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林稚水的整片后背驟然一燙，被澆到的皮表層迅速浮起了鮮紅。

沒有回頭也知道那都是什麼東西，深深淺淺的冷杉氣息融著溫，還沿著腰線，浸到了膝蓋，又蔓延到了骨伶仃腳踝，都是寧商羽的味道。

……

“你澆灌我一。”林稚水被抱回床墊，見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帶自己去浴室清理，便眉心蹙起，開始音綿綿控訴起來。

微微紅的指尖往皮一抹，沾了點兒。

要給寧商羽看看。

都是證據！

寧商羽看到了，微微屈起的指關節這回沒彈額頭，反而，是輕刮了一下眼尾的痣，紅紅的，生得極好。

“下次澆這里。”

“……”

林稚水瞬間渾更熱了，就跟在高溫烈焰里滾了一遭似的，特別是雪白的后脊上，鮮紅的印子，還不。

寧商羽站在床邊，眼神開始著危險地打量了片刻，再次蓄勢而起，他傾靠近，出手臂，把微弱呼吸也跟著起伏的林稚水……

在這張床墊里調整出一個更加適合的澆灌角度。

即將要開始。

先前摔在被褥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亮起的屏幕顯示著裴觀若來電。

這讓林稚水徹底清醒過來，手心拒絕了來自他的澆灌，還用指甲尖尖兒劃了下那猶在突顯的青筋，似刻意將飽含水分的小嗓子放輕：“接個電話，你先去浴室沖洗一下，我就來。”

先言語的把寧商羽哄走，以防他在這，攪得心神不定。

林稚水隨后把沾滿他味道的裹在被窩里，懶洋洋的平躺好了，才接通：“觀若？”

過幾秒，裴觀若在電話里說：“是我，稚水，很抱歉打擾到你，我母親最近抱恙離不開人，畫廊那邊的近日工作，我已經全權托付給助理。”

林稚水微怔：“需要我提供幫助嗎？”

“不用。”裴觀若離手機極近，輕輕的笑聲，甚至呼吸，都伴著話穿而來：“謝謝你關心，很晚了，我先服侍母親睡。”

裴觀若理由正當，連結束通話也很正常。

林稚水靜著，耐心地等那邊先斷線，又看看屏幕，心想許是自己多疑了，而裴觀若一向是把私事藏的，也不宜多打聽。

過片刻，指尖還是點開了微信聊天框，給裴觀若補條消息：【我希你再忙也別失聯超過二十四小時，可以的話，我們每天晚上最好互相打一通電話。】

裴觀若那邊回復的很快，近乎下秒就說：【好。】

林稚水看完，才把手機熄滅，放回床頭柜上。

恰好寧商羽也簡單沖洗完出來了，披著浴袍，卻沒有系帶，邁著大長緩步走到床邊，渾那強烈的雄荷爾蒙氣息頃刻間不加遮掩的迫而來。

林稚水眨眨睫，近距離地觀賞了一下招人眼球的地方，繼而，很主的，嘟起紅潤的小，親了親清潔干凈的“小老公”。

一個好字，沾了珠，在碎裂到了猶如蜘蛛網的手機屏幕上編輯了許久，才用一個個字母，打出了。

發送功。

下秒，裴觀若被保鏢面無表地掐住，沿著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拖至到了客廳中央的沙發前，接著，重重地，額頭被猛砸向了玻璃質地的茶幾上。

劇烈的疼痛，伴著細小碎金的玻璃片都殘忍刺進了這麻木死氣的里。

不遠，是陳寶翠的尖和絕的哭泣聲，一直在哭。

詭異又窒息的氣氛，在居住在后院的眾人之間蔓延。

全部的人都被喊出來，像于深夜里無數條幽魂一樣的人影，看著這個背叛裴家的私生被以儆效尤，有些膽小的，目睹到裴觀若被懲罰得遍鱗傷，胃中難忍，用手帕掩著不敢嘔吐出來。

在這個家，沒有話語權和地位，就會連帶尊嚴一起被輕易碾碎。

裴以稀輕飄飄的手勢，便能讓保鏢停手，繼而，從沙發起來，踩著尖死人的高跟鞋，走到狼狽躺在地上的裴觀若面前，眼愉快地欣賞這額頭上的新鮮傷口。

真妙啊。

上次挨了林稚水那一下后，就耿耿于懷想這麼干了。

“我的好姐姐。”裴以稀忽地傾，離近：“你怎麼不開口求助林稚水呢，讓來啊，來裴家大慈大悲的救救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可憐蟲啊。”

裴觀若強著，那從嚨一瞬上涌的腥味。

不會，死都不會害林稚水無辜卷這個充滿算計的漩渦里。

裴以稀正清楚，才會冷嘲熱諷道：“你真是骨頭啊，膽子也大，竟敢跟寧惟羽私下聯手，要不是提早被發現，你準備怎麼假借套到寧家商業機來蒙騙我們的父親呢？”

裴觀若沉默著，計劃已經徹底失敗，沒什麼好求饒。

回家就被裴胤雷霆大怒的當眾鞭罰，被幽在小黑屋，斷水斷糧了一天一夜，卻始終咬牙關，連眼淚都不掉。

“你是小三生的啊，天生就低人一等……不會還妄想嫁給寧惟羽吧？” 裴以稀有趣地瞧了一會兒，竟吃吃笑了：“也是，嫁到寧家，就能帶著陳寶翠一起走。”

隨即，裴以稀眼神變得幽怨地看向頗氣勢坐在沙發中央的中年男人：“爸爸，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孝順兒。”

裴胤正接過管家遞來的茶盞，神喜怒難測地潤完，才說道：“以稀，我是怎麼教導你的，在家里要尊老，怎麼能打姐姐？”

裴以稀朝他走過去，“我沒打啊，是保鏢的手。”

裴胤眼里只有裴以稀，話雖冠冕堂皇：“你姐姐是在國外留學書讀雜了，腦子才會胡思想，敢做出這種吃里外的事，治一治就好，怎麼真敢帶陳寶翠走，這輩子都姓裴，跟我們都是一家人。”

“怎麼會不敢呢，爸爸，裴觀若可以效仿林稚水啊，靠那副皮囊，嫁給寧家的男人。”裴以稀提到容貌，就不甘。

裴胤反倒是寬：“太貌不一定是見好事，以后整個裴家都是你的，你普通點更好，反而不會遭到外面那群豺狼之徒算計。以稀，別嫉妒林稚水，生的，卻沒父親保護，林家基淺，又無法做的靠山，日子有的委曲求全著呢。”

自小到大，裴以稀都很信裴胤的話，也堅定不移過好幾年認為孩子就得平凡普通一點，婚姻才會建立在之上。

想了想，心里舒服多了，依偎著父親寬厚的肩膀，又去看躺在玻璃碎片間的裴觀若那邊，說：“我是實在氣不過裴觀若把您當猴耍，舟隆港口對裴家至關重要，丟了意味著我們家經營百年的航運產業得被寧氏瓜分走一半利益，但凡不是我盯著，爸爸在這事上又這麼信任……就真被家了。”

裴胤縱橫了商界大半生，手段和脾一向是詭譎狡詐至極，沒想到險些被親生兒給騙過去，他眼神沉黑盯著裴觀若半響，微微拍了下裴以稀的手背：“那你想怎麼做？”

裴以稀得償所愿，角翹起：“白天就讓面壁思過，夜晚當眾鞭罰一次，唔，保鏢下手沒輕沒重的，不如讓陳寶翠來吧。”

裴胤淡聲：“嗯。”

“不，裴胤……你不能這樣對觀若。”陳寶翠帶著嘶啞的哭腔，膝蓋跪著地，企圖爬到沙發面前去求饒他網開一面，卻被保鏢拽了回去。

如今容貌衰敗到毫無人模樣，連殘酷無的裴胤眼角余都求不到。

更別說。

替裴觀若求了。

裴以稀又說：“陳寶翠，你要是不狠狠鞭打裴觀若到讓大家都滿意，我只好劃破的人臉，一日一刀，從眉心開始，怎麼樣？”

陳寶翠趴在地上，憔悴的臉上瞬間只剩絕的慘白。

裴胤默許，而裴以稀生心狠手辣又是無差別仇視著家族里的每一個私生子，跟裴觀若更是積怨已久，逮住機會，就更不可能輕易放過。

連續半周。

白天時，裴觀若被關在昏天暗地的黑屋里，不許任何人探視。

關到天黑，在拖到燈火通明的大廳鞭打一頓，之后就給面前，丟一部手機。

林稚水會準時給打通電話。

往往這時候，裴觀若額頭著冰冷的地面，將滿是痕的臉藏在純黑的影中，盡量在笑，一直輕輕的笑：“我母親，病的厲害……”

是的，打完第一次，陳寶翠就直接病倒了。

裴以稀就讓那些人徹底被錮在后院一小方塊閣樓地方的人流來代替。而裴觀若心很清楚，自己是逃不出去了。

會死，將會為裴家這塊土壤上的料。

裴以稀就是沖著這條命去折磨的，先摧毀意志，再讓這副傷痕累累的重病難治而亡……等下次。

裴觀若有點可惜的想，林稚水在相隔千山萬水遙遠距離的寧家再度聽到消息時，應該就是裴家對外界發的一通無傷大雅的死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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