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氣氛好像一瞬間被凍住了一樣。

老夫人沉下臉，認定容晚欺負時靈萱。

容晚則不喜時靈萱耍小聰明的樣子，自然半分也不肯退讓。

只覺得自己當日罰得太輕了！

時廷之一瞥時靈萱，臉驟冷，不發一語。

一時間，雀無聲。

禾綰綰怯怯看了一眼，淺笑著上前。

目在時廷之上頓了一頓，盈盈一拜。

“姨母，這其中定是有誤會。”

容晚眸子一，恰好看見禾綰綰向投過來的目。

禾綰綰示好的一笑，才再度開口。

“方才綰綰同二姑娘一路走來，二姑娘親切和善，不嫌棄綰綰什麼都不懂，待綰綰尚且如此，何況大小姐金尊玉貴？”

一邊說著，不著痕跡的看了時廷之一眼，停頓片刻，才緩緩的垂眸，收回目。

見有人出來打圓場，時廷之面倒是緩了緩。

向禾綰綰點了點頭，即便只是幾不可查的一下，更讓禾綰綰臉緋紅，心如鹿撞。

容晚將二人的互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這大概就是那些畫本子上說的綠茶小白蓮？

自己明明待冷待，別說指點，一路上都沒說過幾句話，可這禾綰綰的親昵恩卻是自然到不行。

若非是當事人，幾乎就要信了！

果然，日久見人心！

幸好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回容府時，單純無知的小丫頭。

時廷之看著容晚冷著眼尾撇了眼禾綰綰，以為是吃醋了。

目中含著的笑意，極快的瞥一眼，誰知卻被小姑娘刻意閃開。

時靈萱毫沒注意幾人間的微妙，一臉氣憤的瞪著容晚。

“綰綰你剛來不久，有些人啊，慣會做樣子，小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時廷之冷眼一瞪時靈萱，兩指并攏，指尖在小幾上緩緩的敲了兩聲。

讓時靈萱不甘的咬著，卻不敢再出聲。

時廷之隨即開口，“母親瞧瞧，靈萱這樣子若不嚴加管教，豈不反了天！”

老夫人看了眼兒，也覺得實在有些出格，便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頭。

時廷之再度開口，“二姑娘管理宅辛苦，你不知恩就罷了，怎能辱？”

“哥哥就會替別人說話！”

一想到之前哥哥對自己百般寵溺，可自從容晚進府，就越來越嚴。

時靈萱口不擇言道：“容家的兒嫁進來，將軍府本就該打理！還不都是容寧黛那個病秧子不行！”

一肚子的怨氣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涌了出來。

“容晚吃穿用哪一樣不是將軍府的？管家，做牛做馬，都應該……”

“喀”的一聲，時廷之手里的茶盞碎裂。

“時、靈、萱！”

老夫人卻詫異的看著兒子，又看了容晚一眼，眸更深。

容晚聽時靈萱說了半晌，只是扯了扯，毫沒將那些話放在眼里。

只暗暗舒了口氣，上前兩步，再度對老夫人盈盈一拜。

“老夫人怨我懲罰大小姐，為何不問大小姐做了什麼？”

雖然深知時靈萱的子，但左不過就是頑皮些罷了，能做什麼？

何況，兒在母親面前，怎麼都是好的！

又何況一年才見幾次，更是不舍苛責半分。

“能做什麼？即便再大的錯，你教訓便是，又怎麼能連都不讓吃。難道不知，還在長？”

容晚眸一愣，不愿被老夫人帶偏，更不想在長不長這種無聊的事上糾纏。

手不自覺的攥，指甲陷掌心，再度開口。

“太醫來為姐姐診治時，高聲咒姐姐早死。還串通婉月郡主給姐姐下毒。”

“什、什麼？”

老夫人臉一白，還不待說完，便被容晚的話堵住了。

“老夫人也是世家子，訓、則、家規、教養一樣不缺，敢問老夫人，詛咒長嫂，謀害長嫂，若放在老夫人的娘家，該如何置？”

“這……”老夫人張了張，一時間說不出話，只能臉難看的問著時靈萱。

“說的可是真的？”

時靈萱臉發白，但梗著脖子不肯認錯。

“都是胡……”

“當日院子里的婢和大小姐邊的婢子皆可作證！”

容晚本不肯讓時靈萱有狡辯的機會，冷笑道：“大小姐知道您當日的嗓門有多高？不然，還可將太醫請到府中來。”

“你……”

“夠了！何統？”

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幾上，口劇烈的起伏，急急打斷容晚的話。

“這就是容家的家教！”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這樣一來，不是滿京城宣揚兒的罪狀？

容晚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只不屑道：“容家的兒從不害人命。”

“你……”

瞪著容晚，老夫人臉上過不去，只得抬眸掃向時廷之。

時廷之只揚了揚眉，靜待吩咐。

容晚隨意一掃，見誰也不開口，便繼續將事一一羅列。

“還有婉月郡主給的毒香，那時我早就稟報將軍，婉月郡主也被太后拘在后宮。”

“至于大小姐的那一盒，則是泠蘭染月。”

掃了眼時靈萱，輕蔑一笑，“那香我不喜，所以才用它替換。老夫人若不信，可查證！”

還不待老夫人說話，時靈萱卻氣鼓鼓的瞪大眼睛。

“你、你把你不要的給我？”

“是又如何？”容晚回嗆，將的臉面生生的扯下來。

但一想到時靈萱從未發覺，倒也印證了從未真的敢毒害姐姐，臉上的怒意便散了些。

“二姑娘說的不錯，這件事我知曉。”

時廷之接過話，嚴厲的瞪了眼妹妹。

“靈萱必須得嚴加管教！”

“還有……”

還有什麼？

時靈萱看著再度開口的容晚，腦袋里飛速運轉，忽然僵住。

難不要把，不，拿鐲子的事說出來？！

那可不行！

還怎麼做人？

急忙打斷，“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你提什麼提！好沒意思！”

這話一出，老夫人再也沒臉替兒辯解，只好道：“二姑娘一直站著做什麼，坐下吧。”

容晚眼底一哂，看了眼坐在左邊第一張椅子的時廷之。

腰肢一轉，坐在右邊第二張椅子上。

一時間只有禾綰綰一個人尷尬的站在堂上，氣惱的咬。

今日本來是在將軍面前表現的好時候，明明也是出言說和，怎麼現在，自己竟然像個形人一般？

自覺沒趣兒，又不敢和容晚坐在一起，只能在末端找了張椅子坐下。

屁剛沾上椅子，便聽時廷之開口。

“兒子覺得二姑娘沒有錯，若靈萱不服管，不若年后隨母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