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過半，楚明在獄卒的帶領下從京兆府大牢走了出來。

外頭刺眼的對著的臉直而來，不適地瞇了瞇眼。

環視半圈，卻沒有看到謝云展悉的影，只有他的小廝云海還牽著一匹馬等在那里。

“楚二小姐，”云海忙迎了上去，對著楚明抱拳道，“方才皇上急召我們公子宮，公子只能先走了。”

楚明順口問了一句：“可是宮里出了什麼要事？”

云海想著這件事也不是什麼不能對外人說的機，就如實答道：

“半個多時辰前，西勒三王子與二皇子、四皇子出游時，在藥行街被刺客行刺，所幸只是一點皮外傷，人無大礙……但皇上為此雷霆大怒。”

上一次的行刺是在京郊，這一次，直接在京城的大街上，天子的腳下。

于皇帝來說，本就是在挑戰他作為天子的威信。

“西勒三王子又被行刺了？”楚明難掩驚訝地口道。

柳眉微蹙，實在不理解顧淵為什麼又一次行刺了拓跋嵬，卻沒要對方的命……

云海點點頭：“據說，當時楚大小姐剛好也在。”

楚明有些心不在焉，沒注意云海的最后這句話，轉頭朝皇宮的方向去，心有些復雜。

知道，謝云展這一次注定會再次被皇帝責難。

畢竟連自己也還不知道顧淵的下落。

……

此時，謝云展已經進了宮，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書房。

書房里，烏泱泱的一片。

二皇子、四皇子、袁渙兄弟倆、錦衛指揮使紀綱、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京兆尹杜其征等人都在，一個個俱是冷汗涔涔。

相比之下，謝云展的存在不甚起眼。

皇帝一會兒拍案，一會兒指著袁瀚怒罵：“你小子不是說你最擅長吃喝玩樂嗎？”

“今天朕給你機會，陪著西勒人吃喝玩樂，你倒好，不好好辦差，又跑去找別人的麻煩，還搞出這麼一攤子！”

皇帝的心差到了極點。

前幾日，京兆府接了不與宋景晨相關的陳年舊案，樁樁件件都涉及宗室、勛貴以及重臣，已經有些好人跑到了他和皇后跟前含冤訴苦，要求嚴懲兇手。

這些案子還沒破，西勒三王子居然再次被刺客行刺了。

袁瀚還覺得自己委屈，屈道：“皇上，是景家人行刺的拓跋嵬，又不關我的事……”

“你還要狡辯！”

伴著皇帝的一聲咆哮，一只杯盞重重地砸在袁瀚腳邊，砸得碎。

袁瀚了脖子，閉上了。

袁渙只能出來打圓場：“阿瀚，你還委屈上了？！今日要不是你鬧出那一片，又怎麼會給了刺客可乘之機。”

“還不給皇上認錯！”

在長兄的視下，袁瀚更慫了，子幾乎一團。

皇帝了眉心，指著袁瀚的鼻子道：“你這混小子，就是記吃不記打。下一回，你要是還敢再找蕭無咎和他未婚妻的麻煩，朕就罰你二十廷杖。”

“朕看你以后記不記打！”

什麼？！袁瀚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覺得皇上姐夫這未免也太偏心了！

明明每一次吃虧的人都是他好不好！

皇帝不再看袁瀚，目轉而投向了另一邊的錦衛指揮使，語聲如冰：

“紀綱，景愈是在你們錦衛手上丟的，你們若是不能把人給朕找回來，朕留北鎮司何用？！”

“兩國和談關系重大，若是拓跋嵬死在大裕，兩國必將重燃戰火，這個責任……你們錦衛擔待得起嗎？！”

皇帝這番話攜著雷霆之怒，話中之意竟像是要撤了北鎮司一般。

驚得紀綱以及謝云展臉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