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對自己的手段太自信，對方隻來了五個人。

    一個略佝僂的影直奔圖雅。

    其餘幾個分散開，有檢查貨的，有查看地上倒下的腳夫的。

    一人走到藥跟前，剛彎下腰手去藥，裏還喃喃說著令人作嘔之言，“聞著就香噴噴的，態，肯定是個小娘們，老子先試試滋味。”

    手未到對方，脖子上一涼，他微微吃驚，見本來倒在地上閉著眼睛的子，此時睜大雙目，怒視著他。

    那子仍然半躺著，但臉上濺了一臉的。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襟了，滴答的水聲之中，他的力氣迅速離。

    慢慢向前栽倒，藥向旁邊一滾，由他倒在地上。

    的手握刀柄，指節青白，方才太張，那一刀用足了力道對方脖頸之中。

    那刀被圖雅翻來覆去把玩，打磨得太鋒利。

    又是用的上好鐵，吹斷發，中如沒有阻力。

    這一切發生得太迅速，藥回神時，見圖雅眼冒，已將靠近的男人反手摟在前，一把尺來長的雙刃刀，刀尖對準男人脖頸。

    再看那男人，就是不久前賣餅的老頭。

    “都他娘的別。”圖雅在興時，聲線中混雜著金屬鳴音。

    加之聲音沙啞糙，聽起來怪異不堪，帶著森然的脅迫。

    眼睛毒辣，認準這老頭是領頭的，所以不殺他，反拿他當人質。

    餘下三人中一個壯實大漢仍然躍躍試。

    “！把那最壯的綁嘍。”高呼。

    藥隻得戰戰兢兢拿了繩子過去。

    卻見圖雅在對使眼。

    的手抖得更狠了，因為讀懂了圖雅的暗藏的意思——

    這男人礙眼又健壯，得先除掉。

    不然以二對三還是輸多勝。

    把男子放倒，圖雅解決手裏的老頭，再發出攻擊，以一敵二，還有勝負。

    兩人默契至此。

    以致藥衝使眼時，圖雅也瞬間明白藥的意思。

    手上一用力，低聲對老者說，“我不殺你，你那大漢跪下別。”

    老頭脖上頓時流如注，厲聲喝道，“三郎！莫衝。”

    “你再敢，當心回幫中我不饒你，你想我死是不是？！”

    他又喝道，“放他們走，咱們不差這一票。”

    那壯漢雖狠，奈何地位不如老頭，隻能束手就擒，他不願地跪下。

    由著藥從手中先將武拿走扔得遠遠。

    藥哆嗦著用繩子把男子草草圍了幾圈。

    壯漢正慶幸，這扮男子的人手勁這樣小，繩子捆得鬆垮垮，一會方便逃……

    藥突然手掌一翻——

    一柄小得可以藏在掌心的“玩”匕首，如蜂針似的刺跪在地上的漢子脖子裏。

    為了不讓他，藥在他後的手，將他的頭死死摟在懷裏。

    在夜風的呼嘯中，拔出利刃，接連數次刺漢子脖中。

    崩潰的眼淚順著的臉無知無覺向下流淌。

    直到雙臂沉甸甸的——男人已經死，在懷裏。

    腦子完全空白，隻餘生存本能。

    一切發生在電火石間。藥手時，圖雅一刀將老者從下向上捅，經口腔，捅腦中。

    出刀，老者倒地。

    同時另一手已自靴筒裏出飛刀，扔向餘下兩者中跑得最快的那人。

    出手快、準、狠，飛刀刺那人手心，他又跑出去十幾米才倒下。

    還有一人已被圖雅的“狠”和藥的“瘋”嚇得呆了一下。

    隻這一下，圖雅已撲到車邊，出長槍。

    回槍尖一抖，一招靈蛇吐信，那人隻抵抗二招，失了膽氣，被圖雅刺個對穿。

    所有人不到半炷香被殺。

    圖雅對藥道，“你在此等我，別。把火升起來，我們烤烤火，一會兒還要睡呢。”

    藥還在震驚中，一個字也說不出。

    眼見著圖雅跑到中飛刀的人跟前，一槍刺下，將人再殺一遍。

    於殺人這方麵，簡直有種賣油翁的練在上。

    藥一屁坐下，覺有點冷，低頭一瞧，服前襟全被染了。

    略歇了歇，將幾拖到遠，藏於枯草之中，又以樹枝遮掩。

    又往返幾次找來幹土，鋪蓋地上跡。

    忙活之中，暫時失了時間流逝之，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

    遠遠亮起點點火，接著火越連越長，了火龍。

    整條街都著起火來。

    之後，有人鬼哭狼嚎哭著。

    等一切歸於平靜，隻餘火如舌舐著夜空，濃煙直衝雲霄。

    自火中，圖雅的影漸漸浮現。

    煙火模糊了的廓，邁著平靜的腳步，逆著灼人的熱浪，堅定地向藥走來。

    渾彌漫肅殺之氣。

    一棟棟房屋在後轟然倒塌。

    “安全了，可以睡到天亮。”蹲下對藥道。

    那餅中的蒙汗藥下得十足十，這麽大靜，所有腳夫還在呼呼大睡。

    “全死了？”藥問。

    “他們殺我們時就該有承擔後果的悟。”

    “連顧家的大旗都不認，如此貪婪，死了活該。”

    “孩子呢？”

    圖雅快速看了藥一眼，不答話。

    “有沒有孩子？”藥追問。

    “留下孩子就得留下媽媽，姑姑不會以為壞人分男吧。”

    “姑姑見過蟑螂嗎？你殺大蟑螂時留下小蟑螂嗎？”

    “有孩子。還在繈褓之中，被我殺了。”

    “你！”

    “咱們走時我就在賣燈油的那家鋪子門邊做了記號。”

    “先殺那一家，把整條街住人的房子都潑灑足夠燈油，然後把門從外麵栓死……”

    圖雅淡然敘述自己的殺人方式。

    “不如此，不能以勝多。”

    “倘若他們一擁而上，咱們就死定了。”

    藥無奈，此時隻二人，勢單力薄，不敢有一疏忽。

    萬一留了活口，不說以後會不會再擴展一個劫道的村子。

    是喚來同伴進行報複，們就承不住。

    善良的前提是擁有守護善良的力量。

    正所謂，“世存，心者死”。

    現在雖非世，卻也是非常時刻。

    藥心中不忍，也隻能噤聲。

    等回過神，圖雅抱著刀，靠著車已經睡著了。

    火映照著戴著麵的臉，睡得深沉。

    第二天腳夫醒來，大家馬上上路。

    屠村事件仿佛沒發生過，兩人很默契的誰也不再提起。

    這一路走來，經曆太多艱難困阻，而屠村一事為其之最。

    殺伐太重，藥不願回想，也不想提及。

    所以皇上問話時，一笑帶過，一字未講。

    ……

    這樣子的圖雅，若知道貢山毀滅的真相，會怎麽報複？

    藥一時竟無法分辨因果與對錯，腦袋落手掌中，無助地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