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晚回憶起自己大學時,總覺得并不開心,那是被長的哀愁包裹的大學生涯。
但......有江逾白的那一部分除外。
那是為數不多開心的一部分。
高三,林殊晚因家庭突生變故而格大變。
向來敬重的父親出軌,母親為了忍氣吞聲,和父親演完了高三一整年的恩夫妻。
林殊晚高考結束,父母離婚。
林母賣掉了們一家三口共同生活的房子,帶著林殊晚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南城,搬到了溫城。
離婚后,林母面到了極致。
一個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男人,林母在林殊晚面前是這樣講的:
“晚晚,你爸爸對不起我,做錯了事,但是他對你的是真心的,你不要為了媽媽去恨他,那是我和你爸爸之間的恩怨,你是無辜的。”
林殊晚那時候想,或許是過所以必有不忍,媽媽可以如此面,但沒辦法不去記恨父親。
引以為傲的幸福的家庭,從小尊敬戴的父親,到最后才發現,只是的錯覺。
這種現實與想象的割裂,讓一度難至極。
高考結束的那年暑假,林殊晚和媽媽過得都不太好。
的高考績不錯,即將為大學生。
可一走,家里就真的只剩媽媽一個人了。
于心不忍。
填志愿的時候,第一志愿填報的是溫城的學校,只為了能多回家陪媽媽。
林母在婚姻里遭重創,失眠了很長時間,是林殊晚陪著去看的心理醫生。
初到溫城的那個夏天,天氣悶熱,蟬鳴不絕,母倆就這樣依靠著彼此過了下來。
那時候,林殊晚只是喜歡唱歌,把唱歌當是好,沒想過真的要把它變自己的專業去做。
林母喜歡聽唱歌,覺得溫空靈的聲線有種治愈的力量。
某天晚上,母倆在溫城的小家里閑聊。
林殊晚邊彈琴邊唱歌,林母錄了一段視頻發在自己的社賬號上。
視頻火。
林殊晚憑借優越的長相和極特的聲線,收獲了一眾關注。
后來,林母就常在社分一些兒的唱歌視頻,還讓林殊晚自己也注冊了一個賬號。
有這麼多人喜歡聽自己唱歌,這是林殊晚意想不到的事。
憑借這份喜歡,林殊晚也曾經問過林母:
“媽媽,要不明年我也去報名參加音樂綜藝好不好,萬一我拿獎了,我以后不就有更多唱歌的機會了嗎?”
林母總是笑盈盈地應兒的要求:“好啊,每次聽你唱歌媽媽都覺得心很好,希有更多的人可以聽到你的歌聲。”
說到這兒,林母又頓覺虧欠:
“晚晚,之前是不是媽媽疏忽了...?你那麼有天賦,我是不是應該早早就讓你學音樂的?”
林殊晚搖搖頭說不是的:“我只是現在才發現,我好像喜歡唱歌的,以前沒想過。”
“只是個好也不錯,你看現在視頻號里有那麼多喜歡我的人,媽媽,我已經很滿足了。”
九月中旬,溫城大學開學。
林殊晚讀一個和自己的喜好毫無關系的文學專業,在那些文字的熏陶下,開始自己寫詞。
認識江逾白是偶然。
江逾白是大一屆的學長,讀的企業管理專業。
學沒多久,的學生卡落在圖書館,被江逾白撿到。
江逾白很自來地遞到手里。
“林殊晚同學,你的學生卡掉了。”
林殊晚看著學生卡上那張和自己現實長相有較大出的證件照,不詫異,他到底是怎麼認出自己的?
還沒等問,江逾白就說:“我看過你的唱歌視頻,我還關注了你。”
到最后還補了一句:“你唱得很好聽。”
大概是為了向證明自己沒說謊,江逾白還找出了自己某賬號的關注列表,遞到眼前。
林殊晚看了一眼,他關注列表上寥寥無幾的五個人,一個是的賬號,另一個是媽媽的賬號。
后來在一起后,林殊晚才知道,余下的那三個賬號,是他的爸爸媽媽還有妹妹。
或許從最開始,林殊晚在他那兒,就是特殊的。
那一次偶然的認識之后,兩個人在圖書館遇見過很多次。
江逾白這人,出現率很高。
更多時候,是出現在大家平日閑談的聲音里。
天之驕子,能力卓越,長相出眾。
大家對他的評價很高。
室友說:“最關鍵的是,江逾白真的很有教養,從來沒見他冷過臉,對所有人都很禮貌,就是一個幽默風趣又臭屁的帥哥。”
“那些小說里寫到的,什麼高冷校草除了主外不把任何一個追求者放眼里,統統嗤之以鼻的戲碼,在江逾白上本沒有。”
“即便是明確的拒絕,他也會用禮貌的方式,很尊重生的。”
到后來,江逾白對林殊晚的示好和追求,在所有人的眼里,也很明確。
林殊晚經歷父母婚姻的破裂,家庭的變故讓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
很難去相信。
曾經以為,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媽媽的人,他們很幸福,互相諒,互相扶持。
可到最后呢?
這樣一個被大家認知為好男人的人,他出軌了。
林殊晚想,倒不如從一開始就讓覺得父親是個劣的爛人,也好過這樣被現實當頭一棒的沉重打擊。
在學校是比江逾白更有話題的人。
和媽媽的賬號加起來,百萬級別,唱歌的視頻一度走紅,被很多人拿來做bgm。
天之驕子和音樂才,在溫大的同學們眼中,這就是一樁談。
有人說:“他倆多般配啊,就該走在一起的。”
可那一次,林殊晚拒絕了江逾白。
林殊晚拒絕他的那個夜晚,口中有淡淡的抱歉,但卻不至深。
說:“很抱歉,談不在我大學的計劃范圍,而且......”
江逾白問:“而且什麼?”
“而且我不相信。”
林殊晚語氣篤定地說:
“你追求我是因為只看到了我的表面,當你真的深了解我的缺陷、暗面,當你發現我和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完全不一樣時,你不會喜歡我的。”
江逾白當時只是很謙和地笑了下,語氣里完全沒有被拒絕的沮喪與尷尬。
他問的是:“你怎麼就確定我不會喜歡那樣的你呢?”
林殊晚不想和他耗在一些難以被論證的話題上,很委婉地頒發一張好人卡:
“你是個很好的人......”
江逾白這下完全笑了,他說:“我不是個很好的人,不用給我發好人卡。我很記仇,林殊晚,今天你拒絕了我,我會一直記得這一天。”
聽出江逾白語氣里的詼諧之意,也跟著彎了彎。
“沒關系,你可能是第一次被人拒絕,記我的仇就記吧。”
江逾白搖搖頭:“不,我只是對這一天印象深刻,因為我剛就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向你證明,又要如何讓你相信。”
“這都很難。”林殊晚說。
林殊晚不否認和江逾白在一起時心萌生出的悸。
但這些瞬間不足以構在一起的理由。
想,還是適合一個人。
江逾白還是很有分寸的出現在生活里,不過多打擾,但也不會消失。
室友們明里暗里打聽為什麼拒絕江逾白。
想,江逾白的確很好,挑不出一點錯。
所以,的解釋也是很片面的一句:“我只是不想談。”
讀大學以來,林父每個月都會將生活費打到林殊晚的卡上。
他給的錢總是很多,完全高出那時候大學生的生活費均值。
但林殊晚比誰都清楚,高出的那一部分金額,做虧欠。
林母讓把錢拿著,該花就花。
“這是他應盡的責任,你不要因為其他原因就跟錢過不去。晚晚,我們雖然離婚了,但我們永遠是你的父母,也永遠會像以前一樣你。”
林父問候的電話和短信經常發來。
林殊晚很回復。
那一天,林殊晚剛下課,去圖書館的路上遇見了江逾白,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打了個招呼。
江逾白笑容肆意:“你也去圖書館嗎?一起吧。”
林殊晚來不及應答,就接到了林父打來的電話。
“晚晚,爸爸來溫城了,今晚的飛機回南城,走之前能不能見你一面?”
“我保證不會多打擾你,就陪爸爸吃個飯,行嗎?”
林殊晚聽見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的語氣,對他的實在復雜。
到最后,還是狠不下心來,冷淡地答了句:“好。”
掛掉電話后發現江逾白還在等自己,抱歉地笑了下。
“我爸來溫城了,我得去和他吃個飯,就不和你一起去圖書館了。”
江逾白了然,朝揮揮手。
“好,拜拜。”
餐廳里,林殊晚和林父面對面而坐。
林殊晚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父親之間的關系已經到這種相顧無言的尷尬程度。
小時候,明明最喜歡他了。
只是出軌對一個家庭而言,沖擊力實在太大,那些時的崇拜與仰,早就幻化為一種扭曲的厭惡。
林父關心地問道:“上大學后過得開心嗎?爸爸看到你和媽媽的視頻賬號了,唱得很好聽,你從小就多才多藝的,之后想學音樂嗎?”
“如果你想的話,爸爸可以出資,送你去國外學音樂。”
當時的林殊晚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整個氣氛都完全僵掉。
“不用了,我不去國外。媽媽現在就只剩我了,我不想讓一個人。”
林父的聲音都變虛了不,一個勁兒和道歉:“晚晚,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對不起”這三個字,的確無力,但他也的確該說。
但林殊晚沒辦法回復一句“沒關系”,沒資格代替媽媽說沒關系。
詭異地沉默著,林殊晚沒說話,聽見林父又問:
“學業張嗎?有沒有遇到什麼喜歡的男孩子。”
那一刻,林殊晚鬼使神差想到了江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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