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傳來“噠噠噠”的聲響，像是有什麼重在地板上敲擊，伴隨著孩咯咯的笑聲……

南川世爵站在大廳，抬眼去——

“爸爸的鞋鞋，好大哦！”聲氣的音從樓梯口傳來，帶著模仿大人的得意洋洋。

南川嶼森正扶著樓梯扶手，上穿著明顯大了好多碼的服子……

西裝長長的袖子卷著，子挽在腳上，連領帶都太大了，快垂到地上。

莫斯看出來了，這套西裝正是昨晚爺穿著去見司小姐那套。

“小爺又在穿爺的服了。”

南川嶼森吃力地走著，腳上穿著大號皮鞋，一步一挪地很吃力。

頂著一張和爺如出一轍的臉，帶著做壞事時特有的興和張。

莫斯寵溺地笑著，突然臉僵了——

因為他發現，那雙鞋竟是爺視若珍寶的狼頭皮鞋！

不得了，小爺是從哪翻出來的？

鞋子太大，小家伙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響亮的“噠”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

他起小脯，模仿爸爸平日那種睥睨一切的冷峻姿態——

“南川嶼森！”南川世爵的聲音冷，臉上一片可怖。

聽到爸爸的聲音，小家伙原本得意的小臉垮了，兩只大大的皮鞋猶如笨重的鉛塊，歪歪扭扭地套在那雙小小的腳丫上。

這一慌，大皮鞋更不聽使喚——

一只鞋從腳上甩了出去，順著臺階一路滾，摔在臺階最下一層。

莫斯嚇得六神無主，天又塌了！

南川世爵臉青白，目死死地釘在了那只鞋上。

鞋口，一道猙獰的刮痕赫然在目，黑皮革被暴地翻開，出了里淺的襯里，如同一個丑陋的傷疤。

而更讓他瞳孔驟然收的是——鞋面上那個象征著承諾、獨一無二的狼頭配飾。斷了！

“糟了……”小家伙也知道闖了禍，就想逃跑！

“站住。”

“小爺，男人必須有擔當——快認錯！”莫斯急了，這時候跑了爺只會更生氣。

南川世爵緩緩彎下腰。

這個簡單的作，牽扯著背部的傷口，痛得他搐得快暈過去。

莫斯眼疾手快，搶先撿起皮鞋遞上來。

南川世爵指腹過猙獰的刮痕，糙的如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下來。”他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更沉，更冷，帶著一種山雨來的迫。

南川嶼森慢吞吞地下另只鞋，赤著腳，一步一挪地下樓，小腦袋耷拉著：“寶寶……不是故意的……是爸爸突然回來，嚇到寶寶了！爸爸，你怎麼走路都不出聲的？”

“不是故意的？”南川世爵眼底的寒意更甚，“誰讓你我的東西？”

“我……”

“我警告過你別我這雙鞋！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我說話沒威信了，你都不聽——！？”

南川世爵從來沒有這麼暴戾地吼他——

嗓音振得人耳嗡嗡作響。

南川嶼森小手攥拳，倔脾氣上來了，鼓著腮幫子瞪他：“是爸爸先了我的帽帽！司司給寶寶買的帽帽！爸爸藏起來了！”

他本想趁爸爸不在家，去找狼頭帽帽……

卻意外找到這雙藏起來的狼頭皮鞋。

南川世爵口的火氣更旺：“你還敢頂？”

“是爸爸先做錯了……”

“我再說一遍，以后不準我的任何東西！”他低吼，攥著皮鞋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翻涌著被冒犯的暴怒，被頂撞的戾氣。更深，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兒子擁有寧風笙所贈之的、扭曲而尖銳的嫉妒！

“除非你把帽帽還給我！”南川嶼森梗著脖子，完全繼承了他的犟脾氣。

“小爺……”莫斯嚇壞了，“快認錯吧。”

兩個犟種吵起來不得天下大？

平時都是爺先服……可這一次……

“還給我！那是寶寶的！司司給寶寶的！”

南川世爵臉鐵青，藤加的劇痛，被迫聯姻的窒息，心臟驟停瀕死的冰冷，還有那深埋心底、日夜啃噬、卻因三年前決然離去而變得無安放、早已扭曲變形的意……

所有的負面緒急需一個宣泄口！

南川世爵一把提起小家伙按在上，“啪！啪！”就是兩掌。

南川嶼森震驚不已，爸爸從來沒打過他，這是第一次手，他的心里充滿委屈。

“哇……我不要爸爸了，爸爸是臭粑粑，寶寶要跟司司走……”他蹬著小，嚎啕大哭起來。

“那就滾，莫斯，馬上收拾包袱讓他滾！”南川世爵瘋狂低吼，“我不要你了！”

南川嶼森嚇得呆住，大眼睛含滿淚水，不敢置信他聽到的。

爸爸……不要他了？

莫斯張了張，卻看到一個影跑來。

寧風笙上系著一條沾面淺圍，從烘培房的方向跑來……

南川世爵的作猛地僵住，揚起的手停在半空。

“司司……爸爸打我，他不要我了……”小家伙哭得撕心裂肺，小臉上淚水鼻涕糊一團。

寧風笙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沖過來將小家伙抱進懷里，“南川世爵，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能手打他？”

南川世爵心臟暗痛不已……

在的眼里，只有那小子。

“是小爺穿爺的皮鞋，還摔壞了……”莫斯小聲解釋。

“小孩穿大人的鞋很正常，他崇拜你才會……這是孩子特有的貞……可以好好教育他……”

“好好教育？”南川世爵扯出一個冰冷到極致的笑，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無盡的諷刺和痛楚，“你嫌我教育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

“抱歉，從小沒人教育過我，我本人欠家教，更不會教孩子！”

寧風笙的心臟刺痛：“你別這樣說……”

“寧風笙，這三年，你一天也沒管過他。”他眼神猩紅，像傷的孤狼，“你一來，他就不知道姓誰名誰。你現在回來教訓我怎麼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