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苑中，時靈萱被凍得抖了兩下，連忙捧著茶喝了幾口。

坐在一旁的谷語蘭也了自己的領子，看了眼時靈萱，實在不好意思讓婢將暖手爐拿來，只好也跟著喝了幾口茶。

時靈萱看著谷語蘭，有些尷尬“你再等等，將軍府有點大，們慢了點。”

自從上元節之后，婉月便再沒有讓自己進宮過，且因著卓嘉宇一事，京中的子也都避著。

時靈萱也不想聽們拿定親的事兒嘲笑。

且這幾日正無聊，恰逢手帕谷語蘭來訪，這才讓有了幾分興致。

拉著谷語蘭一起品茶，時靈萱興致極高的還要親自烤。

雖然早早準備好，芳菲苑的炭火卻不夠了。

原本溫暖的芳菲苑冷得四風，這才忙讓人去取些炭火。

誰知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地龍都不熱了，那兩人還沒回來！

時靈萱急忙差人去找，谷語蘭卻冷得坐不住了。

時靈萱這是要冷死？

還是連炭火都不配用？

虧還好心來看，還要把自己哥哥介紹給時靈萱！

谷語蘭越想，怒火越是蹭蹭往上竄。

“你這是何意？合著你將軍府高貴，就連炭火也是我高攀了不是？”

斜眼一看時靈萱，又打了一個哆嗦，谷語蘭再也不忍了，站起來就要走。

“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想冷死我就直說！”

谷語蘭被冷得不了，忙喝了一口茶水，嚨忽然一噎。

該死！茶水都涼了！

“你將軍府再大，還大得過皇宮？就算是在宮里，頂多兩刻鐘，炭火也來了！”

時靈萱看見谷語蘭發怒，也急忙跟著站起來，現在只有肯跟自己玩了。

“沒有，實在是那些奴才……”

“什麼奴才，我看就是你授意的，怪不得婉妃娘娘這陣子也冷著你，哼，你這樣的，若非有你哥哥，真真連容家那個庶都不如！”

“你說什麼？”

一聽到自己在別人眼中居然連容晚也比不上，時靈萱火大的也“蹭”的一下站起來。

“現在都死了，你敢說我不如？”

谷語蘭和時靈萱都是大小姐脾氣，又年齡相仿，正是極面子的年紀，爭吵起來，自然誰也不肯相讓。

谷語蘭瞬間也不管和時靈萱的誼，回嗆道：“人好好的怎麼就死了？你可真惡毒！就算死了又怎樣，死了也比你強，至不會讓客人凍著！”

時靈萱憋得滿臉通紅，一腦的罵道：“你算什麼客人？連給將軍府提鞋都不配！”

“你……”谷語蘭瞪大了眼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才提鞋！

“要不是你哥哥爭氣，還能到你在我面前說這話！死爹的玩意兒，沒教養！”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谷語蘭猛地推了時靈萱一把，時靈萱一時不察，被推到了地上。

嚇得一屋子侍婢圍了上來。

“怪不得卓公子不要你，我還想把我哥哥介紹給你，怪我瞎了眼！”

“嗚嗚嗚……你敢這麼說我！我跟你沒完！”

時靈萱哭著就要撲上去，卻被嬤嬤和婢子們死死拉住。

莫說們兩個都是世家貴，且谷語蘭份并不低，若真的鬧起來，不好收場不說，還傷了兩府的面，平白結下梁子。

“放手！你們放手！欺負我！你們是瞎嗎！”

時靈萱哭鬧不休的站起來，可谷語蘭已經帶著人離開將軍府。

“大小姐，我們……”

被禾綰綰指使去看火的婢子匆忙抬了炭回來，剛進院子，就被這靜嚇得跪在地上。

“你們拿個炭，到底死哪兒去了？”

時靈萱氣急的一腳踹翻炭筐，“你們、你們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兩個婢子互看一眼，知道闖下大禍，急忙磕頭求饒：“大小姐饒命！不是奴婢躲懶，實在是表姑娘非要我們看著爐火。”

“表姑娘？”時靈萱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睛。

“禾綰綰？”

鶴壽堂中，褐的琉璃瓦被落雪洗過，異常明亮，低低的念佛聲由屋蔓延到屋外。

禾綰綰端著剛燉好的湯羹，每落下一步，都踩在一聲“阿彌陀佛”上。

被刻意描摹過的眉眼皺，如今已經不再是薄妝點綴，反而越發的致。

但依然保留了我見猶憐的弱，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謹慎小心的委屈。

“姨母，綰綰給您燉了補湯。”

禾綰綰打開白玉瓷盅，濃郁的香味散開。

雖是素羹，卻燉出了香味兒。

“姨母。”

時老夫人看著禾綰綰出來的手，眉眼慈，扶著站了起來。

“姨母怎麼這個時辰念經？”禾綰綰扶著時老夫人坐了下來。

伺候在姨母邊，自然知道的習慣，晨起念經是必然的，但今日卻是稀奇。

時老夫人接過羹湯，忍不住一嘆。

“誒，我是替容晚可惜，這幾年也將將軍府打理的不錯，怎麼就迷了心智去謀害嫡姐？”

時老夫人說著，搖了搖頭。

雖然廷之坦誠了他跟容晚的關系，也不反對容晚進門。

可容晚怎麼不想想，廷之再怎麼說都是的姐夫啊！

怎的就能不知廉恥做出那種事？

又怎能在容寧黛活著的時候……

但即便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容晚不與容寧黛爭搶，損了將軍府和廷之的面，自可當作不見。

可怎就生了那樣害人的心思！

枉年前還跟說可以讓進門，提前為打算，哼！

若不是容晚下死手，又擔心兒子迷心竅，被蠱得什麼也不顧，也不必非置容晚不可！

禾綰綰見時老夫人臉上又怒又惋惜，不安的咬了咬，難不姨母并非完全厭惡容晚？

若將來一對比，覺得自己事事不如，再找新的給時廷之怎麼辦？

如此，不如現在就告訴容晚和時廷之的事。

眼中一狠，禾綰綰才狀似猶豫道：“容二姑娘如今敢對嫡姐下手，日后還不定誰遭了殃呢，而且，二姑娘……”

時老夫人放下羹匙，看著禾綰綰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沉聲道：“如何……”

“……”

禾綰綰惴惴不安的絞著帕子，再三猶豫。

“容二姑娘看上去端莊，誰知、誰知竟是個不檢點的，幾次三番勾引將軍，全然不顧夫人！”

時老夫人臉上一涼，手中的佛珠“啪”的一聲落了地。

震驚的看著禾綰綰，如何得知？

禾綰綰以為姨母是被這事兒嚇到，心中暗喜自己果然是做對了。

連忙道：“姨母不知，那晚我見著二姑娘從將軍那里跑出來，一薄衫，頭發凌，連大氅都沒穿，若不是自薦枕席，還能是什麼？”

禾綰綰一邊說著，悄悄抬眼瞧著，見時老夫人面煞白，又續道：“容晚這樣不知廉恥的人，日后定會連累將軍，姨母這事兒做的極對！”

時老夫人看著禾綰綰，眸子微微偏了偏，眼底一沉。

禾綰綰見時老夫人面未變，定定的盯著自己，以為這話說到了心坎兒上，心里一喜。

還想繼續說，卻被沖進來的時靈萱揪住頭發，一把扯下椅子。

“啪啪”給了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