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綦澤蹙起眉，看著大哥冷峻的背影，一雙桃花眼滿是憂心忡忡，「……這是怎麼了？」

「不知啊！」莊綦楷滿頭霧水，「難道是……大嫂和大哥分居了？」

「不可能。」莊綦澤立馬否定，「大佬不可能讓大嫂出去住，天方夜譚。二哥，你這幾天讓二嫂把大嫂約出來，多寬些，下周就要過年了，老四一家也要回來，別到時候這兩人鬧彆扭，場面不好看。」

莊綦楷點頭，四個妯娌中，他的老婆最顧全大局，不會勸著勸著就煽風點火。

黎雅去塞席爾玩了一趟，回來的時候，Ada傳來好消息，說Royal學院那邊已經挑好了三名管家候選人，簡歷資料都發到了郵箱，人也會在後日陸續到港，只等親自面試。

黎雅很開心，點開簡歷瀏覽了一遍，一號候選人是國小伙，長相俊朗，發達，格開朗幽默，曾在某奢侈品創意部任職兩年，審好，能辦各種晚宴酒會，經歷也很富，上一任僱主是位全球排名前三百的國富豪，還為他寫了一封推薦信，可見他有多麼討僱主歡心。

二號也不錯，義大利人，甜，這讓黎雅想到了Kurt。二號能說基本中文，曾擔任過某英國老錢貴婦三年的生活助理，不止熱友善，還通法式意式料理，廚藝堪比米其林三星主廚。

三號是中日德混，簡歷最大膽，直接了三張腹照。材看得人眼熱，長相卻是非常東方式的斯文。三號常年在中日兩地生活，東方文化影響深厚，通四國語言，本科更是名牌大學護理專業畢業，畢業後做過幾年男護士，話不多，沉穩，耐心十足，擅長收納整理以及照顧小孩和。

黎雅看著那張腹照，害地罵了一句：「我是找正經管家！」

Ada也跟著臉紅，仗著自己跟在黎雅邊七八年，還是多提醒一句：「夫人，您找管家男傭這事，可別被莊先生知道了。」

莊宅里，服務黎雅的全是莊綦廷親自挑細選的傭。

黎雅一聽就炸，腹照也不想看了，冷聲道：「你什麼意思，Ada，你是不是想被我炒魷魚！我和他離婚了，他還管得了我？我警告你啊，當間諜沒有好日子過！」

Ada被老闆兇了一頓，也很委屈，「夫人，我也是為您好，莊先生的行事作風………」打了個寒，心裡害怕，莊先生居然同意和夫人離婚，Ada簡直到現在都不敢信。

Ada還記得在義大利的時候，莊綦廷找不到黎雅，狹長雙眸中迸發出來的那可怕的，要吃人的眼神。這位香江傳奇大佬的手段，是目睹了多年，也膽

心驚了多年。有時都佩服夫人，和這種男人都能調打鬧。

看上去是離婚了，Ada總覺得這事沒完，狂風暴雨還在後面。

「管他行事作風是什麼，他自己不讓我把莊宅的人帶走，又不準我招新人？沒這種霸王條款。」

黎雅指揮Ada去冰箱給拿一盒鮮荔枝，幾顆冰甜的果子下肚，的心這才緩了不。

一個月沒有見到莊綦廷了，他仿佛消失了，即使在社場上，兩人也沒有偶然撞見。

這放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做夢都不可能。

過去幾十年裡，從沒有超過48小時沒有莊綦廷的消息，不論去多遠的地方度假，不論他去多遠的國家出差，不論發多大的脾氣，他永遠會打來電話，問吃了什麼，睡的好不好。

黎雅其實有些不太習慣，總覺得最近的日子太自由太愜意太順利了，好似有什麼巨大的陷阱在後面等著，此時的平靜不過是一種風雨來的假象。

莊綦廷他………

黎雅安靜地剝著荔枝，緻的杏仁形指甲破開果皮，晶瑩剔的果含著飽滿水。

這男人是在蟄伏蓄力嗎，還是經此一役，終於轉了子，決定善罷甘休？

他會善罷甘休……

「夫人，小心您的子。」Ada忽然出聲，黎雅猛地收回思緒。

剛剝好的荔枝滾落在服上，貴飄逸的鴕鳥裝飾立刻被糖水打，結了一綹。

黎雅沒那麼多講究，纖纖玉指拎起那顆荔枝，放在眼前觀察了幾秒，發現沒有髒，就直接扔進裡吃了。

若這時候莊綦廷在邊上，一定會蹙著眉，讓吐掉，然後溫又封建地教育，不能吃掉在上的東西，也不能吃掉在桌上的東西。

黎雅拍桌而起，心想自己真是被老東西管多了，管出條件反了。

「不吃了！」

Ada納悶地看著老闆生氣的背影，不懂這是怎麼了。

當天晚上，黎雅泡完澡，換上新買的花羅睡，雙搭著蓬鬆綿的條形糖果枕，舒舒服服地陷深眠，窗外的維港星閃爍，遊船如織。

做了一個夢。

夢裡，一條巨大的黑蟒蛇在夜中悄無息地爬上睡的，自腳踝開始蜿蜒，纏住小，腰肢，口，頸脖，直到環整個人。

這蛇的皮不似尋常那般冰涼，是灼熱的，令呼吸困難，雙手上去，蛇繞著緩緩蠕。

跟著，這條蟒蛇突然變了莊綦廷，準確來說，一半是莊綦廷一半是蛇尾，嚇得尖，雙眼瞪大。

男人的眼睛森地盯著，語氣卻很溫和：「寶貝，我是不是提醒過你，就算離婚了你也最好老實點，別妄想為所為。」

的脖子被纏住，發不出聲音。

「把你選的那些管家男傭都退掉。我不想說第二遍。」

「憑什麼…」

「不要我…」

「你這個變態……」

不是被莊綦廷嚇哭，是被蛇嚇哭。

上漂亮的花蘿睡碎兩半，連帶著的蕾。蛇尾呲溜地，一前一後，瘋狂蠕攪拌。

黎雅尖起來，水花四濺，掙扎著，在搐中猛地坐起來，對著窗外尚未眠的城市大口氣，小一一，還在餘韻中。

是夢。是夢。是夢。黎雅安自己，抬手一，額頭、頸上全是汗水。

太過分了。居然連做夢都要夢見莊綦廷欺負，還變最怕的大蟒蛇，連那兒都有一對！前前後後同時都被……

一就夠折騰了，現在還來兩！！

黎雅失魂落魄地走去浴室，坐上馬桶，蕾退到膝蓋，明亮的線照著，怔了一下。無法狡辯，就是在夢中到了，還是有莊綦廷出現的恐怖的夢。

那小塊布上泛滿了瀲灩水，看上去非常多，整片都打了。深深呼吸，懊惱地下，換了一條新的，又用巾把脖子上的汗乾淨。

做完一切，重新回到床上，打開手機一看，一條WhatsApp消息在半小時之前送達。

前夫：【除夕晚上回家吃年夜飯嗎？】

這一個多月以來，唯一一條消息。

黎雅思忖著，打字：【除夕夜就不去了，不太合適。我會另找時間來拜年。】

點擊發送，對方沒有再回復。

第38章

除夕日,莊宅張燈結彩，八對手工紅燈籠在夜中團團焰火，照得周圍喜氣融融。

每年到這時候,莊宅就像一片大型養鴨場,是本家就四十多號人,老的的齊聚一堂,如何不吵鬧？

莊綦廷最煩過年,往年有黎雅在一旁，是看著黎雅心就會好很多,今年黎雅不在,他邊的位置空了出來,空，空落落,空,他只能盡力調節這種落差,還要穩著緒，敷衍眾人的問東問西。

「大佬,嫂子呢,嫂子怎麼不見了？」這是平輩。

「大伯！大伯娘呢！大伯娘去哪了？」這是晚輩。

「爹地,媽咪呢？媽咪怎麼這時候都不到！我剛打電話也沒人接！是不是路上堵車啊,乾脆讓媽咪在集團等著,我和二哥開直升機去接，快些！」這是賠錢兒子。

「綦廷啊，年夜飯要開席了，怎麼還不見小？」這是長輩。

莊家四十多號人，全部都在追問他黎雅黎雅黎雅。

「今年回娘家吃飯。」莊綦廷平靜地說。

莊紹璋哪裡看不出來兒子心糟了，慢悠悠地出來主持大局,「好了，都到了就開始吧，沒到的也不等了。」

年夜飯前要燒香祭祖，三叩九拜。供臺上擺滿鴨魚供果供酒，兩支紅蠟燭燒得忒旺，香火裊裊。儀式過後，眾人落座，年夜飯才算真正開始。

莊綦廷邊的座位默認是黎雅的，即使黎雅沒來，也沒人敢擅自坐上去。如此一來，能容納四十多人的龐大花梨木圓桌坐的滿滿噹噹，主位附近空出一角，顯得很詭異。

昨晚剛從國回來的老四莊綦琛失落地說：「還給大嫂帶了新年禮，哎，小瑩在國好幾次都吵著要看漂亮伯娘呢。」

莊綦廷晦暗地看了莊綦琛一眼，「吃你的，說話。」

莊綦琛疑，不懂為何大哥一整晚都對他沒有好臉。他沒做錯什麼吧？集團總部在北地區追加的幾筆投資，他都完得很漂亮，沒有出任何岔子，就連阿洲來國留學那幾年，他也盡力照拂，比對親兒子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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