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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遁后,四個夫君找上門了!》 第208章 利刃

王聞之的手掌落在葉玉肩頭,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磐石般的沉穩。隔著春日略有些單薄的衫,葉玉能清晰地到那掌心傳來的溫熱和不容置疑的支撐繃如弦的心神,被這輕輕一拍,奇異地舒緩了些許,仿佛瀕臨斷折的弓,終于被一只穩健的手穩穩托住。

“多謝王侍郎。”葉玉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但那份幾乎將淹沒的茫然與痛苦,被強行了下去,眼底深屬于“葉玉”而非“葉夫人”的冷靜銳重新凝聚。深吸一口氣,巷子盡頭吹來的風帶著暮春特有的潤和草木氣息,也卷來了遠街市模糊的喧囂,提醒著他們仍在人世間,而非困于謀的孤島。“有你在,我心中踏實了許多。”

“分之事。”王聞之收回手,目銳利地掃視著幽深曲折的巷道兩端。夕的余暉斜斜地切割著青灰的高墻,在墻角堆積的雜上投下長長的、扭曲變形的影。幾只麻雀在墻頭聒噪地跳躍,又倏然驚飛,不知是因行人還是別的什麼靜。他側耳傾聽片刻,確認無異常,才低聲道:“事不宜遲,先離開此地。醉仙樓離此不遠,穿過后巷便是。”

他率先邁步,步履沉穩,形卻保持著一種隨時可以應對突發狀況的警惕。葉玉隨其后,步履略顯虛浮,方才強撐的鎮定在短暫的松懈后,誠實地反饋著連日來的驚懼與疲憊。下意識地攏了攏有些松散的襟,指尖冰涼。

兩人一前一后,在迷宮般的后巷中穿行。腳下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隙里頑強地鉆出幾叢青苔和無名野草。兩側是高聳的院墻,有些斑駁漆,出里面的土坯或青磚;有些則門戶閉,門環銹蝕,著一荒涼衰敗的氣息。偶爾能聽到墻傳來婦人呵斥孩的聲音,或是鍋碗瓢盆的輕微撞,尋常百姓家的煙火氣,此刻聽在葉玉耳中,竟有種隔世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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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聞之始終保持著領先半步的距離,他的背影在狹窄巷道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大拔。他不時回頭確認葉玉的狀態,眼神沉靜如深潭,每一次回眸都帶著無聲的探詢與安。葉玉迎上他的目,總是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無礙,但那蒼白的臉抿的線,卻泄真實的虛弱。努力直脊背,每一步都踏得用力,仿佛要將心的驚濤駭浪踏碎在腳下的石板路上。腦中飛速旋轉,將葉玉剛才的紛線索——何大人的嫌疑、劉景晝蹊蹺的死、長安商人、轉運員、周世安的機、夫人那的私……這些碎片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紙片,在的思緒中飛舞、撞,試圖拼湊出一張猙獰卻模糊的圖景。盤錯節,蛛網布。到一種深陷泥沼的無力,卻又被一更強大的求生與求真的意志死死拽住。

終于,巷子盡頭豁然開朗。一條頗為熱鬧的街道出現在眼前。暮四合,沿街的店鋪紛紛點起了燈籠,橘黃、暈紅的暈在漸深的藍紫天幕下暈染開來,照亮了行人的臉龐和攤販的貨。食的香氣、脂味、汗味混雜在微涼的晚風里。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孩的嬉笑聲織一片市井生活的喧鬧圖景。這喧鬧,對剛從死寂和殺機中的兩人而言,竟有種不真實的安全

王聞之腳步微頓,銳利的目迅速掃過街面,確認沒有可疑的盯梢。他側,對葉玉做了個“請”的手勢,聲音得很低:“前面就是醉仙樓,我們走側門。”

醉仙樓是潞州城數一數二的酒樓,臨河而建,三層飛檐畫棟,在夜初降的華燈映襯下,更顯富麗堂皇。主樓正門對著最繁華的街口,車馬喧闐,穿著面的食客絡繹不絕。王聞之帶著葉玉繞到側面,這里相對僻靜,一道不起眼的窄門通往酒樓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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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窄門,喧囂聲浪頓時撲面而來,但格局卻與正堂不同。眼前是一條鋪著厚實地毯的走廊,線略顯幽暗,兩側是掛著珠簾或雕花木門的雅間(閣子)。空氣里彌漫著酒香、菜肴的濃香以及熏爐里逸出的上好沉香氣味。一名穿著整潔青、眼神著機靈的伙計立刻迎了上來,顯然認得王聞之。

“王大人!”伙計臉上堆起恭敬的笑容,不著痕跡地快速掃了一眼王聞之后略顯狼狽、低垂著頭的葉玉,眼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訝異,但職業素養讓他立刻收斂了所有多余的表。“您訂的‘聽濤閣’一直給您留著,請隨小的來。”

王聞之微微頷首,沒有多余言語,只示意伙計帶路。他的神態自若,仿佛只是尋常宴客,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無形中驅散了些許張氣氛。葉玉跟著他,努力讓自己的步伐顯得自然,目低垂,只盯著腳下厚的地毯花紋,盡量避開可能投來的探究視線。到伙計偶爾飄來的目,帶著好奇和一不易察覺的審視。心中繃的弦并未放松,在這看似安全的繁華之地,每一道門后、每一個陌生的眼神都可能藏著未知的威脅。

“聽濤閣”位于二樓靠里的位置,推開雕花木門,一清雅的蘭香撲面而來,與外間的喧囂隔絕開來。房間不大,布置得卻極為雅致。臨窗是一張紅木圓桌,幾把圈椅。窗扇半開,正對著樓下緩緩流淌的潞水河,河面上倒映著兩岸的燈火,碎金般搖曳。對岸是黑黢黢的城垣和民居的廓,更遠是模糊的山影。晚風帶著水汽和涼意吹,稍稍驅散了房間的沉悶。

“備些清淡小菜,溫一壺上好的金華酒,再沏一壺明前龍井。”王聞之對伙計吩咐道,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沒有召喚,任何人不得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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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小的明白,這就去準備。”伙計躬應諾,迅速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門扉合攏的輕響,仿佛也隔絕了最后一外界的紛擾。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窗外約的河水流聲和遠街市的模糊背景音。這突如其來的寧靜,反而讓葉玉繃的神經微微一再也支撐不住,晃了晃,下意識地手扶住了旁邊冰涼的窗欞才穩住形。

王聞之敏銳地察覺到了的異樣。他沒有立刻出聲,而是走到桌邊,提起伙計早已備好的溫在暖窠里的白瓷茶壺,倒了一杯溫熱的清水,緩步走到葉玉邊,遞了過去。

“葉姑娘,先喝口水,定定神。”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種人心的力量。

葉玉沒有推辭,接過杯子,指尖到杯壁的溫熱,才驚覺自己的手有多冷。雙手捧著杯子,送到邊,小口小口地啜飲著。溫熱的水流過干嚨,帶來一真實的暖意,似乎也稍稍滋潤了幾近干涸的心田。靠在窗邊,目有些失焦地著窗外潞水上跳躍的燈火倒影。水波漾,影碎散,如同此刻千頭萬緒、難以拼湊的思緒。

“盤錯節…”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被窗外的水聲淹沒,眼神空,仿佛在凝視著無形的深淵,“蛛網…何止是蛛網…這分明是一張浸和污穢的巨網,將所有人都裹挾其中,越掙扎,纏得越。”想起周世安臨死前那雙復雜難辨的眼睛,想起劉景晝“意外”亡后潞州場表面哀悼實則暗流涌的詭異氛圍,想起那些長安商人談笑風生間深不可測的眼神,想起…自己那溫婉嫻靜卻藏著驚天的夫人。每一疑點都像一冰冷的毒刺,扎在心頭。的手指無意識地收,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背上微微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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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聞之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站在側一步之遙的位置,像一個沉默的影子,一個堅實的后盾。他同樣著窗外,目卻比葉玉要銳利、清醒得多。他在觀察河對岸的靜,觀察是否有船只異常靠近,觀察樓下街角是否有徘徊的人影。多年的刑獄生涯,讓他養了在任何時候都保持警惕的習慣。葉玉的痛苦、迷茫和憤怒,他看在眼里,。這個上展現出的堅韌與智慧,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期。不僅是在求生,更是在以為餌,試圖撬整個潞州深不見底的黑暗。這份勇氣,令他肅然起敬。

所言,已為我們指明了方向。疑點雖多,但并非無跡可尋。”他轉過,面對葉玉,目如炬,“劉景晝的死,是突破口。我已遣心腹快馬加鞭,星夜兼程趕回長安,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查清那‘尸’究竟去了哪里,是貍貓換太子,還是另有玄機。此乃關鍵一著。”

葉玉聞言,猛地從恍惚中驚醒,眼中重新燃起一亮,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急切地看向王聞之:“王侍郎,劉大人他…他真的可能沒死?那他的‘死’…是為了掩蓋什麼?還是被人構陷?”

“都有可能。”王聞之走到桌邊坐下,示意葉玉也坐。他提起茶壺,為兩人各斟了一杯清茶,作沉穩,帶著一種掌控局面的節奏。“劉景晝為戶部郎中,奉旨嚴查潞州虧空,他的死,時間點太過巧合。若真是意外,為何尸去向不明?若是謀殺,兇手如此大費周章移走尸,必是為了掩蓋無法在潞州驗尸所能暴的真相——或是死因本有鬼,或是尸上留有指向真兇的鐵證。無論是哪一種,只要找到尸,真相便不遠了。”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眼神深邃,“我已信長安,用所有能調的力量,包括刑部的暗樁和宮中可靠的眼線。此事,不會無聲無息。”

葉玉坐在王聞之對面,雙手捧著溫熱的茶杯汲取著暖意,聽著王聞之條理分明的分析,紛的心緒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緩緩平。看著眼前這位面容清癯、眼神銳利的中年侍郎。他的沉穩,他的縝,他不間展現出的強大能量和決心,像一塊巨大的磁石,牢牢地吸附著幾乎要潰散的信心。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孤軍戰于黑暗的荊棘叢中。

“至于弩箭…”王聞之放下茶杯,指尖在的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輕響,像是在梳理思路,“此乃軍中利,民間嚴,能弄到此準用于刺殺,絕非等閑之輩。崔久已在全力追查。潞州城外的黑市、可能私藏軍械的府庫、甚至…可能與某些邊軍將領有勾結的勢力,都在排查范圍。弩箭的形制、磨損痕跡、箭桿木料來源,皆是線索。順藤瓜,或許能揪出刺殺的直接執行者,再撬開他們的。”他眼中閃過一冷厲的寒,那是屬于刑部高面對罪惡時的凜然。

脅的追溯源(弩箭)。繃的神經在這樣清晰的路徑規劃下,終于得到了息的空間。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更加冷靜:“還有周世安…他為何要殺我?是人脅迫,還是…被巨大的利益收買?他與我夫人的私,在這其中扮演的角,是純粹的私,還是…也被有心人利用了?”

提到“夫人”和“私”,葉玉的聲音控制不住地帶上了一抖和痛楚。這不僅是背叛的恥辱,更是讓到徹骨寒冷的人心叵測。最親近的枕邊人,曾經全心信賴的管家,他們的關系竟了刺向的利刃。

王聞之敏銳地捕捉到了緒波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眼神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同,但更多的還是理的分析。

“周世安此舉,極可能兩者兼有。脅迫與利,往往是雙管齊下。至于他與尊夫人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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