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明白了,他為什麼會用江景野的名字居在這樣一個小縣城,他本來的份可能無法讓他過上這樣平靜簡單的生活。
這種覺就像是犧牲他想要的生活,送去過想要的生活。
蘇清意說不出心里是什麼覺。
只是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在京市的種種,忽然覺得要是早知道未來是這樣的生活就好了,當時或許也就不會覺得那麼難以忍了。
不自覺勾起角笑了起來。
陸景塵淡淡掃了一眼,“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你真的幫我湊到這麼多錢,我要怎麼還你。”
“能還就還吧。”
“不能還呢?”蘇清意不解的看著他。
他神如常的抬起眼瞼,沒有回答。
可是他的表就像是在說,不能還就算了。
蘇清意靜靜的打量著他。
但凡換個人,都會覺得對方在耍,偏偏這個人又生了一副真給得起這筆錢的皮囊,也不像是會拿這種事和開玩笑的樣子。
“那……代價呢?”在蘇清意普世的價值觀里,就覺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件事,任何事都應該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
“不會……把我賣了吧?”
“把你賣給誰?”他氣定神閑的抬起頭,清冷淡漠的眉眼像是在問,把你賣給誰能值六個億?
蘇清意就更搞不明白了。
難以置信道:“那你就平白無故幫我還六個億?”
“已經準備好不還了?”他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往碗里加了一點兒醋道。
蘇清意倒不是這個意思。
畢竟沒真打算問他借這麼多錢,只是他真的愿意幫還這筆錢,讓覺得不可思議。
“那……你的生活會有什麼變化嗎?”
他想了想,“可能就是在這里的時間一點兒吧。”
“那不要了。”蘇清意沒有毫猶豫的回絕道。
這次到他看不明白,向強調道:“六個億不要了?”
“恩。”
“那你要怎麼還這筆錢?”
蘇清意也不好現在和他說已經沒有欠債,頓了頓道:“想想辦法總會有的。”
陸景塵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是不想說了。
故而也沒有在這種事上多費口舌,低頭提醒道:“我在這邊你也見不到我的。”
蘇清意見他打定了主意不再見,就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借六個億了。
但是終于想明白,他為什麼會請吃飯了,估計和斷頭飯差不多了,難怪他聽到二十四塊的時候,一直盯著看,估計在替惋惜,都在吃斷頭飯了,還不選個好的。
蘇清意不深吸了口氣。
想要說點兒什麼,卻見在周圍的人都在暗暗打量著他們,又悻悻閉上了。
鮮有這種啞口無言的時候,直到走出面館,都沒有說一句話,而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蘇清意看著屋檐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正準備走進雨中,忽然一只手從后將拽了回來。
陸景塵手里拿著剛剛從隔壁超市買得兩把雨傘問:“你準備就這麼淋著回去?”
蘇清意隔著朦朧的夜靜靜看著他的眼睛。
他依舊是那副端正清冷的眉眼,哪怕打定了主意不會和見面,但不會讓覺得難。
陸景塵將手里的雨傘遞給。
沒有接。
他也沒有多言,識趣的撐開雨傘,支在的頭頂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蘇清意這才跟著他往外走去。
沿途的巷子里已經沒有多行人了。
但是雨不急,哪怕蘇清意穿著高跟鞋也不顯得狼狽,反而有一種閑庭信步的悠然。
或許知道這是和的最后一面。
他也放緩了腳步,沒有催促的意思,整個人彌漫著一氣定神閑的漠然。
蘇清意也沒有任何靠近他的意思,哪怕撐在一把傘下,也和他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沒有到他。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的走了一段路后,蘇清意率先打破沉默道:“江景野,你這樣和孩散過步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起這茬。
淡淡掃了一眼,“怎麼了?”
那大概是有了。
蘇清意垂著眼瞼沒有回答,手挽著他撐著傘的手臂道:“這樣呢?“
陸景塵神如常的停下腳步:“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清意過昏黃的路燈著他的眼睛道:“可是我沒有。”
“我在京市的時候,所有人都把我當笑話,因為我媽財,腆著臉把我往別人家里送,我在別人家里就是一個免費的勞力,每天早上四點鐘就要起來,然后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回到沒有電和暖氣的房子里。”
“我那時候特別不想看自己哭,就著黑雕木頭,削得自己滿手都不肯停手。”
陸景塵原本準備制止的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陡然停了下來。
隨即向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看去。
在幫他涂藥的時候,他就覺到指腹的厚繭,有著與外表不同的堅韌。
“我要是能早點知道未來是這樣的就好了,”蘇清意盯著路燈下并肩而立的兩個影子道:“或許那時候的我就會對自己好一點兒,而不是用那種方法來麻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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