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重病如此，卻現在才知道。

終于明白，為什麼每一次談，母親都比以往語重心長，比以往更多的叮嚀囑咐。

想到這里，森嶼重重扇了自己一掌。

應該發現的，有那麼多的端倪，有那麼多的機會，可是就是沒有發現。

一直到如今這種地步。

森嶼在心深，責怪自己，怨恨自己。

可知道，病房里，母親還在等著。

……

森嶼推開病房坐進去的時候，佳沐坐在床上，正在看小時候的照片。

見進來，佳沐將照片收起。

目落在上，還是那麼溫暖，充滿意。

“阿嶼來了。”

聽到母親聲音，森嶼眼角慢慢潤。

忍住淚意，走到母親邊坐下。

“從京都來，坐了一路飛機，累了吧。”

森嶼搖頭，聲音沙啞，艱難。

“不累。”

“不累就好，吃過飯了嗎？”

“嗯，吃過了。”

其實哪里吃過啊，從接到外婆電話的那一刻起，便馬不停蹄趕來醫院，哪里還想得到吃飯，哪里還吃得下飯。

佳沐怎會不知這話是謊話。

可是那都不重要了。

握住森嶼的手：“怪媽媽嗎？”

“不怪，可是媽媽，你應該告訴我的。”

佳沐輕嘆：“我的阿嶼又不是醫生，說了有什麼用呢，而且，媽媽不想讓你擔心，不想讓你難過。”

森嶼強忍著淚水。

“媽，我找顧敘白，我們一起送你到各大醫院去治療，周莊治不好不意味著其他地方治不好，我們不要就這樣放棄好嗎？”

“不必了，我的我知道，我們就不要再折騰了好嗎？”

“這怎麼是折騰呢，媽。”

佳沐著的頭發，聲音很溫。

“阿嶼，陪媽媽說說話好嗎？”

“您說，我聽著。”

“媽媽有沒有說過，你是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森嶼握著的手：“媽媽也是我心里最最重要的人。”

佳沐嘆息一聲：“當初，我跟你爸爸離婚，我原本是不打算帶著你走的，因為我知道，帶你走跟我過艱難的生活，還不如讓你留在秦家。有你爺爺照拂，就算他們不善待你，也不敢做到明面上來，可是啊，你太倔強了，我不帶你走，你就哭鬧，不肯吃飯。后來我帶著你來到周莊，雖然生活過的拮據，但也還是開心快樂，如果說，真要說讓我最愧疚的地方，那就是當初，讓你嫁給顧敘白，顧敘白份尊貴，為人深沉。我當時就擔心你委屈過的不好，后來啊，見他對你好才慢慢地放下心來，阿嶼，媽媽沒有給你什麼氣的資本，讓你跟顧敘白于平等的位置上，是我對不起你。”

“媽，我從來不覺得要靠那些，而且，跟你離開秦家，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跟你還有外婆在周莊生活的這幾年，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聽到森嶼提及外婆，佳沐擔憂的說。

“以后，要好好照顧外婆知道嗎？你外婆這一生，養育我，我卻讓擔心了一輩子，時擔心我嫁不得好人家，婚姻失敗時擔心我不能支撐下去，患絕癥時，更是日日為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