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自我折磨。

周別鶴親親潤的眼睫：“我去洗澡。”

他去了側臥浴室，把主臥浴室留給，葉青瀾緩了一會兒起，忍不住垂眼笑。

周別鶴下樓喝了瓶水，再回來時，床上的人已經陷了睡夢之中。

洗了澡，一清冷的香氣，臉埋在枕頭里，眉眼著竭后的疲倦。

手里還握著手機，屏幕上是一篇推文，估計是看著看著睡了過去。

他取下的手機，坐在床沿，不舍得關燈，借著線輕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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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葉青瀾還是去了片場。

這次提前告知了周別鶴，他派了書過來看著，提醒喝水休息吃飯，不要一忙起來什麼都顧不上。

拍攝最后三天，葉青瀾安然渡過。

之后，就是后期制作，沒有太多需要勞心勞力的地方。

項目收尾的同時，陵江也迎來了新年。

這是他們婚后的第一個新年，周別鶴陪葉青瀾去了葉秉山那兒過，元伯照舊給葉青瀾烤了栗子和紅薯，一家人圍在一起守歲。

剛過十點，一老一便都扛不住困意，陳素著兒的臉頰，眉眼溫，周別鶴帶回去睡覺。

“別鶴。”葉凌峰住他，“先送青瀾回去，我有事跟你談。”

周別鶴頷首。

他把人抱回臥室，掖好被角，關上門下樓。

葉凌峰在茶室里等他，窗戶開著，山風凜冽，吹得用來煮茶的爐子火苗跳。

“坐。”葉凌峰給他倒茶，“瀾瀾睡了嗎？”

“睡了，”周別鶴說，“冬天，容易犯困。”

葉凌峰推過去茶盞，道：“你或許不知道，當年我曾答應過青瀾爺爺，在結婚后，將葉氏20%的份轉到名下。”

周別鶴靜坐。

葉凌峰從紙袋中拿出兩份文件，深深看他：“這是份轉讓協議，只差青瀾的簽字。至于這一份，是我讓律師擬的財產獨立協議。”

他點到為止，無需說得太明白，這一份協議的作用是保證未來若有意外，葉氏的份不會被分割。

周別鶴眼都未抬，幾乎沒有猶豫，提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葉凌峰凝眸：“好，我希你不要多想，我也是為了青瀾。”

周別鶴擱下筆：“我也希您知道，我簽字的原因不是因為它未來有一天會發揮作用，而是為了讓您安心。”

“我和青瀾會白頭到老的。”

他的語氣淡而篤定，向遠連綿空寂的山巒，眸中有幾分意，仿佛在說一件本不值得擔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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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完沒多久，因為一樁收購案，周別鶴飛往紐約出差。

這個案子在談判過程中出了問題，收購團隊焦頭爛額，他不得不親自飛過去。

從前對周別鶴來說，出差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最忙的一年，他輾轉國國外，幾乎沒有在陵江落過幾次腳。

但那是從前，現在不一樣了。

葉青瀾自從知道他要去紐約，就一直在努力抑制自己的失落。

盡力讓自己理智，哪兒就這麼難舍難分了，一輩子這麼長，不可能日日夜夜綁著。

何況前兩天，也乘車去鄰城參加了個行業的峰會。

懷著這樣的想法，葉青瀾心緩解了些，在章姐給周別鶴收拾行李的時候，幫忙挑了幾條領帶和袖扣。

周別鶴接完電話，來到帽間，看見那道站在柜前的影，走過去。

章姐識時務地離開，留給夫妻倆說話的空間。

葉青瀾被男人從背后抱住。

周別鶴輕吻側臉：“每晚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你有時間接嗎？”

“當然有。”

葉青瀾低眸，拿出一對藍袖扣給他戴上，這是過年時給他買的。

“知道了，你要注意安全。”淡淡揚了下，踮腳親了下周別鶴，盡力不讓他擔心。

周別鶴幾乎要陷在那一眼的溫里。

到了紐約，收購案的瑣事纏，周別鶴在間隙給葉青瀾發信息，得到只言片語的回復或是幾張照片，才會安下心來。

新年伊始，葉青瀾也很忙，思念往后稍，先著工作。

時常錯過周別鶴的信息和電話，晚上回到家才能想起來，看看時間，算出他可能在開會，又不舍得再撥過去打擾。

如此半個多月，冰雪消融的時候，葉青瀾站在辦公室里撥弄一小盆花，看著窗外榕樹葉子一點一點往下滴著水。

水滴在周別鶴掌心。

曼哈頓二月大雪紛飛，他推開會議室的玻璃窗，面對繁華錯落的寫字樓，手接了幾片雪花，看著它們在掌心慢慢融化。

后長桌上一群西裝革履的高管在激烈地討論關于收購價格的問題。

原定計劃是要以13億元收購，談判桌上對方突然翻臉，要求提價至16.5億元。

半個月的拉鋸，幾乎把周別鶴耐心耗盡。

紐約的雪下了近一周，他從葉青瀾拍來的照片中看到陵江已經漸漸回暖，柳條支，有春來復蘇之象。

會議結束，已經是十一點半，天氣沉，周別鶴疊坐在辦公室高大的落地窗邊，獨自一人吃午飯。

他胃口一般，吃兩口，轉了下無名指上的戒指，端起咖啡抿一口。

連日繁忙，杜筱給他泡的咖啡很濃，苦意蔓延，著醇正的香。

周別鶴看著杯子，想到葉青瀾。

本喝不了這樣不加的咖啡，就算是喝抹茶，也要兌半杯牛。

懷孕之后，醫生叮囑每日咖啡因攝不能超過200mg，最好是不喝。換喝牛和果，偶爾在早餐桌上饞了，會從他的杯中倒出四分之一淺嘗。

外人面前清冷大方，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展現稚的一面。

想到這，周別鶴揚了揚。

他重新拿起筷子吃飯，就在這時，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蹦出一通視頻電話，備注是【瀾瀾】。

周別鶴接起來：“瀾瀾。”

國現在接近十二點了，怎麼還不睡覺。

屏幕畫面昏暗，模糊不清的，還晃了一下，一分鐘后，才對準葉青瀾的臉。

開了盞臺燈，被子攏著臉，睡眼朦朧的樣子，就那麼看著他。

周別鶴聽著低低的呼吸：“怎麼了？睡不著嗎？”

“睡著了。”葉青瀾的聲音也很低，含混著，“做夢醒了，外面下雨了。”

說著，把鏡頭越過自己上的被子，想給他看外面淅瀝的夜雨。

對上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才意識到本就看不到雨。

睡懵了。

周別鶴目和下來。

屏幕里的人后知后覺收回手機，重新對準自己的臉，撥了撥頭發問他：“你在吃飯嗎？”

“嗯。”他輕聲，擔心嚇到沒清醒的，給看了看午餐。

葉青瀾安靜看著，呼吸淺淺的。

“瀾瀾。”周別鶴哄，“把手機放到枕邊，我陪著你睡。”

低嗯了一聲，將手機靠著床頭柜的臺燈，側過來，胳膊抱著被角往屏幕前湊了湊。

線不清，模糊的臉頰放大，近到他只能看到的半張臉。

“周別鶴……”輕輕地說，“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

囈語般的一句話。

不說想他，只說想離他近一點。

周別鶴緩緩地拿指腹了屏幕，半晌，會著口難以言喻的酸漲。

他深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這通電話直到葉青瀾手機沒電才自掛斷。

一天忙完，周別鶴沒司機，獨自從公司走回酒店。

風雪依舊，路上行人匆匆，汽車碾過積了一層雪的路面，車痕很快又被漫天飄舞的雪花覆蓋。

他撐了一把黑傘，獨自緩步走著，不知多久，在商場奢侈品柜臺的玻璃窗前停下。

心設計過的櫥窗中，陳列了

一枚致的藍寶石鳶尾針，天鵝絨藍，在頂的照耀烘托下，仿佛流著的綢。

飛雪相隔，周別鶴著這枚針。

許是他駐足良久，店員注意到這個氣質不凡的男人，迎了出來，詢問先生要不要進店取下來看。

“不用。”他說，“直接幫我裝起來吧。”

店員驚喜地接過卡進去取針，周別鶴走遠兩步，撥通一個電話：“跟他們說，最多14億，這是我能退的最低限度。”

對方一驚：“您的意思是？”

“三天之，如果談不下來，君和放棄收購。”

掛了電話，周別鶴直接吩咐杜筱定機票。

等他落地陵江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三月一號的下午。

陵江地南方，雨過天晴后草長鶯飛，車開過去，一路春景繁茂，溫人。

來到恒大廈樓下，他給置頂的人發信息：[今天加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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