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南部，不可以喜歡別人，不許離別的男人太近。”

季與京的擔憂可不是空來風，就像那張祺遠才見過黛黛幾面啊？黛黛連正眼都沒給他幾個，他竟是沉淪至此。

林青黛聞言失笑：“季將軍竟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

季與京：“我是對那些個男人不放心。”

“見起意。”

林青黛：“那將軍喜歡我什麼？若我不如現在漂亮，將軍可還會喜歡我？”

季與京：“我喜歡林青黛的所有。”

這麼鮮活，溫暖，有趣的林青黛，樣貌只是的其中一項優點。

林青黛被這個答案取悅，隔著親吻了季與京的心口，“知道了，絕不移別。”

“只喜歡季辭小哥哥。”

沒有任何遮掩的狀態下，季與京也是沒能克制住洶涌的，纏著林青黛吻了好一會兒。

吻過，他看著泛著暖紅的小臉，心間得一塌糊涂。

“等我回來。”

“關于我的信息，以我的手書為準，其余的都不要信。”

“嗯。”

再不舍，都要分別。

好在兩個人之間再無芥，即使分開對方也在心中，并且篤定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們會再聚，攜手走過漫長的一生。

昭順三十七年，除夕活帝王未出席，主持各項事宜的是大皇子。

大皇子雖沒有養在宮中

，但學識和能力都屬上乘，又總是端著張笑臉清雋和的模樣。

朝堂眾臣對他贊譽有加，很有逆著他來的。

除夕夜至，忙了一天的宋云眠去了帝宮，說是去陪帝王守歲，實則帶了份冊封太子的詔書，準備拿給老不死的按手印。若他能短暫地清醒過來，留下名字也是可以的。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重要的是明兒初一，他宋云眠就是這潯國太子。

帝王不適，他代為理朝政。

帝宮的門短暫地開了，隨后又閉。

沉緩的咯吱聲，森刺人。帝宮深，氛圍竟也是如此。

一直以來都很是康健的泰寧帝躺在床上，雙目闔，像是陷了沉睡。

忽而一瞬，他又陡然坐起，雙臂大張，扯著嗓子嚷嚷、

“孤的藥呢？”

“孤的長壽丹呢？”

“肖祺！肖祺！”

肖祺見狀，趕忙踱了過去。

他告訴帝□□藥吃完了。

帝王聽了怒極，抬手就扇了他一耳。

“要你這閹人何用？”

肖祺顧不上臉頰疼痛，當即跪下，額頭磕地。

“陛下，不能再吃那藥了。”

“再吃下去，您連林侯爺怕是都不認得了。”

肖祺痛心疾首地喊著，帝王除了在聽到林侯爺這三個字時有點細微的反應，其他時候都是木然的，里不停地念叨：“我的藥呢？”

“我的長壽丹呢。”

宋云眠進到寢殿時，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

他笑了，因為萬分愉悅。

“肖總管還沒放棄掙扎啊？你伺候的這老東西很快就會變瘋子了。”

不過他從前就瘋，現在只是更瘋了罷了。

宋云眠的話音從肖祺的背后響起，浸他的耳朵，他不由渾發涼。

帝王的狀態，讓肖祺忍無可忍。

他覺得自己今日就是死，有些話也是要說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肖祺站起來，面朝宋云眠，省去了所有禮數，“大殿下，陛下再怎麼說都是您的父親，您怎麼能……”

喂毒呢？

這喚作長壽丹的藥，將陛下弄了這個樣子不是毒藥是什麼？

更可怕的是，陛下服用前太醫院是驗過的。再加上帝宮被控好些時日了，外界竟還未發現異樣。大皇子這些年都不在帝都又無仰仗，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肖祺此刻不知，諸般仰仗是宋云眠從張祺遠那里借來的。

此舉等同于與虎謀皮，可宋云眠不在意。

他的結局如何不重要，至高王座最后落到誰手里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所有讓他不高興的人會先他一步死去抑或瘋癲。

他的目標，已一個接一個達。

他心歡喜，是以面對一個閹人的質問，他也沒有顯出一不快。

至明面上是親善和的，“肖總管可別說話，這藥丹可是太醫院驗過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怪就怪那老東西太想長命百歲，牢牢地控制這片江山，過量服用藥。

當然了，這里面有他的刻意引導。

“而且他都這個歲數了，躺著不好嗎？每天理朝務多累啊。”

話畢，宋云眠徑直朝著帝王的床榻而去。

肖祺現在是怕了大皇子那一邪戾勁兒了，他真的是什麼都干得出來，連忙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靠近帝王。

宋云眠低而短促地嗤了聲，像是在笑他自不量力。

“來人。”

話剛落下，便有著了銀盾軍特有服飾的侍衛進來。可這些人面都生得很，肖祺在這宮里待了半輩子，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些人。

“大殿下，您到底想……”

話未完，宋云眠就回了他。

“想讓肖總管安靜地見證一件大事的發生。”

“安靜地”，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銀盾軍頓時了悟，將肖祺制住，有人取了布團堵住了他的。至此肖祺就是再憤怒，也只能支支吾吾地。

宋云眠對這一幕非常滿意，面帶微笑地繼續往前。

沒多時，坐在了宋青梧旁。

見他木然失語，心里更是快活。

“父皇，可是在尋這個？”

說話間，宋云眠從服袖袋里取出了一罐藥。

作間，藥粒撞到了瓶，帶出了細微的聲響。

這聲音之于泰寧帝，那便是天籟。他的上半抖了下，渾濁的眸子有了。

他費力地抬起手，想拿過那罐藥。

宋云眠飛快撤開，像哄癡兒那般笑道，“父皇，把這張詔書簽了，云眠便將這藥給你可好？”

“父皇喜歡吃這個，要多都有。”

“簽不簽？”

泰寧帝連問都沒問就說：“簽。”

“丹……丹藥給孤。”

宋云眠聽了冷笑在心。

都快記不起邊所有人了，還記得自稱孤。

“行。”

“取筆墨來。”

侍行麻利，蘸了墨的筆很快來到了帝王手中。

宋云眠于這時看向了肖祺，“知道這件大事是什麼？”

“明兒初一，這潯國就有太子了。”

宋云眠此舉，與竊國無異。

肖祺又急又憤怒，然而想說話不能說，費力掙扎也是無法掙半分。

有淚，從他的眼角落。

一旦陛下在詔書上簽下名字，宋云眠就是未來的江山之主了。

陛下如此狀態，他可以名正言順地臨朝。

殺誰，往哪攻伐，都是他說了算了。

他多麼希陛下能在這時醒來，然而未能夠。

陛下為了那罐毒藥，沒有任何猶豫地在詔書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局已定。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宋云眠抑不住地笑，一串又一串。

他將那能讓人越來越不清醒的藥丹扔給了泰寧帝，隨即站起，拎住詔書一角，讓它懸于半空中，上面的字明晃晃地顯于眾。

帝宮，銀盾軍和侍皆跪。

“恭喜太子殿下。”

唯有肖祺沒有跪。

宋云眠倒也沒有強他跪，因為他今夜太過高興了，他可以讓這閹人多活幾日。

宋云眠出了帝宮，徑直去了中宮。

除夕之夜，旁都是張燈結彩歡天喜地，偌大廷卻冷凄得仿佛一座巨大的墳墓。

宋云眠無疑是喜歡這份冷凄的。

他的娘親除夕之夜，不也躺在墳墓里嗎？

他來到中宮，將那道詔書又攤給皇后和二皇子看了，皇后也是每日被灌長壽丹，時至今日，就和那將死的夫君一般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時候極。

二皇子冷冷地睨著他，“臣賊子。”

“賊子”二字他咬得極重，諸多恨意，全藏在這二字里了。

宋云眠

角微微勾，“來人，掌。”

對太子口出惡言，該打。

話音落，便有人沖過去控住了宋云瀾。

啪啪啪。

刺心的聲音響起，然而無論是皇后和昭和誰也沒有開口為他求，一個癡傻，一個不愿。

昭和甚至是和宋云眠一樣，通舒暢。

這什麼？

這惡人自有惡人磨。

……

除夕夜，季與京是和老爺子一道過的。

這個除夕夜嶺東難得沒有落雪，白日里晴朗又干燥，季與京進了趟山，挖了兩壇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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