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完，許是想起那日之事兒還覺得委屈，又蠻說道，“我冷靜得很，都是你在發瘋。”

“不過算了，我人又大度，原諒你這次。”

笑聲從季與京的間溢出：“多謝夫人大度。”

話落，回到正題。

“你答應過我，要陪我三生三世你還記得嗎？”

林青黛知他在擔心什麼，“我只是著了涼，將軍這般會不會反應過度？”

季與京：“提醒你罷了。”

林青黛：“那正好，我也提醒將軍一番。好好保重，不然我陪誰去啊？”

“……”

說不贏，本說不贏。但你來我往間，季與京的緒是真的輕松不。

“黛黛，過段時日我需出門一趟。”

林青黛；“去哪兒？”

季與京也沒瞞，“孤云城。”

“請裕永老先生來嶺東時，我曾答應他替他報滅門之仇。”

林青黛心知在這樣惡劣的氣候奔赴孤云城絕不僅僅是為裕永老先生報仇，定是還存了別的目的。

這目的大概率同討伐宋家有關。

帝都的嶺東平民遭屠戮，讓季與京變得激進。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都不會覺得驚奇。

“那你去吧，不用擔心家里。”

林青黛應得很輕易，也正因為這份輕易，季與京心湖生出漣漪。

“黛黛，再等我一段時間。我曾允諾過你的事，我會一一實現。”

林青黛沒立即回應他，靜靜地看了他片刻。

“怕我生氣？”

“嗯。”

“我很大度的。”

“那我也怕。”

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

宋家皇權要顛覆，林青黛也必須安穩地待在他邊。

缺了哪一個，他的人生都是有缺的。

林青黛像是讀懂了他未有言明的心意，杏眸中有笑意漾開，紅湊過去，了他的，

“別怕，我會保護你。”

明晃晃的偏袒，來自林青黛。

季與京的心間，意泛濫災。

他控住的后頸，纏著深吻。屋外寒意濃盛，他懷中的人是暖的，他的心亦是。

……

嶺東平民遭皇家屠戮一事在潯國境以颶風之勢傳開。抵達極北之地時，冷伽藍知道留給的時間不多了。

前段時日，曾兩度到北黎借兵。

兩次，都失敗了。更甚者，第二次連國君的面兒都沒見著。北黎不想摻和鄰國斗。北宴趁攻打北地，也和他們沒關系。

如此形勢下，想事真的很難了。

可冷伽藍不愿意放棄。

北宴和境異的梟主會不會將心思到北地，事未發生前誰都無法篤定。但只要有一可能，就要做足準備。

雪深寒極的夜里，三度進了北黎皇宮。這一回，沒有直接去見國君，改去了東宮見太子黎頌澤。

的表哥。

黎頌澤看到，不見一驚詫。

自家妹妹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他雖沒介，但樁樁件件他都是知曉的。

是以打完招呼，冷伽藍才下防雪的外坐定，熱茶都還沒來得及上一盞，他便問道，“為借兵而來？”

冷伽藍：“是，表哥可愿助伽藍。”

黎頌澤溫聲回道：“出兵，可不是兒戲。”

“你若想事，必須拿出能讓帝君心的籌碼。”

黎頌澤在提示冷伽藍，靠親求是沒用的。不是不在意冷伽藍，而是牽扯太廣了，不得不慎重。

冷伽藍聽懂了提點，細致思忖后冷靜說道：

“哥，我想你對潯國局勢也是了解的。這江山雖姓宋，但已不是宋家說了算的。梟主并起，表面上還臣服宋家，實則各自為政。”

“而這些梟主，如今屬季與京最是強橫。若鎮西軍的虎符真在他手中，萬里江山改姓遲早的事兒。”

“不瞞哥哥，我會集結各方力量維持極北之地安穩的心思因季夫人暗中授意。”

話至此，黎頌澤心間起了波瀾。

季夫人，不就是林家二姑娘。

嫁到嶺東不過半年，以為中心通向各地的商道陸續打通中。份特殊，手段獨到高明，潯國境無阻礙通商了有可能實現的事兒。

季與京上位的每一步，都在推進這事的進度。

這對夫妻聯手，潯國興盛是可以預見的。

“三十萬大軍在手，他會懼怕誰？即便極北之地短暫地于劣勢，等他緩過勁來，也能轉危為安。”

“在我看來，大局已定。季夫人不過是心系萬民，不想他們戰之苦。”

“哥哥，此番與其說是向北黎借兵，不如說是季夫人邀北黎上桌。今日北黎幫了極北之地，他日季夫人定是會投桃報李，邀北黎共暢通的商道。”

在今日之前，黎頌澤從未想過會從癡迷武藝和玩耍的表妹口中聽到這般有見地的話。

他還真被說了。

“哥，你就幫幫伽藍這一次？他日若北黎真有同潯國通商的想法，我去和林二姑娘談。”

“可喜歡我了。”

黎頌澤聞言，低而短促地笑了聲。

“看出來了。”

不然也不會將這樣重要的任務到手上了。

“起來，隨我去見帝君。”

這是要出面幫的意思！！

冷伽藍歡喜寫在了臉上，“多謝哥哥。”

黎頌澤：“記住今日你說的話，他日兩國通商，你要出面去談。”

冷伽藍：“那有什麼問題？我必定為哥哥和北黎披荊斬棘。”

……

十二月初五，宋云眠生辰。

下了朝，天還是灰冷的，他獨自去了中宮。

宮門閉，門口有銀盾軍把守。

“開門。”

負責值守的銀盾軍首領寧回，“殿下，陛下有旨……”

沒有他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進出中宮。

宋云眠慢條斯理地從腰間取出了帝王令，持此令，二品以下可先斬后奏，皇城暢通無阻。

寧回見令，當即示意屬下開了宮門。

宋云眠朝他笑笑，明明是溫潤模樣，卻令寧回背脊生寒。

“殿下，里面請。”

宋云眠：“不用跟，本殿自己進去即可。”

“諾。”

漫長的一程后，宋云眠進了中宮。目所及，皆是致，甚至是奢靡。

他的角微翹，勾勒出一抹譏諷的笑弧。

不愧是皇后，即使被，吃穿用度仍是從前標準，冠絕天下。

“大殿下。”

很快，有侍發現了他的存在，恭敬行禮問安。

前殿這會兒只有皇后，這般早又不用見妃嬪，的著和妝容皆致。

宋云眠看在眼里，只覺這老人已經病膏肓。

從前，他恨不得能將銼骨揚灰。

現在，快能夠了。

他忽然又不想死了，他想親眼看著的父親哥哥和夫君，還有宋家江山全部因消亡。

“宋云眠？”

“你的規矩呢？”

吳瑩循聲看向他，原是沉靜的黑眸中有厭惡一閃而過。

宋云眠又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離皇后半丈遠的地方，笑道，

“云眠都沒娘教，怎麼會有規矩呢？”

“再往深了說，這不是皇后娘娘您一手造的嗎？”

吳瑩聽完，神依舊木然，

“這和本宮有什麼關系？當年查都沒有查出任何證據，如今，你又憑什麼指控本宮？”

宋云眠：“娘娘說得極是。同樣的，今日您的兄長您的父親死于我手，誰又能奈我何？”

吳瑩的冷靜，碎于瞬息間。

“你說什麼？”

宋云眠：“我說你的兄長吳文乾和父親吳庭善都死了。”

“吳庭善一代名將，被你這個不孝拖累，老年喪子，后又被火燒得尸骨無存。”

自二皇子夫婦被關進中宮，這座昔日顯赫至極的宮殿了一座孤島，是外

界失去了聯系。也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冒著被帝王發現的風險給他們傳遞消息。

直到今天，吳瑩才第一次聽說這事兒。

不相信，卻還是心慌意，本無法控制。

“你胡說。”

宋云眠最是看這人的瘋癲樣兒，角翹，“不信，你找人問問。”

話落，也不等吳瑩應，便是徑直往下說道，“失去了吳庭善這個仰仗，你還能活到幾時？你那個以待昭寧郡主為樂的畜生兒子會不會被景閑王千刀萬剮？”

越說，宋云眠越興，音量一路上揚。

忍了這麼多年，他終于能為母親報仇了。

吳瑩突然狠戾地喊了聲，“滾。”

“滾！”

“來人，將這不懂規矩的玩意兒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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