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庭整個人瞬間又蒼老了十歲。
可見他真的為了企業生存和發展,付出了很多努力和心,然而這一刻又不得不承認,他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曾經乘著時代的風長起來的一代,最終被時代的車無輾過。
陸景塵依舊是那雙無悲無喜的眉眼:“還有,在你們公司工作了三年,這三年你公司沒有支付過任何酬金,我建議你三天一次向付清。”
他上說著建議,但是態度卻是強的。
裴山庭沒有反駁,反而繼續詢問道:“還有其他建議嗎?”
“我建議你應該放權給裴山青了,他……”陸景塵不知想到什麼,終是沒有再說下去,“就這樣吧。”
裴山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裴嶺靜靜的看著裴山庭佝僂下來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委屈和不甘充斥在他的心里。
在他心里,裴山庭是那種天塌了,都能給他撐住的人。
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像裴山庭這樣的人,也有撐不住的時候,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他對裴家所面臨的困境一無所知。
也可見他這些年,被家里保護得多好,在他這個年紀,陸景塵已經在和他爺爺扳手腕了,而他還在因為上了熱搜,被人津津樂道,而沾沾自喜。
所以,哪怕陸景塵從華東離開這麼多年,他依舊能擁有那麼多人的敬畏,連裴山庭這樣的倔脾氣都會因為他的話反思自己。
反觀裴嶺的這些年,在此刻就更像一個笑話了。
裴嶺不由哭著笑了起來。
姚云舒見狀,連忙將他抱進自己懷里,跟著他紅了眼眶,一個勁安他說沒事。
蘇清意:“……”
上次在裴家那麼多人面前指著裴嶺的鼻子罵,都沒看他和姚云舒哭過,不由探過腦袋看他是不是真哭了。
不止是,躲在二樓的眾人看到裴嶺也是懵了。
頓時就覺得自己多余來吃這個瓜,現在撞上這麼個事,搞得大家這麼尷尬。
陸景塵淡淡掃過被罵得像孫子一樣的裴山庭。
沒有再說下去,拉著蘇清意便準備離開。
裴山庭卻在這時住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對不起。”
陸景塵冷淡的眉眼看不出計較還是不計較,只是著時過境遷的平靜。
頭也不回道:“雖然你做了很多手腳,但是我從華東卸任和你沒關系。”
裴山庭一怔。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當年的那些事,只是不想和他們計較,更讓裴山庭沒有想到的是,陸景塵卸任華東,居然和他們沒關系。
枉他這麼多年,還一直拿這些事沾沾自喜。
簡直可笑。
……
蘇清意的注意力都在裴嶺上。
本沒注意到裴山庭和陸景塵說了什麼,只是一直在觀察裴嶺,幾乎快出餐廳,才確定裴嶺是真的哭了。
不由稱奇道:“又沒人罵他,他哭什麼呢?”
當年天天給裴山庭罵得像傻子一樣,都沒哭呢。
陸景塵聽到的話,轉頭看向,溫聲問道:“要不要我把裴嶺給過來問問?”
蘇清意信以為真,搖了搖頭:“那多尷尬。”
陸景塵見狀,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輕笑出了聲。
蘇清意這才知道他是在揶揄,沒好氣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他反手摁著掐著自己胳膊的手,“你現在還有心關心別人的事呢?”
蘇清意:“……”
忽然意識到裴家的事完了,就得說的事了,立馬便掐著他的手了回來,作鵪鶉狀,老老實實跟著他往前走去。
陸景塵見明白了。
也收回落了空的手,不再多言。
出了別墅,他便徑直上了停在別墅門口的庫里南。
蘇清意愣了一下,也也很快回過神,追著坐上了副駕駛。
上車以后,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就接到了裴家公司打來的工資,暗暗數清楚是多錢以后,難掩心里的激,忍不住在陸景塵臉上親了一下。
陸景塵一怔。
眉眼間的冷冽驟然一淡,側攬過的后腦勺,掐著的后頸,對著的親了下來。
蘇清意沒想到他會在裴家門口親。
不由愣了一下。
而他還有順著脖子往別吻去的意思,蘇清意連忙對他停,將雙手抵在他口上道:“……你換個沒人的地方。”
“真的?”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角噙著一若有似無的笑意,著一難以琢磨的深意。
蘇清意總覺得他沒安什麼好心。
沒有接。
他也沒有多言。
轉著方向盤往前駛去。
蘇清意十分警惕,生怕他找個沒人的路邊就停下了,所幸他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那方面的打算。
蘇清意漸漸放松了警惕。
難掩心里的激道:“哥哥,我分一半給你吧?”
“分什麼一半。”
“裴家給我的賠償。”
“不用,”他平視著前方,淡淡回絕道:“本來就是你該得的,給我干什麼?”
“可是你今天畢竟我這麼大的忙。”
陸景塵聽出話里有話,不由笑了起來:“怎麼?這就想還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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