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在床榻上,時廷之單手握著書卷,隔著珠簾看著容晚,輕笑一聲,繞過屏風擁住。
“可喜歡?”
容晚無意識的點了點頭,滿臉驚訝,“你怎麼拿來我這里?應該……”
“噓。”
拇指按住的,不許在他們相的時候再提起別人,尤其是容寧黛。
“這些本就是兒的。”時廷之輕嘆一聲,擁住容晚。
“兒只管收著,什麼也不必想,待過幾日再暖些,給你做一套裝,我帶你去踏青。”
“那怎麼……唔……”
容晚還沒來得及拒絕,便被時廷之吻住,不想再從里聽見任何拒絕的話。
束起的床帳緩緩落下。
寢室中,只余那匹穿牡丹,靜靜地躺在桌上,發著淡淡澤。
四月十二,太醫再次來府上為容寧黛診治,容晚依舊陪在一旁。
“大人,我姐姐的子應該好多了吧?這些日子面紅潤不。”
太醫捋了兩把胡須,這才將指尖從容寧黛脈上移開。
目不著痕跡的掃過帳,勾一笑。
“二姑娘放心,夫人這些日子調養得不錯,只是如今已經春,這方子需得搭配季節,再變一變。”
“嗯,大人盡管開藥就是。”
聽見太醫這麼說,容晚提著的氣總算松了。
淺笑著看向帳,卻發現姐姐眸子一沉,恰好避開的目。
是錯覺嗎?
容晚心中微訝,掃了眼方子,目忽然定在幾味藥材上,眸子微微一瞇。
見醫開好了方子,剛手準備接過來細瞧,誰知卻被煙兒接了過去。
容晚一愣,以前姐姐的藥方都會讓過目的啊,怎麼會……
煙兒察覺到容晚的目,只福了福,將方子收好。
容晚回神,只點了點頭。
太醫在這里,也不好問什麼,便遣人送太醫出去。
容寧黛只看了煙兒一眼,煙兒退后幾步,下一刻便見容晚轉回來。
“怎麼?”
容寧黛看著容晚言又止,笑了笑,拉住容晚的手,“可是有心事?”
容晚抿了抿,看了眼容寧黛,又看了眼煙兒,這才道:“是兒哪里做得不好嗎?若讓姐姐生氣……”
容晚正說著,忽然就想到了那匹穿牡丹。
莫不是……姐姐知道了?就知道不該由著他!
忽然間心虛起來。
容寧黛眸間掙扎,只掃了眼自己的小腹。
姐妹倆各有心事,卻都不能說,如此都沒發現彼此的異常。
榮寧大再抬眼看向容晚,一切如常。
“你最近事多,這等小事讓煙兒們去就行了,兒不要胡思想。”
容晚看著姐姐,見姐姐面上真誠,終于放了心。
“我知道了,是兒胡思想,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自然不會。”
姐妹二人又說了些話,容寧黛漸漸的又打起了瞌睡,容晚便告辭。
“姑娘,您怎麼了?不開心嗎?”
桃桃跟著容晚出了云錦院,看著容晚揚起的角微微落下,急忙道。
“夫人不是說擔心您太累嗎?”
“不是這個。”容晚搖搖頭,“回去將那匹穿牡丹鎖起來。”
“鎖起來?”桃桃眨了眨眼,“可將軍吩咐給姑娘做服的。”
容晚眸一暗,搖了搖頭。
“那麼多料子,哪件不能做?非得用它?”
主仆二人一邊說著,回到蘭溪居。
容晚始終記著那幾味藥材,提筆寫下。
“去找間醫館,問問這幾味藥材常用在什麼方子里,一定要記清楚。”
一邊吩咐著,將紙遞給桃桃。
“現在就去。”
白、杜仲、續斷、菟子?
桃桃看了看紙上的容,雖然疑,但也不多問,急忙收好,出府去。
看著桃桃離開,容晚眼底怔忡。
白,補氣健脾,安胎藥中常常可見。
杜仲,補益肝腎、固攝沖任,亦有安胎之能。
菟子,補填髓,固胎元,亦有利于安胎。
看著被鎖住的箱子,那里面正是那匹穿牡丹。
又想起方才姐姐對自己的回避,煙兒似乎亦不愿自己看清藥方,容晚忍不住微微一嘆。
只愿是多想了。
喚來婢子為更,拆掉釵環,淺淺睡了一會兒。
容晚還沒睡醒,桃桃便回來了,伺候在一旁。
見醒來,桃桃急忙遞上杯溫熱的茶水,給容晚潤嗓。
淺淺飲了幾口,才道:“可問清楚了?”
“清楚了。”桃桃點點頭。
“奴婢特地跑了好幾家醫館,大夫們都說這幾味藥最常用在安胎藥里。”
“安胎?”
容晚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一抖,茶盞打翻,弄被褥。
姐姐……有了孩子?
容晚心里哄哄的,一整天都在晃神。
不是打翻茶杯,就是翻看賬冊時弄錯了頁,填錯了行。
但今日一團的除了容二姑娘,還有皇宮。
自從婉月博寵后,便越發放得開。
漸漸的,竟什麼廉恥面都不顧了。
弄得太后都不許去跟前請安。
但皇帝卻越發寵。
婉妃今日更是編排了新舞,衫本就單薄的婉月,每跳幾個作便一件服。
其程度人不敢直視,就連樂師們也都盯著自己手里的樂,半分不敢抬眼。
婉月卻放得極開。
挑逗得皇帝興致,坐在皇帝懷里,誰知皇帝卻一頭栽在地上。
太后大怒,醫更是半點兒也不敢耽擱,因此這一日時廷之便留在皇宮,并未回府。
掌燈時分,夜幕四合,皇帝才悠悠轉醒。
“陛下。”
時廷之站在諸皇子之后,冷眼看著皇帝睜開了眼,諸皇子立刻圍了上去。
“朕……這是怎麼了?”
時廷之稍一抬眼,太醫院為首的李太醫急忙跪地稟報。
“啟稟皇上,您龍無礙,只是這幾日……呃,過分勞累,開幾副溫和的方子,進補就好。”
“嗯。”
皇帝閉上眼,一想到這幾日和婉月日夜不分,確實過分了些。
但不,便渾不了。
但究竟懷著皇子,未盡興之時,寢宮里的宮婢也得伺候。
嘿嘿……到底是婉月調教得好!
擺了擺手,“趕開方,定要將朕的子調養好。”
“是。”太醫弓著退了下去。
時廷之見皇帝眼中疑慮,笑著上前。
“陛下不必憂慮,只是這幾日累著了,且陛下子康健,您只需休息幾日便好。”
老皇帝本想反駁,卻想到自己還能讓婉妃懷孕,證明自己還年輕,一點也不老,便對時廷之的話深信不疑。
今日定是累著的緣故。
心里的憂慮不僅一掃而空,反而還更加得意。
但仍是留了時廷之在寢殿外守衛,如此才睡得安心。
時廷之這一晚并未歸,第二日出宮并未回將軍府,反而去了琳珠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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