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認命了。

周尤懶得換服，就穿著睡，外面套著一件防曬衫，程禮不允許自己的形象太糟糕，所以出門前他特意換了服。

周尤吐槽他太致，被某人反駁：“穿睡出去不嫌臟？”

程禮其實是想周尤也把睡換了，不過周尤犯懶死活不肯，程禮說不過，只能作罷。

凌晨十二點多，程禮開車帶去大學城那邊的夜市吃燒烤。

路上周尤興得不行，一邊拿手機拍照，一邊跟程禮慨：“人生還是得有幾個無法掌控卻又彩的瞬間，你覺得呢？”

程禮瞥了眼周尤，問：“比如大半夜出去吃燒烤？”

周尤打了個響指，笑嘻嘻道：“非常正確！”

程禮：“如果是這樣的瞬間，那我不需要。”

周尤：“為什麼？”

程禮：“困。”

周尤：“…… ”

沒有趣的老男人！

不過很快周尤就釋懷了，因為發現某些人只是毒，實際上還是很照顧的。

導航到大學城附近的停車場，程禮停穩車后帶周尤去了大學城最熱鬧的那條夜市街。

周尤跟在他邊，看他連導航都不需要用，忍不住夸他：“哇，你知道路啊？”

程禮看“傻子”一樣地看了眼周尤，忍俊不道：“你婆婆在這邊上班，我經常過來接下班。”

說到這，程禮想到什麼，突然問：“你大學不是在這附近？你讀大學的時候沒在這邊逛？”

周尤的大學不在大學城，在另一個區，距離大學城七八個地鐵站。

朱安倒是在這邊上學，大一大二經常過來找朱安，不過很去夜市。

畢業后基本不來這邊了，忘記怎麼走了好像也正常？

想著想著，周尤突然想起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扭頭向邊的男人：“你怎麼知道我大學是在西坪讀的？”

高考后沒多久就跟他斷了所有聯系，復讀那年更是退了班群、刪掉了所有高中同學，幾乎沒有人知道的蹤跡，程禮是怎麼知道的？

程禮見懷疑，平靜道：“之前有同學在C大到過你，后來在聚會上提過一。”

周尤聞言沒懷疑了，確實在C大到過以前的高中同學，不過只是短短聊了幾句，并沒有深流。

只是周尤沒想到，程禮還跟以前的同學有聯系。

思緒到這，周尤覺得他們都領證了，有些事不該瞞。

掙扎片刻，出聲詢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復讀過？”

程禮是后來才知道周尤復讀了，不過沒提，他便沒問。

如今聽主提起，程禮故作困道：“沒說過。”

“你復讀了？”

說起這個，周尤其實有點恥。

楊麗茹總是貶低績差，畢業后一事無，導致自己也覺得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尤其是在學歷這塊兒，好像總是低人一等。

周尤吸了口氣，如釋重負道：“是。第一次高考失利了，我媽氣得不輕，不讓我填報志愿，直接將我送進了封閉式的復讀學校，強迫我復讀。”

“那一年過得糟糕的，沒有朋友、沒有手機、沒有娛樂，整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安安有次來學校找我，班主任見了，把我和罵得狗淋頭……那次我特別難堪，又覺得特別對不起。”

“其實復讀一年也沒多大效果，反而考得比第一次還差，分數下來只能勉強上C大。”

“大一報道那天，我媽嫌丟人，不肯讓我爸送我。我只能一個人提著兩個快三十寸的行李箱獨自搭公去學校。”

程禮沒想到那時候那麼糟糕，他那時通過很多人、很多人方式去找都沒找到的蹤跡，他當時差點報警。

直到收到的決絕短信，他才停止尋找。

當時的他對是有怨氣的，覺得不守信用，總是出爾反爾，答應他的總是做不到。

所以收到短信后，他十分失地去了北京。

后續程禮找過一次，不過那時已經談了，他便沒再打擾。

氣氛太過沉重，程禮怕難，主牽起的手，低聲細語道：“待會兒放開吃，我買單。”

周尤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得意道：“你確定？我胃口很大的。”

程禮沒當回事，“嗯。”

周尤抬抬下，回握住程禮的大手，笑瞇瞇道：“那我要點一堆吃的～”

程禮大氣道：“隨便點。”

夜市要開到凌晨三點才收攤，周尤倆到夜市的時候還有很多人。

周尤什麼都想吃，路過一個攤點一份吃的。到最后，程禮手里都快拿不下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周尤已經飽了。

看著還沒過的燒烤，周尤心虛道：“你吃點？？”

程禮已經猜到了的尿，他沉默了會兒，默默拿了一烤腸咬了兩口，味兒太重，他吃不慣。

周尤見狀，忍不住說：“不想吃就別吃了吧。”

程禮把那淀腸吃完便沒再吃，周尤了圓滾滾的肚子，又咬牙吃了小杯燒烤。

程禮怕吃太多積食，出聲提醒：“吃點，晚上積食了難。”

周尤看了眼手里的玉米串，又看看程禮，小聲道：“……我吃完這點就不吃了？”

程禮：“……”

從夜市這端走到那端，周尤肚子撐得已經像懷了四五月的孕婦了。

撐得難，一直在肚子。

程禮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責備道：“讓你吃點不相信。”

“家里有健胃消食片嗎？”

周尤：“沒有。”

附近但是有一家藥店，不過這會兒已經關門了，程禮看難得厲害，在網上下單了幾樣消食的藥直接寄到家里。

路過水果攤，周尤又想吃藍莓和櫻桃，程禮本來想說明天再買，結果見周尤站在水果攤直勾勾盯著藍莓的畫面，只好稱了幾斤。

買到心儀的水果，周尤高興得快要飛起來，仿佛小孩拿到了糖果似的。

見剛拿到藍莓就準備往里塞，程禮急忙制止：“不是撐了？還吃得下？”

周尤心虛地眨眼：“……還可以吃一點水果。”

程禮手接過手里的水果袋，出聲阻止：“沒洗呢，臟。回去再吃。”

周尤眼地看他奪走手里的藍莓，忍不住吐槽：“你這人有點專制。”

程禮：“……”

他還專制？

好不容易從琳瑯滿目的夜市出來，兩人沿著寂靜的小道往停車場走。

這個點外面已經沒什麼人閑逛了，道路兩旁的路燈倒是一直堅守著職責，昏黃的線照在地上襯得夜特別。

周尤已經習慣了牽手，從夜市出來，主牽住程禮另一只空著的手，亦步亦趨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能看得出來，今晚高興的。

程禮沒打斷，任由在旁邊嘰嘰喳喳。偶爾也附和兩句，回答一兩個他覺得沒有意義卻能讓周尤開心一下的問題。

走到一半，周尤突然問：“我們走的這個方向是去停車場的方向嗎？”

程禮很確定地表示：“是。”

周尤：“我怎麼覺得不是這條路？我記得好像有一個樓梯？”

程禮：“你記錯了。”

周尤：“……”

事實證明，程禮的路線沒有問題。

七繞八繞地回到停車場，程禮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停在最右邊的車。

周尤經常找不到自己停的車，所以常常按車鑰匙試圖找到一點線索，可是程禮什麼都不需要就找到了。

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周尤卻夸張道：“哇塞，你好厲害！你居然這麼輕松地找到停車位了～”

程禮將水果袋遞給周尤，他繞到駕駛座去開車。

回去路上，周尤坐在副駕駛困得睡著了，程禮刻意放慢了車速。

半小時后，車子開進地下車庫，程禮看周尤還在睡，沒打擾。

他松開安全帶，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慢慢打開車門，輕手輕腳地解開上的安全帶，彎腰將從車座上抱下來。

作很輕，依舊沒有吵醒。

回到家，程禮將周尤輕放到床上，替下防曬衫，蓋上空調被。

出去這一趟倒是讓他的困意全都消散了，程禮進洗手間重新洗漱一番回到了臥室。

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復心，扭頭看了眼陷沉睡中的周尤，他那顆起伏不定的心終于有了安放。

黑暗中，程禮手將邊的人輕輕摟懷里，低頭聞了聞的發香，程禮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一幕，他盼了多年，終于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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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尤對此一無所知，其實睡眠質量特別差，一點靜、一點都會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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