姐的存在,是開開心心認回去?還是將棄如敝履?
丞相府寬敞奢華的飯廳,相爺夫人親自給姜知瑤盛了一碗燕窩,眼中盡是關切之意。
“瑤瑤,你這幾天胃口不好,是不是前些日的被那些惡匪嚇著了?”
作為相府的主人,盛婉書雖然生了四個孩子,唯獨對最小的兒格外疼。
不為別的,只因小兒是傾注心最多的一個孩子。
三個兒子也很孝順,可兒子與兒相比,到底了一些細致。
且幾個兒子都已年,在仕途上混得風生水起,母子經常連面都見不到。
就像今天這樣的晚宴,老大老二老三個個忙得不見人影。
除非正式的年節,否則一家六口很難聚齊。
這種況下,朝夕陪伴在自己側的小兒,無形中給相爺夫人提供了最高的緒價值。
在桌邊伺候碗筷的柳嬤嬤將燕窩羹往姜知瑤面前又挪了挪。
“小姐可得趁熱吃,這碗燕窩羹,可是夫人親自下廚給你熬的。”
柳嬤嬤名柳玉紅,是盛婉書的陪嫁丫鬟。
一輩子沒嫁人,守在盛婉書邊伺候左右,也是盛婉書的左膀右臂,在相府說話做事很有分量。
“多謝柳嬤嬤。”
姜知瑤接過燕窩喝了幾口。
面對母親殷切的目,姜知瑤反過來安道:
“娘,我膽子沒有那麼小,何況事發時我也未曾到傷害。”
“還要多謝那位蕭姑娘,如果沒有及時相救,我與容音及幾位千金的下場不可預測。”
“咱們應該備些厚禮,送與蕭府,謝的救命之恩。”
盛婉書點頭,“這種事無需你心,你父親和兄長不會在人方面怠慢對方。是吧相爺?”
盛婉書面帶溫地看向姜政言,眼中盛著濃濃的意。
今年只有四十出頭的姜政言正于男人最黃金的年紀。
他相貌清俊,貴氣十足,一風雅之姿不知讓多子為之傾狂。
偏偏這樣優秀的男子,不但是盛婉書的夫君,兩夫妻還恩長達二十五載。
盛婉書看向姜政言時,幫主子們布置飯菜的柳嬤嬤也用眼角瞟姜相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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