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青黛，你是我的了。……

數日后,季與京和葉霄回到了嶺東。

不短的一程，他們從繁盛走進貧寂。有了對比，他們對“貧”之一字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想要改變的心越發的強盛。

在回軍營之前，季與京回了趟家。

當他將從帝都帶回的珠釵放在程芝面前時,定定地看了它好一會兒，隨即笑了。

“怎麼想到買這個？花了不錢吧？”

季與京聞言,又將珠釵拿回到手中,反復轉著。

珠釵上懸著的珠玉啊,折出,也出了一圈圈漣漪。

“娘,我現在只能給您買這個。但我向您保證,以后一定會給您更好的。”

程芝從季與京手中走了那支珠釵，越發細致地打量著它：“你有這個心，娘就很開心了。這支珠釵,雖素但雅,娘親很喜歡。”

“京兒的眼,一直很好。”

話落時，索著將珠釵進了發髻間。

季與京看娘親是真的喜歡這支珠釵，角細微地翹了翹。

“這次出門,順利嗎？”

妥了珠釵,程芝給季與京倒了杯熱茶。往他面前推時，語帶關切地問道。

季與京：“比預想中順利很多。”

有了這句話，程芝的心便安了不。

細節，也不準備問了。

今天的季與京，已經走到了季程兩家幾代人想象都缺乏素材的高。他做的事兒，他們沒法給他意見。安靜地待著,別給他添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但有一事……

程芝這段時間被催得，到了今兒，不得不和季與京談了。

“京兒，娘親有件事兒想和你聊一聊。”

季與京：“娘親想聊什麼？”

程芝：“這兩年來，你祖父時不時會提及季家和帝都林家的那張婚約。”

“過了這個秋，你就二十四了，也該親了。”

“你對這樁婚事，怎麼想的？”

說到這茬，程芝不由面愁，“也不知道林家如何想的。那樣富貴的家族，真的會舍得將兒嫁到嶺東？”

季與京等程芝說完，才出手，握住母親的。

“娘，這次出門我見到了林家人，還有我的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幾個字迅猛地攫取了程芝的注意力，黑眸圓睜，布滿驚詫。

“怎麼樣？”

季與京：“都是很好的人，雖然富極天下，但是一點沒有嫌貧富。”

“您未來兒媳婦很漂亮，很聰明，很和。讀過很多的書，雖然一直待在閨閣大院之中，可心里裝了古今和三千塵世間。”

還會做各種藥膳，各種點心，各種醬呀酒呀……

時間太短，他沒可能發現所有。但是沒關系，會來到他的邊，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您一定會喜歡的。”

最后這一句，季與京說得很篤定。

可程芝在意的點并不在這里，而是季與京竟一次說了這樣多的話，還全部用來贊一個孩兒。

兒子自己生的，程芝無疑是了解的。

他自小聰穎，雖然家貧，也沒能阻礙他一路向上。

這樣的他，無論外人怎麼定義他，都是心高氣傲的。

如今他卻對一個子極盡贊之詞。

“京兒喜歡？”程芝問得很直接。

季與京怔在片刻，“何為喜歡？”

程芝：“看不見會想念，看見角會抑不住上揚；明明過得很好，你還要擔心著凍著；想帶看山間和海邊的日出，想將嶺東最的那枝花送到的面前……”

程芝耐心地同季與京說道，這何嘗不是在回憶從前，季郎已經不在，那些有他的記憶都能支撐走完余生。

母親口中的喜歡，溫暖但細碎，季與京不曾想到這麼細。但他覺得如果那個人是林青黛，他愿意試試。

到了最后，季與京也沒回答程芝的問題。

程芝也不是很在意。

嘛，可以培養的。看京兒這反應，對林家姑娘肯定是有好的。

現階段，他不排斥娶媳婦兒就好了。

想到即將有個漂亮乖巧的兒媳婦，程芝臉上滿是喜，

“那你去見見你祖父吧。”

“既然不排斥，就盡快將婚事落實。這些年我攢了不金飾，都是留給兒媳婦的。”

“你說一個帝都的大小姐，會不會嫌棄我準備的這些？”

有關這一點，程芝很難不擔心。

別說林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了，見過的嶺東富豪，每次出街帶的金飾都能抵多年攢的一半了。

季與京因母親的話失笑。

程芝看向他：“你笑什麼？”

話，事兒大。

這狗崽子要是找不出個好理由，今兒就揍他。

季與京：“不會的。”

程芝：“你說了不算。”

季與京：“那是我媳婦兒，我說了怎麼不算？”

程芝：“……”

這麼說，也有點道理？

“娘，你要是不信我跟你打個賭？”

“賭什麼？”

“賭未來您將金飾給林家姑娘時的反應。”

“嫌棄的話，您贏；若是抱您給的匣子朝您彎眼笑，甜甜說謝謝娘親，我贏。”

程芝腦補了下季與京的后半句話，

當下就覺得，這賭局，可以參與一下。

橫豎，都不會輸。

“輸了的話，下次回家，一家人的飯由你負責。”

“行。娘親要是輸了，要如何？”

“娘要是輸了，未來在你忙的時候，幫你陪你媳婦兒。”

季與京：“……”

這是懲罰嗎？

這分明是獎賞。

不過是親娘，就不計較了。

一炷香的工夫后，季與京在季家老宅尋到了祖父季桐川，彼時他正在和老友錢三下棋。

棋桌旁，擺了張老舊的茶榻。

榻面擺了茶，很明顯才擺上去的，熱氣繚繞。

看到季與京過來，棋局終止。

錢三離去，宅前空敞，只剩爺孫倆。

兩個人隔著茶榻而坐。

季與京親手給祖父斟了茶，滾燙茶煙漫開時，季桐川沉聲道：“你母親你來的？”

季與京手間作未停：“母親不說，今兒孫兒也會來一趟。”

“為何？”

“孫兒想要和林家的那紙婚約。”

主要？

季桐川眼底有詫異一閃而過，“為何突然想要了？”

季與京不是第一天知道這紙婚約的存在，過去每次提到，他的反應都是淡淡。

就是那種這門親事也行，不他也行。

帝都沒靜，他也不急，明顯的不上心，不然也拖不到今天了。

如今，竟是主來找他索要那紙婚約。

“要來做甚？”

季與京：“這紙婚約不是給我的嗎？還是阿爺您還有個孫兒去和林家聯姻？”

季桐川抬手就是一嗑，很用了幾分力，在季與京的額心敲出了響聲。

季與京預判了他的作，也沒攔。

被打了還朝著季桐川咧笑，“阿爺，我見到你孫媳婦兒了。”

“再過幾天，賜婚圣旨就要到嶺東了。”

季桐川聞言，神忽然一沉，“你打算如何？”

“如今你聲名在外，再加一個林家嫡，恐引來針對。”

可若不聯姻，他死了都不好意思去見季家先輩。

林家和嫡的聲名也會被拖累。

他們是無辜的。

可以說是進退兩難，這也就是為什麼這些年來季桐川不曾真正催促季與京去落實這紙婚約。

拖，拖，拖。

到如今，孩子已經快二十四了，尋常人家的兒郎這個年紀早就婚生子了。

季與京：“沒有林家嫡，就不會被針對了嗎？”

答案是會的，各方只是在等待時機。

“既是這般，不如迎林家嫡嶺東，強強聯合。”

季桐川沉默良久，對他說，“既是決定了，就好好待。那樣富貴的人兒，孤嶺東，這紙婚約中最委屈的人就是。”

季與京：“孫兒聽阿爺的。”

“那你跟我來。”

爺孫兩人起，一前一后走進老宅。

在家中祠堂，季桐川取出了一方黑木匣。不是什麼珍貴的木材，匣面的漆都掉了不，著一子時磨礪過的滄桑。

可匣子是干凈的，明顯被心打理著。

季桐川下意識地了匣面，隨后將其遞給了季與京。

“是福是禍，阿爺也無法確定。但阿爺相信萬事總有緣法，既使存在了，總歸有它的道理。”

“你能走到今天，已是季家榮耀；未來，阿爺只想

你平安歡喜。”

季桐川道明了自己的想法，罕見的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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