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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遁后,四個夫君找上門了!》 第209章 顫抖

王聞之的沉默在暖閣里蔓延開來,像一塊沉重的鉛,沉沉地在葉玉幾乎要窒息的口上。窗外,暮四合,最后一縷天掙扎著過窗欞,在地面投下幾道長長的、歪斜的影子,如同被無形之手撕扯開的傷口。捧著茶杯的指尖,早已被那點暖意拋棄,只剩下刺骨的冰涼,從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臟深,凍得五臟六腑都在發。杯壁上凝結的水珠下,像一滴遲來的、冰冷的淚。

“尊夫人與周世安的私……”王聞之的聲音終于響起,低沉而平緩,刻意避開了那些灼人的字眼,像一把鈍刀,試圖切割開一團糾纏不清、帶著毒刺的麻,“在刑部案牘之中,之一字,往往是最鋒利的刀,也是最易被利用的破綻。”

他稍稍停頓,目銳利如鷹隼,穿葉玉勉力維持的平靜表象,捕捉到眼中一閃而過的、被利刃剜過般的劇痛。那痛楚如此真切,幾乎讓王聞之案卷般嚴的思路也凝滯了一瞬。他端起自己面前已然微涼的茶杯,指腹無意識地挲著細膩的瓷壁,似乎借此汲取一沉靜的力量,也留給對方一息的余地。

能令人盲目,更能令人恐懼。”他繼續道,聲音里不帶毫評判,只有純粹冰冷的剖析,“周世安陷其中,把柄便已鑄。以此為脅,遠比尋常的威更易摧垮人心。然而——”他話鋒一轉,那銳利的眼神重新聚焦,帶著一種穿迷霧的穿力,“若僅僅為了掩蓋一段私,周世安只需離開,遠走高飛,而非鋌而走險,行此必死之策。刺殺朝廷命家眷,此乃誅九族之罪。他并非愚夫莽漢,能為您的管家,心智手段皆非尋常。他背后若無更大的圖謀、更重的砝碼、更深的恐懼或……更難以抗拒的,豈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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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圖謀……”葉玉喃喃重復,這三個字如同冰錐,刺如麻的腦海。試圖抓住些什麼,但眼前只有周世安那張往日恭順、此刻卻模糊扭曲的臉,還有夫人……那張溫婉嫻靜、卻可能藏著無盡的面容。巨大的背叛混雜著被愚弄的憤怒和徹骨的寒意,讓幾乎無法思考。猛地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涌肺腑,帶來一陣短暫的刺痛,也退了眼眶中翻涌的熱意。

就在這時,書房厚重的雕花木門被輕輕叩響,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如同冰珠落死寂的水面。王聞之眉峰微蹙,沉聲道:“進。”

門開,崔久高大的影閃了進來,步履迅捷無聲。他一勁裝,風塵仆仆,鬢角還沾著夜的微涼氣息。他徑直走到王聞之側,俯低語了幾句,聲音得極低,但在這落針可聞的靜室中,葉玉依舊捕捉到了幾個破碎的詞——“周世安”、“錢莊”、“大額”、“異常”。

崔久稟報完畢,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箋,恭敬地遞到王聞之面前。王聞之接過,并未立刻展開,只是用指尖著那張薄薄的紙,仿佛掂量著其上千鈞的重量。他的目緩緩抬起,重新落在葉玉臉上,那眼神復雜難辨,有悉后的了然,有為執法者的冰冷,也有一難以言喻的、幾乎被理淹沒的嘆息。

“夫人,”王聞之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冰珠滾落玉盤,敲在葉玉繃的心弦上,“崔久查到,就在您遇刺前五日,周世安在京畿‘匯通’錢莊的一個戶頭里,憑空多出了一千兩黃金。”

“一千兩……黃金?”葉玉下意識地重復,聲音干得如同砂紙。這個數字像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的太上,眼前瞬間掠過一片刺目的白。所有的憤怒、恥、痛苦,在這一刻仿佛被這駭人的數目凍結了。到一陣眩暈,控制地晃了晃,手中那只一直被汲取著最后一點暖意的青瓷茶杯再也握持不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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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書房里炸開,格外刺耳。溫熱的茶水潑濺開來,濡裾下擺,碎瓷片散落一地,狼藉不堪。幾片鋒利的碎瓷甚至在下意識去抓握的手背上劃開了幾道細小的痕,鮮紅的珠迅速沁出,在蒼白的手背上顯得目驚心。

葉玉卻渾然未覺。只是怔怔地看著那一地狼藉的碎片和水漬,又緩緩抬起手,看著手背上那幾道微不足道卻灼痛的痕,角牽起一個極其慘淡、近乎破碎的弧度。

“呵……”一聲短促、帶著腥味的冷笑從嚨里出,“原來……原來我這條命,值這個價錢。”那笑聲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被徹底碾碎后空的悲涼,像深秋最后一片枯葉被寒風卷走時發出的哀鳴。一千兩黃金!足夠買下潞州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就為了取這條“礙事”的命?荒謬得讓想放聲大笑,可口卻堵得發慌,連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王聞之的目掃過手背上的痕和地上狼藉的碎片,眉頭鎖得更。他并未出言安,此刻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只是朝侍立在旁的崔久遞去一個無聲的眼。崔久立刻會意,形如豹般敏捷無聲地掠出,片刻后便帶著府中手腳麻利的小廝進來,迅速而安靜地清理了地上的碎瓷和水漬,又為葉玉重新奉上一杯熱茶,作輕巧得如同影子過地面。

書房再次恢復了表面的平靜,只有新茶裊裊升騰的熱氣,氤氳著一種沉重抑的氛圍。

王聞之這才緩緩展開手中那張輕飄飄卻又重若千鈞的紙箋。他的目快速掃過上面麻麻的蠅頭小楷,那是崔久手下得力干探匯總的初步信息。片刻后,他抬起頭,眼神恢復了那種掌控全局的沉靜與銳利,仿佛剛才那場茶杯碎裂的小小曲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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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的來源,匯通錢莊的掌柜三緘其口,只推說是不記名存兌,規矩如此,無可奉告。”王聞之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公事,“但此等數額,絕非尋常富商或江湖人輕易能拿出手。匯通錢莊背后盤錯節,能讓他們守口如瓶的,能量非同小可。崔久已命人盯了那掌柜,并著手探查近半月所有可能與這筆黃金有關的可疑銀錢流,尤其是……那些與軍伍有牽連的豪商巨賈。”

他將紙箋輕輕放在桌面上,指尖無意識地點著“軍伍”二字:“黃金是一條明線,指向買兇之人可能的份與目的。而弩箭,則是另一條暗線,或許能直接帶我們找到執行者,甚至……指向更深的水源。”他頓了頓,目投向崔久,“弩箭查驗,有何進展?”

崔久立刻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塊用油紙仔細包裹的長條形木塊,小心地放在桌面上。油紙展開,出里面一截約莫半尺長的箭桿殘片,斷面參差,顯是斷裂后收集而來。木深褐,紋理細,帶著一種特有的堅,表面似乎還殘留著些許暗紅的污漬,那是干涸凝固的

“大人,夫人,”崔久的聲音帶著刑名老手特有的冷準,“屬下等仔細查驗了現場回收的幾支殘箭。此弩箭形制并非軍中最新配發的制式,更接近于……五年前北境邊防軍曾批量裝備過的一種舊式強弩所用箭矢。此點已請軍監的幾位老匠師反復確認過。”

葉玉的目死死釘在那截斷裂的箭桿上,仿佛那上面纏繞著索命的毒蛇。聽到“北境邊防軍”幾個字,眼中驟然閃過一道驚疑不定的芒。北境……那是父親葉鎮北曾經鎮守了半生的地方!是葉家幾代男兒灑盡熱、埋骨黃沙的疆場!一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的脊椎急速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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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久并未停頓,繼續稟報,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葉玉的心湖:“更為關鍵的是這箭桿的木料。屬下等剔除了表面的污、泥土,刮下層木屑,又尋訪了京中幾位專營北地木材的老行商反復辨認。此木紋理堅韌細手沉實,帶有一種特殊的清冽松脂氣,且木質有冰裂紋理……此乃北境‘黑水嶺’所產獨有的‘鐵線松’!此木只生長于黑水嶺深苦寒之地,木質堅逾鐵,非尋常斧鋸可斷,是制作弓弩箭桿的上上之選,但產量極為稀,一向專供北境邊軍制造特等弩箭之用!民間絕無流通可能!”

“黑水嶺……鐵線松……”葉玉的聲音輕得如同耳語,臉在燈燭的線下褪盡了最后一,變得慘白如紙。猛地抬起頭,看向王聞之,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黑水嶺……正是當年……正是當年我父親麾下‘朔風營’的駐防之地!那里的軍械庫……那里的軍械庫守將……”

的聲音哽住了,那個名字就在邊,那個曾被父親贊為忠勇可嘉、被視為叔伯長輩的名字——薛百川!父親曾不止一次在信中提及,薛百川是鎮守黑水嶺軍械庫的得力干將,為人剛正,做事一不茍。父親甚至曾說過,有薛百川在,黑水嶺的軍械庫就如同鐵桶一般,絕無差池!

“薛百川!”葉玉幾乎是咬著牙,從齒出這個名字,帶著一種被至親之人從背后捅刀的劇痛與徹骨的寒意,“是他……駐守黑水嶺軍械庫十余年!我父親……我父親待他如手足!”

書房一片死寂。燈燭的火苗似乎也到了這沉重的氣氛,不安地跳躍了幾下,在墻壁上投下扭曲晃的巨大影。

王聞之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幽深銳利,如同寒潭深蟄伏的蛟龍睜開了眼。他盯著那截黑沉沉的箭桿殘片,指尖在“鐵線松”三個字上重重敲擊了一下,篤的一聲,在寂靜中格外驚心。

“黑水嶺……薛百川……”王聞之緩緩重復著這兩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帶著千鈞的重量。他抬起頭,目如電,向崔久:“即刻傳我令!八百里加急!著潞州府暗中控制所有往來黑水嶺的私信使、商隊!尤其是可能與軍械庫有勾連的!同時,以刑部名義,調薛百川近三年所有軍械核驗、出庫記錄!記住,調!絕不可打草驚蛇!我要知道,這些本該在庫房或已按例銷毀的舊式弩箭,是如何流出來的!”

“是!”崔久抱拳領命,作干脆利落,轉便走,高大的影瞬間融門外濃重的夜之中,只留下一道迅疾的風聲。

王聞之的目重新落回葉玉慘白的臉上。微微抖著,雙手了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覺不到毫疼痛。父親戎馬一生、明磊落的形象,與眼前這截來自父親舊部駐守之地、沾染著自己鮮的冰冷箭矢,在腦海中瘋狂沖撞撕扯,幾乎要將的理智徹底撕裂。

“夫人,”王聞之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試圖將從那滅頂的混中拉回,“黃金與弩箭,兩條線在此匯。指向北境,指向……令尊的舊部。”他頓了頓,目銳利如刀,“此非巧合。這已非簡單的買兇殺人,更非尋常的殺仇殺。周世安是擺在明面上的刀,弩箭是刻意留下的線索,而夫人您……恐怕早已被卷一場心編織、針對葉家或更深勢力的巨大漩渦之中。”

葉玉猛地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如同無數細針,刺得肺腑生疼。再睜開眼時,那雙曾因痛苦和迷茫而顯得脆弱不堪的眸子深,竟燃起兩簇冰冷、決絕的火焰。那火焰燒盡了淚水,燒干了恐懼,只剩下一種近乎玉石俱焚的清醒與狠厲。

“王大人,”的聲音依舊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卻異常清晰、穩定,如同繃的弓弦,“我明白了。漩渦……既是漩渦,便只有攪得更深,方能看清其下藏的究竟是何種魑魅魍魎。無論牽扯到誰,無論指向何,我葉玉,奉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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