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再次發出低沉的咆哮。

那輛承載著南川世爵和小家伙的車，沒有毫停留。

其余的車輛也無聲地啟，如同黑的水般退去。

國際中心門口，瞬間只剩下寧風笙一個人。

晚風帶著刺骨的冷意，直抵心臟。

寧風笙僵地站在原地，猛地抬手，死死捂住了。

心臟像被生生撕扯開，一強烈的、翻江倒海般的痛從心臟直沖嚨。

雙手環抱自己蹲下去，眼淚大顆滾落。

是的森森啊，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寶寶長大了，聰明機智，能把耍得團團轉。

會狡黠地說謊、會機靈地夸人、會用最糯的嗓音漂亮姐姐……也會在看到時出全然的、毫無保留的歡喜……

但是再遇到南川世爵，兩人竟是陌路。

他甚至連下車打個招呼的姿態都沒有，仿佛他們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

車里安靜得出奇。

莫斯恨不得變形的，一直在打量爺的臉——

那個平時很會察言觀的小家伙，今晚卻遲鈍得很！

南川嶼森一上車就在玩著手機，小手指叭叭叭地點得飛快，正在朝保鏢下達命令：

本寶寶要的所有資料！

「是的，小南總，馬上去調查！」

南川嶼森晃悠著穿著小皮鞋的腳丫，興極了。

“小爺，咳，你不是說下去遛彎，怎麼會跑到這里來？”莫斯忍不住開口問。

爺啊，是小爺自己來的，跟我沒關系——

小家伙仰起頭，這才看向駕駛座上那個廓冷如雕塑的男人，不答反問：“爸爸，你認識司司嗎？”

南川世爵臉冷漠，指骨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跳：“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

“……”

“我認識哦！”小家伙得意地了小脯，圓溜溜的眼睛里閃著狡黠的，“下次我介紹司司給你認識。”

駕駛座上的人沉默了，車廂的空氣仿佛凝固冰。

莫斯了汗：“小爺怎麼認識司小姐的？”

“我在電視里看到司司，喜歡，一見鐘！”小包說得一本正經，像是在強調這份的鄭重。

莫斯角了一下：“呃？一見鐘？小爺，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吧？”

“司司長在了我的心上！”小包壞笑著，自顧自地宣布，“我長大要娶做老婆。”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

巨大的慣讓小包往前一沖，幸好被安全座椅穩穩固定住。

南川世爵的臉沉得可怕，像是醞釀著風暴的黑海。

“怎麼開車的，都把寶寶顛到了！”南川嶼森發脾氣。

“那還不是怪你說話，惹爺生氣。”

南川嶼森眨著大眼睛問：“爸爸生氣？難道爸爸也喜歡司司？”

南川世爵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坐好，別。”

“你喜不喜歡司司？”小家伙不依不饒，小子在安全座椅里扭來扭去。

南川世爵深吸口氣，重新發車子，臉上恢復了慣常的平靜：“沒興趣。”

“哦，就算是爸爸有興趣，我也不會把司司讓給你的。”小包雙手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語氣里滿是不容置喙的霸道。

南川世爵抓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眼底翻涌著怒意，卻生生了下去。

“小爺才三歲，還不懂什麼是老婆，爺，”莫斯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試圖打圓場，“他只是在說孩子話……”

“閉！”

“閉！”

一大一小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默契得讓莫斯無語。

他皺了皺眉，識趣地閉上了：這父子倆，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怎麼不懂！”小包不服氣地說，“老婆就是要和我一起玩，一起睡覺，一起吃飯的人！我喜歡司司，就要讓司司做我的老婆！”

莫斯已經不敢說話了，車的氛圍古怪得人抖。

好在爺的脾氣真的收斂很多，這都能忍著不發火……

南川嶼森抬起眼瞄著，藍的眸帶著狡猾的。

爸爸一定喜歡司司，不然屜里怎麼會有司司的照片？

他都看到了！爸爸還撒謊！

小家伙在心里憤憤不平地想著，小臉上卻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

車子無聲地駛占地廣闊的南川府，穿過心修剪的花園和噴泉，停在一座氣勢恢宏如宮殿的豪宅前。

燈火輝煌，將夜驅散。

車門剛被保鏢拉開，南川嶼森就像只掙束縛的小豹子，從兒座椅里下地，頭也不回地沖回家，把南川世爵和管家都遠遠甩在后。

“司司的資料呢！現在！馬上！全部！給我！”

保鏢長愣了愣，將剛打印出來的資料小心捧上：“都在這，小南總。”

南川世爵走進玄關，狼頭皮鞋發出冷的輕響。

他正抬手，慢條斯理地解著西裝外套的紐扣，作矜貴而優雅。

聽到兒子的嚷，他解紐扣的手指停頓了一瞬。

小家伙正盤坐在客廳中央那張羊地毯上，旁邊散落著幾輛限量版的合金車模。

他趴著茶幾上，認真地翻著資料上的容，時不時還用小手指點一點。

看到照片上寧風笙明的笑容，他的眼睛亮起來，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從資料里出來，muamua親了幾口，這才放進了自己的小書包里。

接著，他從資料上找到了電話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著，撥通過去。

“嘟……嘟……嘟……”

時間仿佛被拉長。

小家伙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

“喂？”

電話接通了，是司司的聲音！

南川嶼森的小心臟猛地一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又甜又乖：“喂！我是寶寶！”

“寶寶？”南川嶼森？！

“我到家啦！司司你在干嘛咧？”

電話那端的寧風笙愣了愣，隨即傳來一聲很輕的笑：“我剛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