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的音樂酒吧,時星和祁宸衍坐在角落沙發,眼神復雜的看著前面舞臺上正閉眼唱歌的宋之泊。
姜晚熙先回去酒店了,明天一早就會離開。
宋之泊拉著他們找到一間沒什麼人的酒吧,什麼也沒說先灌了幾瓶酒,然后就自告勇上臺開始唱歌,還霸著舞臺不肯下來。
祁宸衍找老板包了場,“不好意思,我弟弟失了,讓他發泄發泄吧。”
老板笑瞇瞇表示理解,隨便他怎麼唱都行。
然后祁宸衍跟時星就坐在這里,聽宋之泊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閉著眼唱到嚨嘶啞也不肯停。
“不就不,不要舍不得離開,讓這個錯早點結束……放一條生路,別再執迷不悟,帶走你的自由和我的祝福,離開,離開,別再作繭自縛……”
時星偏頭靠在祁宸衍的肩上,聽他聲音破碎還要繼續唱,忍不住嘆氣。
之前在京都的餐廳吃飯時,故意讓祁宸衍晚進去會兒,跟姜晚熙聊了幾句。
雖然很冒昧,可覺得還是得先弄明白原因。
可姜晚熙只是笑笑,同說:“沒有什麼原因,就是不了。”
時星皺眉:“是不了,還是不敢了或者不能了?”
見姜晚熙沉默,咬咬說:“我知道我這樣可能不太禮貌,可我確實是想著,你們畢竟那麼多年,有什麼問題的話說開來,我不希你們因為誤會造不能挽回的結局。”
說:“因為我曾經也和你一樣,因為倔強因為看不清自己,因為不信任他,讓自己很痛苦。你有什麼問題,有什麼委屈,有什麼難過,其實都可以告訴他啊。
你可以試著信任他,也許你會發現,他沒有你想的那麼不靠譜,他也可以為你的依靠,你認為的難題也許在他看來并不是什麼問題。
可如果你什麼都不說,不告訴他,他就永遠也不會知道不是嗎?”
時星本來是不想多管閑事的,可也確實不希有人像和祁宸衍前世一樣,后悔絕的時候,才看清。
然而姜晚熙低垂下眸,很久,還是只輕聲回答時星:“沒有。”
說:“其實他很好,我一直都知道,是我配不上他。其實從一開始,我跟他在一起,就是為了他的錢而已。”
時星眉心收,不太相信,“既然你是為了錢,那為什麼要跟他分手呢?”
如果是為了錢,那麼一句話本不足以傷到的自尊。
姜晚熙抬眸看向,目沉靜:“當年跟他分開,我收了他父親三千萬,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有錢出國留學,還能認識陳永庭。”
時星愣住,確實沒有想到這個。
姜晚熙抬了抬角,聲線很輕:“雖然你說你和我一樣,可其實我們是不一樣的。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而我早已經為我自己的人生做了選擇。”
時星沉默了。
能看得出來,姜晚熙對宋之泊是有的。
也許最開始是為了錢,可在相的過程中早已經上。
可惜,就像說的,早已經做出了選擇。
時星沒有再多說。
只是遲疑要不要告訴宋之泊。
只是沒想到,還不等告訴宋之泊,宋之泊就已經選擇放棄了。
時星想,宋之泊是對的。
至現在這個階段,他只有放棄姜晚熙,才能‘重生’。
他放了姜晚熙自由,也希他真的放他自己一條生路。
只是看著宋之泊這個樣子,時星還是會難。
因為看著現在的宋之泊姜晚熙,總覺得好像看到了重生前的自己和祁宸衍。
又嘆了聲,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啤酒,剛抿了一口就被祁宸衍阻止了。
時星不滿的看過去,“做什麼呀?”
祁宸衍挑眉,拿走手中的酒杯,輕飄飄說:“我的。”
時星忍不住瞪他:“你這麼小氣做什麼呀,你的我不能喝嗎?”
祁宸衍神如常,“中午才喝醉了,你還敢喝?”
他把的果遞給,“喝果。”
時星不接,“不要,我就想喝酒。”
噘:“我今天也很不開心,我要喝酒。”
祁宸衍無奈:“聽話。”
時星偏頭:“不聽。”
“……”
祁宸衍哼笑,“不聽也不能喝。”
“?”
時星咬,別開臉:“不理你了。”
祁宸衍角彎著,看了看時間,握住時星的手帶起。
“做什麼呀?”
時星還氣鼓鼓的,祁宸衍說:“帶你出去逛逛。”
“那宋之泊……”
“讓他自己唱,我跟酒吧老板說過了,老板會送他回酒店。”
祁宸衍帶時星來,又不是真為了看宋之泊看個人演唱會的。
他替時星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牽離開酒吧。
沿著古鎮的小路走到河邊。
玉山古鎮沿河而建,一條玉帶河在夜晚更是燈火通明,璀璨耀眼。
祁宸衍牽著時星站在河邊護欄前。
夜晚涼風拂過,他從后輕擁懷,低頭微涼的耳朵尖,低問:“冷不冷?”
時星搖頭,剛才那點兒脾氣早就沒了,雙手撐在護欄朝外張,眼眸也亮晶晶的,“這里好漂亮啊。”
雖然沒看到港城的夜景,不過這里的夜景倒也獨有一番韻味。
正慨時,聽到旁人的驚嘆:“是天燈,好多啊。”
時星隨之抬眸。
便見暖黃天燈騰空而起,漸漸的越來越多,在深藍夜幕之上繪星河。
時星聽到邊那些游人的議論:
“好漂亮啊。”
“咦,玉山古鎮不是只有周末和節假日有天燈活嗎?”
“今天的天燈可比周末和節假日的壯觀多了。”
“之前也沒聽說今天有什麼活啊?”
“好看就行了,趕給我拍照,我要許愿!”
“……”
可不管今天為什麼忽然放了這麼多的天燈,到來的游客都很興,有人歡呼著,還有人對著燈河大聲喊出他們的心愿。
時星眼眸輕眨,忽然偏頭看向抱著的祁宸衍。
絢爛的燈火映照下,他面容更加深刻俊,正垂眸著。
見回頭,他輕聲問:“喜歡嗎?”
時星微睜眸:“你讓人弄的?”
“說要來玉山,我就想到了。”
祁宸衍抬眸看向漫天燈河,燦爛得宛如一顆顆星星。
他輕笑:“其實,星星真的是金的,不是銀的。”
“?”
時星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你稚不稚啊。”
也重新看向天幕,絢爛奪目,真的很像星星。
抿,“可能你是對的,星星也許就是金的。”
時星慨,“金的星星,更。”
祁宸衍又低垂眸看,輕聲:“星星。”
時星眼睫輕眨,“嗯”聲:“怎麼?”
說話時再次轉頭看向他。
那時候,他眼眸宛如夜晚深不見底的暗藍天幕,只映著一顆星。
他低頭,隔著口罩輕吻,“星星最。”
時星聽明白了,心尖,正想說話,邊傳來一聲嘶啞的長嘆:“行星是沒有的,不是金的也不是銀的,只有恒星才會發。”
“……”
祁宸衍和時星同時轉頭,宋之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準的找到了他們,趴在他們旁邊的護欄前,抬頭著天。
“不過恒星的發主要取決于它的表面溫度。表面溫度越低,越紅。表面溫度越高,越藍。所以說這個恒星啊,它可能是紅、橙、黃白、白、藍白、藍等等,就是不可能是金……”
時星和祁宸衍:“?”
誰要聽你講科學。
時星打斷他:“你不唱歌了啊?”
宋之泊偏頭看向他們:“一個聽眾也沒有,唱給誰聽啊。”
時星:“那你要不要回酒店去休息?”
宋之泊默了默,從兜里出一張卡給時星:“這個,麻煩嫂子幫我給。”
時星皺眉:“這個是……”
宋之泊彎:“是我全部的可用資產。”
“!”
時星看了看祁宸衍,祁宸衍神淡然,沒什麼反應。
咬,又看回宋之泊:“你們又不是離婚,干嘛還分割財產啊?”
宋之泊垂著眸:“我鬧砸了的婚禮,這是我該補償的。”
時星很糾結:“可是也不一定會要啊。”
“會的。”
宋之泊苦笑了笑,“不是那麼傻的人。”
他著那張卡,“就當我為自己的過去買單吧,從此以后我放過,也放過自己。”
時星遲疑幾秒,到底還是接了過來,“我待會兒回酒店去拿給。”
“謝謝嫂子。”
宋之泊重新趴向護欄,向天空已經飄遠的天燈。
姜晚熙,這次就算你回頭,我也不會再你了……
眼睛輕眨,有些酸。
嗯,不了。
他緩了緩,忽然又看向邊的祁宸衍和時星:“三哥,不如我和你們一起去參加綜藝吧。”
“?”
時星扯了扯角,“你要參加綜藝?”
現在那個綜藝只宣了時星一個人,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除了時星和祁宸衍,別的嘉賓還有誰。
宋之泊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恢復了生機:“對啊,我跟你們一起去參加綜藝,不是還能賺錢嗎?正好我現在窮了,我得把錢賺回來啊。”
他想得倒是很好。
“可是賀昇那邊……”
時星正想說話,祁宸衍淡聲開口:“行,你要多酬勞,去跟賀昇談。”
“……”
時星看向祁宸衍,祁宸衍挑眉看:“怎麼,讓賀昇多花點錢,星星舍不得?”
時星忍不住掐他:“你又來了,我舍不得什麼呀。”
祁宸衍握住掐的小手,幾下,輕笑:“舍得就好。”
時星懶得理他了。
隨便了。
只要他能讓賀昇答應,那也是件好事。
宋之泊跟他們一起去錄節目,還能當散心呢。
跟他們聊了會兒,宋之泊先離開回酒店了。
祁宸衍怕時星會冷,也帶著時星離開,先四轉了轉,直到時星覺得累了才慢悠悠轉回酒店。
回到酒店后,時星找到姜晚熙的房間,把那張卡給了。
姜晚熙定定的看著那張卡,好久,接了過去,“麻煩你,幫我跟他說聲謝謝。還有……”
聲音啞了些,低聲:“對不起。”
時星嘆氣。
姜晚熙不是不知道,接了這張卡,和宋之泊就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
可姜晚熙是個理智到有些可怕的人。
這樣的人,不能說是不對的。
只能說,和宋之泊的遇見,是錯的。
時星回到房間時,祁宸衍在打電話。
聽了下是公司的事,也就沒打擾他,先去浴室洗了澡。
從浴室出來,他還在打電話。
時星心里頭悶悶的,爬上床躺著,翻來覆去好久,發現祁宸衍還在外面打電話。
有完沒完了!
時星煩得很,又爬起來。
祁宸衍之前是理了點公司的事,而這會兒正跟陸離打電話,說的倒也不算公事了,是讓陸離幫忙調查的之前酒店的事,他想要找出那個讓安然懷孕的男人。
“是很奇怪,在z國,竟然還能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讓我查不出來?”
祁宸衍蹙眉:“有沒有可能就是你們陸家人?”
陸離呵呵:“總不能是我哥吧,你自己問問他是不是?”
那當然不可能是陸辭。
要真是陸辭,安然的目標大概就會變陸辭,也沒必要舍近求遠來找祁宸衍了。
兩人正說話時,孩兒委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到底還要打多久電話呀?”
祁宸衍轉頭,時星在臺門那邊站著,穿著黑的吊帶睡,長發披散著,看他時,致的眉眼間全是不滿。
噘,有的任:“我今天不開心,我一個人睡不著,我要你陪我。”
的可憐樣,太讓人心。
祁宸衍眸輕晃,電話那邊的陸離莫名笑了聲:“行了,我們小三兒是有老婆的人了,趕去陪老婆吧。
這事兒暫時還沒查出什麼來,不過能在我跟我哥眼皮子底下做這事兒的人我也很好奇,等我查清楚了再聯系你。”
說完,陸離懂事的先掛了電話。
祁宸衍無奈起到時星面前,刮了下鼻尖,“別人的事,值得你這麼難嗎?”
時星咬:“我不是因為別人。”
是因為總想到和祁宸衍……
祁宸衍看明白了,他輕嘆,抱起。
把抱回床上,替重新蓋好被子,低頭親親角:“我先去洗澡,洗完就來陪你好不好?”
時星不不愿的“嗯”聲,催促他:“你洗快點。”
祁宸衍頓了頓,耳垂,角挑起的弧度溫存卻意味深長,話語中帶著旖旎的深意,“寶貝,別太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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