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也敬鐘憶：“我日子總算熬到頭。以前我在你跟前伏低做小，如今風水流轉。”

閆亭林舉杯，三人互，他截過話頭：“那不需要，任何時候也不能讓鐘總在我面前低頭。意見不合時，我低頭。”

說著，他話鋒轉向寧缺，“看我哪天低頭了，中午趕給我挑盤魚。”

寧缺：“那不行。萬一你為了吃魚天天低頭，我挑魚刺不得挑累死。”

閆亭林沒忍住，哈哈笑出聲：“被你看了。”

鐘憶抿著紅酒，也不由失笑。

上大學時還不明白，有時在校友聚會上遇到他們和周時亦，為何他們那邊總不時有笑聲。

現在了然。

閆亭林緩了緩笑意，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鐘憶手機響起，是周時亦的電話，起去安靜接聽。

桌上只剩他們二人。

閆亭林問起：“唐諾允也在京和是吧？”

寧缺點頭：“你認識？”

“認識。”

寧缺看過唐諾允簡歷，在灣區工作過兩年：“你們合作過？”

“沒有。”

“別說唐諾允也拒絕過你，了你心中的白月。”

閆亭林瞅著好友：“你家天上有兩個月亮？”

寧缺瞬間會意，“噗嗤”一聲：“你這是獨守一明月是吧？”

“必須獨守。再有一那也得下來。”

寧缺扶著額頭，差點笑出眼淚。

他給閆亭林又倒了半杯酒，好奇道：“你不是說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你留下來？”

閆亭林：“本來就不是某個人、某件事讓我留下，未來和挑戰讓我決定留下。”

他抿了口酒，“也可以說是鐘憶的某些堅持搖了我。”

很有人能讓他有所。

有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走這條充滿艱難與不確定的路，才不會到孤單。

這種孤單無關，它是一種信念。

“你和唐諾允怎麼認識的？”寧缺轉而問道。

“在一次行業會議上。請我指點迷津，苦惱該留在灣區還是回國。我讓順從心意，不后悔就行。”

就像他自己，在展會上向鐘憶出手的那一刻，他不后悔。

此時臺角落，鐘憶的電話還沒掛。

周時亦聽說明天上午的航班回北城，想著該怎麼安。

原定參加兩天展會，只去了一天就打道回府，應該是徹底沒了希。

“幾點到？我去接你。”

鐘憶：“你不忙？”

“再忙也能出兩三個小時。”

周時亦又道，“你不是兩天都沒見到我了，不想我？”

“沒顧得上。”

“……沒必要說實話。”

鐘憶笑了笑。

周時亦此刻正在飯局上，擔心心不好，席間離開包廂給打了這通電話。

“閆亭林拒絕了你，不是還有我？”

鐘憶沒被拒絕，卻被這句話暖到。

“再困難，我也會讓你的大模型落地，讓你夢想真。”周時亦說著，滿是歉意，“時間可能要久一點。”

他一轉臉，發現領班停下腳步正要轉，應該是看見他在打電話不便打擾。

“什麼事？”他問領班。

領班轉：“周總，您要什麼主食？”

周時亦：“老樣子。”

“好的。”

他習慣酒后吃碗魚湯面，分手后也沒改掉這個習慣。

其實魚湯面是最吃的。

他從吃不慣，到后來漸漸習慣。

“你在外應酬？”

鐘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周時亦將手機放回耳邊：“嗯。約了幾家供應商，商量建設超充網絡，實現10分鐘補能600km。”

“那得需要電網的鼎力支持。”

“是。”

鐘憶對這一塊有所了解，實現10分鐘補能600km的目標，技上可行，不過要求極高。從電池到充電樁再到電網，勢必要幾方技協同，單靠哪一方都無法完。

坤辰汽車在中低端市場的保有量，超過其他所有新能源品牌份額總和，現有快充站無法滿足客戶需求，建設自有超充網絡，十分必要。

未來車企間是生態系統的對打，靠單一優勢很難走得長遠。

“銳馳的快充網絡目前能實現10分鐘補能多？”

周時亦道：“450km左右。”

沈馳最近在加強調度系統研發，坤辰也是。就看誰先突破技瓶頸，將節省大量電費，從而降低超充網絡本。

鐘憶關心道：“接手坤辰汽車這兩月，很累吧？”

“還行。”

加班到半夜已是家常便飯，汽車板塊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賽道，需從頭了解。

鐘憶：“太累的時候你跟我說。”

周時亦先是一怔，隨即笑了笑：“好。”

他看了眼手表，“我進去了。明天去接你。”

掛電話前，他又問：“出差兩天，不想我？”

鐘憶認真道：“想。”

“不用把閆亭林這事放心上。”

閆亭林不留下正好，他耳還能清靜清靜。

周時亦回到包廂，話題從超充網絡轉到了閆亭林上，在討論他為何突然回國。

“是要回來發展？聽說一直住在京和園區。”

“應該不是，不然沈馳這兩天心不會這麼好。”

誰在這場搶人大戰中贏了，誰就在價格戰的輿論上占據巨大優勢。

輿論會影響到公司價，影響消費者的選擇。

在座有人有閆亭林的聯系方式，納悶道：“他近來行為讓人捉不，突然回北城，又突然取消朋友圈置頂。”

“可能是加上對方微信了。”

“或許是有新歡了也說不定。”

笑談間，周時亦落座。

他們對閆亭林私生活并無太大窺探，玩笑過后便接著聊超充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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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周時亦沒去公司，直奔機場。

杜總在公司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老板。

只好打電話請示：“周總，kun系列發布會的日期得定了。”

今天已是6月2號，再不決定，所有宣傳料無法跟進，連會場都沒辦法確定。

以前像發布會這類事務，所有細節都是他敲定，周時亦很過問。不知什麼原因，這次周時亦格外上心。

周時亦：“你定吧。”

杜總：“……”

完全跟不上老板的節奏。

“那就12號吧，再早來不及準備。”

時間和場地一同確定下來。

周時亦前往國到達廳時，遇到了人。

唐諾允和男朋友也來接機，三人只互相點頭打聲招呼。

母親已落地，唐諾允挽著男友往里走。

前天母親就回國了，先回老家看了外公外婆，這才飛來北城。

楊加愿一見兒，一把攬懷中。

“怎麼瘦了？”

“沒瘦，還重了一斤。”男友推行李箱，挽著母親，“搬到園區上班后，我天天早上沿湖慢跑，實了，其實一點沒瘦。”

楊加愿半信半疑道：“別多想。媽媽怎麼可能不你。”

唐諾允笑：“媽，我真沒多想。也沒那個時間瞎想。”

忙起來連水都顧不上喝，哪有空傷春悲秋。

母親和江靜淵的過往，與沒多大關系，不想把時間與心力耗在上面。

不過這幾天確實沒睡好，因為聽說閆亭林來了京和園區。

大佬可能加京和，不止，他們團隊都在激。

巧的是，閆亭林落地北城那天，置頂多年的那條朋友圈突然取消了。

路過剛才的地方，周時亦還在，看來要接的人還沒到。

快要肩時，對方無意抬頭。

唐諾允打招呼道：“周總。”

周時亦頷首，目未多停留，便收回向前方。

他看過岳父與初年輕時的合照，剛才唐諾允挽著的人，仍有五六分年輕時的樣子。

手機振，鐘憶發來消息：【剛落地。等久了吧。】

周時亦：【不著急。】

能讓他提前這麼久來接機的，除了鐘憶便是閆亭林。

因為閆亭林每次讓他接機，都會故意把落地時間說早。

很快，三人推著行李箱出來。

鐘憶走在最前面，看見他后明顯加快了腳步。

周時亦迎上前，想著該怎麼安。

快走到跟前，鐘憶三兩步撲進他懷中。

周時亦用力抱抱，吻了吻的發頂：“沒事。我來想辦法。”

他從來沒向閆亭林開過口，等坤辰半導先進制程的良率穩定了，他帶著績親自去找閆亭林談，總有幾分勝算。

鐘憶抱著他的腰，忽而抬頭，角的笑抑制不住。

周時亦也覺出異樣，擱在以前，不可能在公共場合這麼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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