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冷眼睨著他這副樣子，語氣斬釘截鐵：

“當然！”

溫敘白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揚聲道：

“那好，既然蘇設計師這麼敬業，我正好有套房子要更換全套家，也給你們慕維斯下個單！” 他話鋒凌厲一轉，“但我有要求！”

慕白聞言，角神經質地了一下。

他拼命把幾乎要咧到耳的笑意下去，端起一副殷勤面孔 ：

“那當然可以。溫總您能選擇慕維斯，絕對是我們最大的榮幸，您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溫敘白的手指毫不客氣地直指蘇煙，目灼灼：

“很簡單，我要蘇設計師全程服務。必須……隨隨到，滿足我的一切要求。”

“你！” 蘇煙的臉瞬間綠了，怒火直沖腦門，“溫敘白，我是設計，不是設，收起你那套齷齪心思！”

“……” 溫敘白被嗆得一時語塞，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下微抬，擺出慣常的倨傲姿態：

“價格不是問題。只要蘇設計師愿意，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付款。”

蘇煙氣得真想一杯茶潑他臉上。

可就在這時，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才剛來慕維斯就掛了彩，寸功未立。

眼前這頭羊，竟自己撞上刀口……

此時不宰，更待何時？

蘇煙眼底的怒火迅速被一抹冰冷的算計取代。

挑眉，角勾起一近乎挑釁的弧度：

“好啊，敢問溫總是哪里的房子要換家？麻煩你把地址發我，我上門實地勘察后，給你報價！”

溫敘白眸中狡黠一閃，牢牢鎖住蘇煙，清晰吐字：

“香格里拉，8棟，1314室。”

蘇煙臉上的算計瞬間凍結。

“嚯！”猛地彈起，指著他，聲音因震驚和暴怒而尖利：

“溫敘白！你竟敢——把房子買在我家樓上？！！”

溫敘白等的就是蘇煙這句話，他角含著笑意，說出早已在他心底醞釀已久的臺詞：

“那當然，你頭頂的天空，從此以后，姓溫了。”

蘇煙氣得恨不能當場把茶盅擲到他頭上。

不過，一想到他剛剛說的話，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人愿意和錢過不去。

強行下怒火，出一冷笑：

“溫總，我的價碼，只怕你接不住。”

溫敘白睨著，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沒有我溫敘白給不起的價格，只要……你愿意為我服務。”

蘇煙噙著笑容，嘩啦出合同模板拍在桌上：

“好啊，既然溫總如此信任我，那不妨先簽個協議，付下定金。”

溫敘白角了，笑容閃爍著些許防備：“你都還沒去實地勘察，沒有定價，我怎麼簽？”

蘇煙微微一笑：“不必勘察了，既然在我樓上，戶型圖想必和我一樣。溫總，信得過你今天就簽，信不過……過時不候，我很忙。”

針尖對麥芒，火花四濺。

慕白已從最初的尷尬局促，徹底淪為看戲的淡定背景板。

鷸蚌相爭，漁人穩坐……這滋味，妙極。

他適時煽風點火：

“溫總，蘇設計師行程確實滿，今天不定，排期怕是要下個月了……”

溫敘白大腦飛速運轉。設計水準？他毫不在意。

他要的，是“機會”。

只要綁定了合作關系，接便是水到渠。

依他對蘇煙的了解，再大的氣，他總能慢慢哄好。

至于錢？不過是達目的的工罷了。

何況那屋里的老古董，他本就看不上眼。

“！” 他牙關一咬，斬釘截鐵。

蘇煙眉梢一揚，指尖點向簽名：“溫總，合作愉快！ ”

綻開的笑容，如同驟然撕開烏云的，燦爛得晃眼。

溫敘白看得心頭一，魂兒仿佛都被這久違的笑靨勾走了。

他甚至沒瞥一眼合同細則，提筆唰唰便簽下大名。

看著落款“溫敘白”三個字和手機屏幕上彈出的定金到賬提示，蘇煙角幾乎咧到了后腦勺。

慕白立刻熱地握住溫敘白的手：

“溫總，慕維斯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今晚務必賞，我做東，新開那家私家菜館，味道一絕！”

正中溫敘白下懷！

他連客套都省了，直接點頭：

“正好了。不過……” 他目轉向蘇煙，“蘇設計師必須作陪。”

蘇煙簡直氣結：“溫敘白，我不是三陪…… ”

“誒，蘇煙，”慕白趕打圓場，“飯總要吃的嘛！一起嘗嘗鮮，給個面子？ ”

老板發話，蘇煙只得把話咽了回去。

合同墨跡未干，三人便已，驅車前往那家慕白口中“味道一絕”的私家菜館。

慕白心挑選的雅致包間，雕花屏風巧妙隔斷了外界的喧囂。

三人步包間時，屏風后另一桌主位上，一道頎長高雅的影正獨自用著頂級菜肴。

隔壁的靜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溫敘白搶先一步，殷勤地為蘇煙拉開了主位旁的椅子，目灼灼：

“蘇煙，坐這里，視野最好。”

蘇煙眼皮未抬，徑直走向離他最遠的對角位置，朝慕白示意：

“慕總，您是主，坐溫總旁邊更合適。”

一句話，將溫敘白晾在尷尬境地。

慕白立刻打圓場：

“對對，包廂寬敞，隨意坐都舒服。來來，先嘗嘗這雪梨茶潤潤嗓子。”

他親自執壺倒茶，化解這短暫的僵局。

溫敘白挫，卻不肯放棄。

翻開菜單，他聲音刻意放，想表現自己對于蘇煙的：

“蘇煙，我記得你最清蒸河鮮。這道金玉滿堂，鮮無比，給你來一份如何？”

蘇煙頭也不抬，聲音清冷：

“溫總記不錯，可惜是十年前的事。我現在對河鮮過敏，沾一點就起紅疹，嚴重會呼吸困難。”

溫敘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點菜的手僵在半空。

慕白連忙接話：“生都比較喜歡清淡山珍。要麼點個‘古樹松茸燉花膠’，滋補養正好！”

溫敘白立刻借坡下驢：“菌菇好，健康養生。再加個‘荷塘月’，清爽可口，蘇煙一定喜歡！”

蘇煙抬眼，角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溫總費心了。不過，荷蘭豆我也不吃，口太糯。我偏好爽脆些的，像西芹百合那種。”

溫敘白：“……”

他心打造的“深”人設，仿佛正被蘇煙一寸寸凌遲。

偏慕白還在“勸解”，字字扎心：

“溫總，看來蘇煙的口味您不準，您別顧著遷就，點您自己吃的就好。”

接連壁，溫敘白面上掛不住，心頭火起，索將菜單推到蘇煙面前，語氣帶著一強的施舍：

“那你來點，你最清楚我的口味，知道我吃什麼。”

隨即，他刻意加重語氣，提醒自己的份，“蘇煙，我現在可是你們公司的大客戶。”

蘇煙放下手機，指尖輕輕劃過菜單上的每一道菜，眸卻出茫然：

“溫總，我還真不知道您現在吃什麼。從前是我自以為是了解您，總以為您口味清淡。”

微微一頓，目如刀，直直刺向溫敘白：

“可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您是個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