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店外，鵝般的大雪正一片片落下。

佟霧跟著西澤爾都出酒店大門，看見了夜空中飄下的雪花，不由手想要接一片。

今年京市的初雪，竟然在這樣的夜晚到來。

“小心冷。”

西澤爾將的手攔了下來，很紳士地掉禮服外套，罩在了雪白的肩上。

佟霧微怔，指尖扯住那件黑西裝，“西澤爾先生，我不用……”

“這是男士應該做的。”

他垂下冰藍的瞳孔看著佟霧，眸底似劃過一別樣緒。

“何況，我們說好了，今晚我是你的騎士。”

佟霧：“……”

高大拽酷的男人站在側，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和輕易就能將自己完全遮擋的形。

有那麽一瞬間，腦海裏依稀冒出了某個念頭。

西澤爾現在這樣的人，一定會保護好他的朋友吧？

他看起來不像濫的人。

會幫朋友擋住一切災厄。

會幫擺平麻煩……

西澤爾先生，是可以依靠的人嗎？

恰好這時，一片雪花從酒店上方旋轉著飄落下來，落在了西澤爾平直的寬肩上。

佟霧的目看向他的肩頭。

有種錯覺，他在替擋下風雪。

這時，酒店將跑車開了上來，西澤爾替佟霧拉開車門。

“上車。”

佟霧心跳慢了一拍，才回神。

“哦。”

輕輕應了聲，攏過外套，坐上車。

……

……

車載音響裏放著某個不知名外國歌手的歌曲。

中音像絨般，低沉溫潤和。

佟霧有些走神了，腦海裏不止一次浮現起剛才的念頭。

覺得自己不該把西澤爾定為目標。

又覺得，這可能是現在能抓住的，最好的、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現在，還陷在道德約束裏苦苦掙紮。等到真的走投無路那天，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何況，裴季對那樣，也沒有什麽道德可言。

“佟霧，你在聽嗎……”西澤爾低沉的嗓音驚醒。

“啊。”回過神，下意識勾起一抹溫的笑，“你剛才說什麽？”

西澤爾的目偏向。

孩的容貌姣好昳麗。

只是稍稍花了點時間打扮，那張臉就漂亮得教人眼前不敢直視。

仿佛本來就該是這樣，是貴致的、含苞待放的玫瑰。

“我說，下個月，你也要去北海道吧？”

佟霧眼皮輕輕跳了跳：“你怎麽知道的。”

“這是賽事贊助方的集活，所有俱樂部員都會到場，并且，這種場合發大家一般都默認要帶上家屬。”

西澤爾的視線收回去，正好看向前方：“我猜，你男朋友裴季一定會你一起。”

佟霧想起今天裴季給發信息，讓下個月空出時間陪他去北海道。

這種需要帶家屬的場合，裴季自然是不會讓這個未婚妻留在國。

可佟霧本不想和裴季一起住酒店，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推拒，不去的話，周家那邊都會炸掉。

“到時候我也在，可以一起玩。”西澤爾察覺到佟霧沒說話。

他側目，看到眉眼間掩藏的遲疑，低聲說：“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應該直接拒絕裴季。”

佟霧恍然：“什麽？”

“我不知道你們的是不是出現問題。但我在國外呆得時間比較多，聽到過關于裴季的一些傳聞。”

西澤爾嗓音低沉而散漫，像隨便聊聊：“我個人認為裴季他配不上你。而且你是孩子，你擁有拒絕的權利。”

車子開進小區等待門閘擡起時，他側眸看過來，冰藍的眼睛認真專注：“佟小姐，你不一定要選他……你也可以有很多選擇。”

佟霧的呼吸深深地屏住。

有些意外，從來沒有人跟說過這樣的話。

也可以拒絕。

不一定要選裴季……

“謝謝，我知道了。”佟霧低了低眸，指尖將落在鬢邊的一縷發別到耳後。

掩飾著心複雜的緒。

“我是不是說太多了？”西澤爾挑眉，勾了勾，“沒辦法，你太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忍不住就想對你說這些話。”

正的佟霧：“……”

他認識的人？

難道又是被人當了誰的白月替？

西澤爾看到孩怔愣惶恐的眼神，低笑：“別誤會，我是說，你讓我想起我的親人。”

“這樣說可能有些不合適，但你……有些像我的小姨。”西澤爾斟酌了一下，才說道，“我是說覺，覺很像……”

他的親人。

佟霧怔了怔。

西澤爾先生一定是中文太差了，才會有這樣七八糟的表達。

可是，心裏卻有什麽地方微微酸脹痛了一下。

注定沒有這樣的幸運，人生裏也不曾出現過像西澤爾先生這樣好的親人。

沒一會兒，黑的跑車停在了公寓樓下。

佟霧裹著西澤爾的黑外套，踩著小白鞋站在了已經鋪了一層雪的車旁。

回首：“西澤爾先生，我到了，你回去吧。”

西澤爾偏頭：“不急，我看著你進去。”

佟霧：“不用了，我就住後面那棟公寓。再晚雪就更大了，你快走吧。”

關上門，朝他揮揮手。

西澤爾知道兩個人繼續客氣下去，佟霧只會在雪地裏站得更久。

他無奈妥協，驅車離去。

佟霧穿著禮服，披著黑外套，站在雪中目送著跑車遠去直至消失在這寂寞的夜裏。

良久。

輕輕地嘆了口氣。

西澤爾先生，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呢。

……可他也太好了。

好到明磊落，像是太一般耀眼。

這樣的人，不該被自私卑鄙利用。

怎麽辦……做不到。

佟霧有些沮喪地垂下腦袋，心不由地更加惆悵。

就在剛才，決定放棄掉目前為止，對來說最好的一個機會。

雪還在靜靜落下。

佟霧稍稍平複了心，擡起腦袋看天空，手接過一片飄落下的雪花。

孤零零的，無無萍。

這些雪花，跟好像。

佟霧看著那片雪花漸漸在掌心化去，冰冷了指尖，

才將兩只手都揣進口袋裏，低著下，下頜陷黑的外套裏，轉往公寓走。

但一回頭，卻看見一道高大頎長的悉影站在雪中。

男人還穿著剛才在酒店撞見時那套黑的高定西裝，外面披著件考究闊的黑大，就搭在他的寬肩上，比海報裏的模特還顯得有型好看。

裏面的西裝紐扣松開，襯衫馬甲。只有黑的領帶被扯掉了，結藏在襯領口下，若若現。

賀靳森寬厚的肩膀上落了不雪花，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來的，看起來像在這站了許久。

佟霧屏住了呼吸。

子微微僵，有那麽一瞬間心髒都要停跳了。

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賀靳森。

冰晶融化在纖長的眼睫上，睫，剛想說話。

“佟霧……”賀靳森了的名字，嗓音低沉到喑啞。

聽見他說。

“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