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黎盛銘撓頭,喃喃道：「不是說不讓媽咪知道的嗎………」

莊綦廷：「銘仔，阿洲，阿衍,你們三個去車上等我,我和你們媽咪有事要談。」

黎雅無奈於他永遠是這副發號施令的做派,待孩子都上車了,這才說：「新年快樂,莊生，要談什麼？」

「新年快樂。找個安靜的地方吧,阿。」莊綦廷角含笑。

黎雅淡淡睨他一眼,攏了披肩,轉往花園而去，才不想招呼這男人進的新屋。這是的地盤,不想沾上他的氣息。

可莊綦廷不讓如願,「阿,我先去給岳母拜個年。」

黎雅咬，沒辦法拒絕這個請求,於是揮揮手,讓他自己進去,去花園等他。

莊綦廷點頭,「不會很久,等我。」

給妻子的家人拜過年，莊綦廷心緩和了不。妻子的家人都對他很不錯，並沒有因為離婚一事給他擺臉，孩子們收了姨夫派的利是，都高高興興的。岳母更是和氣融融，噓寒問暖,還安他阿目前只是鬧脾氣，總會和他合好。真是心。

踏過石徑小路來到花園，馥郁香氣浮在清涼夜晚，莊綦廷看見黎雅站在一片花海與皎潔的月中。

為自己選的新窩，的確很舒適。

「說吧，莊生。」黎雅吹著夜風，聽見皮鞋踏出厚沉的聲音，知道是他來了。

莊綦廷貪地看著，說出來的話有些不客氣：「阿，我們夫妻說話，閒雜人等最好迴避。」

指的是誰，毋庸置疑了。梁司介垂眸而立，不發一字。於他而言，主人的命令才是唯一的命令，除了主人，任何人都無法命令他。

黎雅真是聽得好笑，「夫妻說話自然閒雜人等需要迴避，但你我是前夫妻，前夫妻你懂嗎。司介必須在這，我怕你對我圖謀不軌。」

莊綦廷嗓音很暗：「我能如何對你圖謀不軌。」

「我怕你擾！」

「……………」

「司介，你去一旁等我。不要走太遠，我要隨時看見你。」黎雅溫聲吩咐。

「是，夫人。」梁司介頷首，退到五米開外，轉向另一側，安靜斂。

黎雅很會挑人，被選中的人不是俊男就是靚，Ada就很活潑討喜，這位新來的管家更是令人稱絕。一副翩翩公子的斯文相，眼尾一顆淚痣，無端顯出幾分，材勻稱修長，肩膀括，氣質清冽，芝蘭玉樹。

莊綦廷不得不承認這種類型的小男人很惹人憐。想到這人天天跟在黎雅邊，像條聽話忠誠的哈狗，他心的厭惡與戾氣指數倍地增長。

比那義大利的小狐貍還令人噁心。

為何黎雅邊總是要冒出這些男人？雜草似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年若不是他的鐵手腕，黎雅邊的男人能長一片非洲大草原。

他近期反思過，的確後悔這些年對妻子管的太嚴，導致叛逆反骨，他應該適當給自由，但他不後悔對那些男人出手。

「阿，這是你新招的管家？」莊綦廷克製著呼吸，平心靜氣問。

他不願在大過年的和妻子鬧矛盾。

「司介這小伙子不錯，做的日式料理也好吃。」黎雅勾起笑，心明顯很好，是他出現也破壞不了的好，「我很喜歡，特別滿意。」

莊綦廷保持平和，「阿，我不喜歡他，他看上去一臉不安分。把他辭掉，我把你在莊宅用慣的老人全部調過來，你以後想住在這裡或者別的地方，都好，我……不會再管你。」

黎雅勾起一抹冷笑，眼瞳裡帶著輕佻和嘲弄，「莊先生，你還是這般傲慢啊。我們都離婚了，你還大言不慚地在我的地盤發號施令，真是讓我佩服。」

「阿。」

「以後煩請莊生我黎士。阿這個名字，你的份早就不合適了。」

莊綦廷被的伶牙俐齒堵得口悶窒，盡力緩著說，「阿，能不能彆氣我。」

他是非常強勢征伐的男人，絕不會在自己心的人面前出任何脆弱、黯然、失落、頹廢、酸此類的低等緒。那很不男人。

「阿，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傷心。」他滾結，微笑著。

黎雅上下打量莊綦廷，從纖塵不染的鱷魚紋皮鞋到筆鋒利的西裝，再到訂製的西服，一不茍的頭髮，真是半點也看不出傷心，只有他一如既往的面，高貴，強勢。

「莊生也會傷心？你現在大概更想把我拖過來打一頓屁，或者在床上折騰我，讓我不上不下，向你求饒吧？」

莊綦廷被中了心思，無奈地笑，「小東西，別把我想得太壞，只要你點頭回來，我什麼都依你。」

黎雅也笑，只是眉眼暈著冷艷，想到老爺子提出的那個假設——如果莊綦廷願意換一種方式和相，會給他機會嗎？

可笑。其實認真思考過。心底對他是不舍的，這麼多年，他是唯一的男人，但這一切都比不過對隨意的肆意的生活的求。

黎雅搖搖頭，嘲笑自己的稚，「你永遠都是這樣，高高在上，看似沉穩包容，其實骨子裡傲慢到令人討厭。」

在聽到討厭二字從那紅艷飽滿的中吐出，莊綦廷斂了笑，面沉。

黎雅無端生出厭煩，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算了，他就是這樣的人呢。還要回去給員工派利是，於是冷淡地揮揮手，只留給他一道沒有緒的側影，語氣中那平靜漠然，比激烈的抗爭更目驚心。

「以後別來了，莊綦廷。我在新家過的很愉快，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的人，也不需要你的錢，什麼都不需要。」

「司介，我們回去。莊生自便。」

梁司介得到召喚，立刻來到黎雅邊，把護衛在側，隔開了莊綦廷。

莊綦廷嗅到一陌生的氣味，橫進他和黎雅中間，這氣味骯髒，卑鄙，低劣。他晦沉地盯著黎雅離去的背影，一條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狗跟著，礙著眼。

「黎雅！」莊綦廷有一種黎雅將走出他人生的錯覺。

黎雅沒有半步停頓，亦沒有回頭。

莊綦廷口中湧起腥甜味，他有錯覺，自己會吐出一口。

他快步上前，高大遒勁的堵住黎雅的去路，鐵掌牢牢箍住的手臂，要確認不會消失。

「黎雅。」他一雙漆黑的眸深不見底，黎雅覺得他像一頭被急的，走投無路的困。

被他抓住手，有些痛，但一時沒有掙開，為他這樣的狼狽而怔住了。

是一直藏在黑暗中安靜的梁司介冷淡出聲：「先生，請您立刻鬆開。夫人沒有準許您。」

莊綦廷輕蔑，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哪來沒規矩的狗，這裡沒你的份。」

他言語間失態了，亦失了風度。作為一個長輩，他也不該說這種話。

黎雅剛要變臉，莊綦廷快速從口袋掏出一個火彩灼灼的東西，強勢地塞進手心，「新年禮，阿，不喜歡就扔了。」

說罷，他又像是跟誰較勁一樣，拇指發狠地磨了下那韌的細胳膊，烙下指印

，這才轉離去。

走路向來雷厲風行的男人，此時的步履越發急促，倉促間更顯得潦倒。

黎雅顧不得吃痛，眉心蹙，莊綦廷以前也鬧過，狠過，但只要在人前，他都是面沉穩，八風不地，今天卻著瘋，秩序都失控了。

黎雅呼出氣息，看向這個被強行塞過來的禮，是只寸來寬的鑽石手鐲。

尋常手鐲鑲嵌一圈滿鑽已是豪奢，這隻足足鑲了四排，其中一排是木佐綠的哥倫比亞祖母綠，顆顆絢麗璀璨，閃爍耀眼。這種等級的珠寶，至提前半年預定。

千萬的珠寶用保險柜裝著都不為奇，被男人直接從西裝兜里掏出來，還帶著他的溫。倒是符合他的風格。

當年他求婚也是直接從西裝里掏出戒指，連個盒子都沒有，那戒指在二十多年前就高達近六千萬。

黎雅略過心底那些不願對任何人說出口的幽微緒，把手鐲遞給梁司介。

「和婚戒放在一起，收進保險柜。」暫時不想戴。

「是，夫人。」梁司介謹慎地把手鐲放進西裝側。

黎雅溫聲，「他剛才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他最近……估計鬼上了，有我在，他不敢你。」

梁司介笑了起來，那顆淚痣也染上笑意，「謝謝夫人護著我。我不會往心裡去。於我而言，只有夫人的話才能進到我的耳朵里。」

他不敢過分盯著黎雅看，視線投向暗，毫不在意地想著，狗又如何？

他願意做夫人的狗，不是誰都有這個好運氣。

鬧完元宵，新年也算過完了，各大金融中心的高樓大廈也恢復了往日的車水馬龍，門庭如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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