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執迷不悟的兒，柳貴妃悔得腸子都青了，斥道：

“夠了！”

“昭，你鬧夠了沒有？！”

自萬壽節后，三公主已經關了半個月的閉，直到今天殿試，柳貴妃才把人放出來。

本想借著殿試相看一下今科的進士，看看能不能從一甲頭三名中挑出個合適的駙馬人選。

沒想到兒才剛出來不到半天，就又闖禍了！

還是當著鎮南王和大長公主的面大放厥詞，簡直不知死活。

這宮里的老人都知道，大長公主是個說一不二的烈子，從前那可是連先帝也敢打。

“我沒錯！您為何要打我？！”三公主猶是不服，倔強地抬起小臉，左臉上的紅掌印目驚心。

柳貴妃狠下心，又是一掌重重地在三公主臉上。

“啪”的脆響再次回響在空氣中。

“昭，快跟楚大小姐賠不是。”柳貴妃一手指著楚明鳶，微微拔高音量。

“若是你再不知悔改，我就送你去靜心庵陪太后吃齋念佛。”

柳貴妃忍著心痛，幾乎一字一頓地對兒發出最后通牒。

這個兒是皇帝最寵的一個公主，自小就被寵壞了。

這一次不能再由著了，再這麼下去，怕是連二皇子也會被帶累了。

面對母妃的威，三公主捂著紅腫的臉，軀因為委屈與憤慨而不住地抖著，通紅的兩眼更是含滿了淚水。

轉過，面向了就站在一側的楚明鳶，僵地屈下膝蓋，對著深深地福了一禮：

“楚大小姐，今日的事是我冒失了，我向你賠聲不是。”

這一句話三公主說得艱難無比，似是要了半條命。

是公主，是金枝玉葉，可今天竟然在自家妹妹們的跟前遭此奇恥大辱，還要對著一個區區的臣賠不是。

這個仇，記下了。

楚明鳶沒有，拉著虞昭昭的手，一派坦然地了三公主這一禮。

和三公主之間其實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些言語上的不快而已，算不上什麼。

倒是三公主應該對虞昭昭賠這個禮。

上一世，皇帝要從適齡的公主中挑一個人選和親西勒，三公主本該是最佳人選。

可是三公主不愿和親，一會兒絕食，一會兒上吊，后來柳貴妃便十萬火急地為招了王照鄰為駙馬，最后代替三公主和親西勒的人變了虞昭昭。

直到四年后，楚明鳶才再次得到關于虞昭昭的消息，上一世是為了景家洗雪沉冤。

楚明鳶今天特意進宮，王照鄰只是其次，更重要是為了虞昭昭。

想改變好友的命運，首先就得斷三公主的后路。

令沒想到的是，不必自己找機會，三公主就自投羅網地撞了上來……

“還有萬壽節那天呢？”虞昭昭滴滴地哼了一聲，下一昂，故意找三公主的茬。

三公主臉一黑，差點沒掀桌。

但這時，袁皇后不咸不淡地說道：“昭，萬壽節那天的事，你父皇也斥責過你了，是你的不是。”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皇后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三公主只能屈膝又福了一禮：“那天的事也是我出口無狀，還楚大小姐不要見怪。”

楚明鳶自是知道三公主不服氣，溫溫地說道：“三公主殿下，您是金枝玉葉，我當然不會見怪。”

“殿下，良言逆耳，但我還是不得不說多說一句，‘敢敢恨’不是殿下這般的。”

“殿下以后好自為之。”

三公主想學大長公主的快意恩仇，卻學了個不倫不類，簡直可笑！

三公主若是真的勇敢，就不該為了躲避和親尋死覓活，若是，只會披甲上陣，打得西勒人落花流水。

“你……”三公主的臉黑得發紫，差點沒氣得原地炸。

連柳貴妃的臉都有些不太好看，覺得楚明鳶逾矩了，竟然連公主也敢訓，簡直放肆。

在一旁冷眼看著，揮揮手道：“貴妃，帶你兒下去吧。”

心里琢磨著，得和皇帝談一談三公主的事，得快點給指個婚，也省得天惦記不該惦記的人，遲早會闖下不可收拾的大禍！

柳貴妃干地應了。

這時，一個中等量的青侍急匆匆地進來了，對著袁皇后稟道：“皇后娘娘，皇上方才已經移駕太和殿了。”

今日的殿試考場是保和殿，但殿試的名次則會在太和殿中宣布。皇帝移駕太和殿就意味著，殿試已經結束了。

一甲頭三名以及二甲頭名傳臚會由皇帝來定，剩下的進士名次一般是由此次春闈的主副考來決定的，大抵也就是據會試的名次增增減減，大差不差。

袁皇后聞言有些懊惱，遷怒上了柳貴妃與三公主。

本想在這次殿試給袁家的兩個侄相看一下婿的人選，現在只能作罷了。后宮眷是不可以前朝金鑾殿的。

袁皇后沉著臉，瞥了三公主一眼，冷冷地補了一句：“三公主再足半月，抄寫百遍《誡》、《訓》。”

三公主又想屈，卻被柳貴妃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疼得眼角差點沒沁出淚花來。

隨口問了那青侍一句：“一甲頭三名，皇上可有了決斷？”

“有了。”青侍躬作揖，“條子已經遞給了六部尚書。”

“奴才瞥了一眼，狀元郎應是姓何……”

“……”

外頭的日頭此刻已升至中天，金普照大地。

金榜揭曉日，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楚明鳶歡歡喜喜地自宮里出來，在蕭無咎的護送下，回了定遠侯府。

還沒進門，就在東角門所在的胡同里迎面遇上了正要出府的楚明、楚明宜、楚明萱等人。

“大姐姐。”

五位楚家小姐紛紛喚道。

二房楚明宜的表有些尷尬，想著自家爹娘“借”了大堂姐的銀子，便覺得無地自容。

“我們要去朱雀大街看進士馬游街，大姐姐，可要隨我們一起去？”楚明對著楚明鳶出一個璀璨的笑靨，心大好的樣子。

總算是盼到金榜揭榜的這一天了。

等晚些去四方賭坊取了銀子，不僅能還上借的印子錢，還可以把之前謝云展代出的那八千兩銀子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