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帶得齊全，離婚程序很快就走完了，結婚證被切兩半，換了離婚證，各自到了他們手里，戶口本也做了相應的拆分理。

他們兩個從捆綁在一起的一家人，變了獨立的兩個人。

喬蘊雪從離婚窗口走出來的時候，正好上了一對來領證的新人，兩個人看起來跟差不多大，笑容滿滿，很好。

聽見方笑著說：“今天我們好像是第一對來領證的誒！”

男的笑著牽住的手，兩人走進了登記區。

喬蘊雪低頭吸了吸鼻子，攥手里的離婚證往外走。

傅善戰加快步伐跟上喬蘊雪，兩人走出民政局之后，傅善戰終于鼓起勇氣問：“能一起吃個飯嗎？”

喬蘊雪沉默了快兩分鐘，終于點了點頭。

傅善戰又驚喜又慌張，先于大腦，習慣地拉住了的手，牽上去之后，才發現不對勁兒，立刻松開。

他了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習慣了，對不起，你別生氣。”

“沒事兒，走吧。”喬蘊雪搖搖頭。

傅善戰看沒生氣，很是驚喜，之后立刻笑了起來：“那你在這兒等我，我把車開過來。”

喬蘊雪：“嗯。”

不出兩分鐘，傅善戰已經將車停在了喬蘊雪面前，喬蘊雪也習慣地拉開了副駕的門，上去之后，也意識到自己坐錯位置了，但看了眼窗外，最后還是沒下去。

傅善戰看到喬蘊雪系上安全帶，便發了車子，“去咱們之前常去的那家吃早午餐吧。”

喬蘊雪：“我記得你不喜歡那家店。”

傅善戰：“你喜歡就行。”

喬蘊雪抓了包，看向窗外：“我今天想吃干蒸，去吃早茶吧。”

傅善戰：“也行，那就去萬洲。”

喬蘊雪“嗯”了一聲，視線始終看著窗外。

傅善戰不怎麼喜歡吃西餐，他們兩個飲食方面的習慣天差地別，口味也截然不同，在一起的這幾年，出去吃飯的時候，都是按的口味選的，傅善戰雖然有口味喜好，但他不挑食，什麼都能吃上幾口，喬蘊雪比他矯，所以傅善戰無條件遷就。

而也一直著這種待遇，本就該如此——或許是因為從關系中離出來了，忽然能夠客觀地審視那段過去。

傅善戰對真的很好，比絕大部分中的男人要好，其實他結婚之后對也和婚前差不多，是自己調節不好心態，才會出現后面的那些問題，分開了也好的，一直這樣任鬧下去，對傅善戰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車開了十幾分鐘，喬蘊雪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回過神從包里掏出手機，屏幕上是陸曄的名字。

喬蘊雪下意識地去看傅善戰，隨后又被自己的這個反應弄笑了。

扯了扯角，按下了接聽鍵。

車里很安靜，電話一接通，開車的傅善戰就聽見了陸曄的聲音。

他在問：“從民政局出來了麼？”

喬蘊雪回答：“出來了，我現在去跟他吃個飯。”

陸曄：“好，那你們先吃吧，我沒什麼事兒，就問一句。”

喬蘊雪：“嗯，掛了。”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沒什麼曖昧的地方，只是聽起來太了，字里行間都著默契。

傅善戰了方向盤，即便是到這種時候，他也做不到完全不介意陸曄，但他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介意了，婚都離了，就算喬蘊雪真跟陸曄在一起了，他也管不了。

傅善戰沉默了很久，終于出了一句話：“陸曄找你有事兒？”

喬蘊雪：“沒，他就是問問我辦完手續了沒有。”

傅善戰：“要有急事兒你可以先去找他。”

喬蘊雪：“不用。”

傅善戰：“哦。”

然后這場對話結束了，他繼續開車。

車又開了十幾分鐘，停在了萬洲茶餐廳門口。

工作日的上午，餐廳顧客很，喬蘊雪和傅善戰也沒去包廂，在一樓選了個靠窗的卡座坐了下來。

點餐還是傅善戰來的，這也是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習慣，傅善戰清楚地記得喬蘊雪喜歡吃的食，點了吃的幾樣之后，自己隨便敷衍了兩樣。

最先上來的是雙皮，傅善戰不吃這個，所以只有喬蘊雪的那份。

喬蘊雪拿起勺子來吃了一口，里是濃郁的甜味。

抿了抿，對傅善戰說：“我以后有空就會去看喬喬。”

傅善戰：“嗯，你想什麼時候看隨時到就行，就在老宅。”

喬蘊雪：“謝謝，照顧的阿姨那邊……”

“你不用擔心這些問題。”傅善戰已經猜到了后面要說什麼，直接對說：“我已經從公司辭職了，爸也同意了，今天開始我就在家帶孩子了。”

喬蘊雪愣了一下。

傅善戰會辭職不意外，但傅青云竟然會同意？

看到驚訝的表，傅善戰便猜到了的想法，“大哥和二哥都比我能干，爸也知道我沒那個能力，我能安心帶孩子也行，省得給他添。”

喬蘊雪如鯁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善戰雖然沒事業心，但有一份工作跟直接辭職回家帶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之前看到過很多全職帶孩子的媽媽發的帖子，覺得那樣的生活很可怕，也警戒過自己，不要變那樣。

人都自私的，為了孩子完全失去自我，很排斥，以為傅善戰也是這樣——他從小到大就叛逆的，否則也不會出在這樣的家庭還選擇去讀軍校了。

用他的話說就是，人到這世上一趟不同意，所以一定要做自己。

“其實你不用這樣。”喬蘊雪沉默良久，“孩子有阿姨他們帶的，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只要能空陪就好了。”

“我現在想做的事就是每天陪著，不錯過長的任何一個細節，做一個能讓覺得幸福的爸爸。”傅善戰沖笑了一下，“你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會把教得很好的。”

喬蘊雪眼眶一酸，淚當場就下來了。

傅善戰立刻拿了紙巾給眼淚，“媳……小雪，你別哭。”

“對不起。”喬蘊雪的聲音抖而抑，“我不配做的媽媽。”

“不，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懷孕生產罪的人是你，你怎麼不配做的媽媽？我現在做的這些，跟你承的痛苦比起來本不算什麼。”傅善戰拍拍的肩膀，“別胡思想，你好好學習就行。”

喬蘊雪看著傅善戰認真的表，還是說不出話。

多神奇。

他們是夫妻的時候，好像都無法像現在這樣平靜地通，因為對對方懷揣的期待太大，答案不符合預期就會失、發脾氣。

太過灼熱的是枷鎖、鏈條，會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