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昭,我們這是去哪?”
厲崢角一揚,穩住盛瑤晃晃悠悠的子,抖韁繩出發:“去城里。”
這算是盛瑤為數不多的騎馬。
此前在旅途中,厲崢也偶爾帶騎馬隨意溜跶幾下。
不過因著他們本也有馬車,盛瑤更是不適騎馬太久,便也未曾騎馬行過多路。
此時,天已晚,但因著除夕之夜,各家各戶都還亮堂著,聽不見他們屋中的歡騰,卻也能覺到一路的熱鬧氛圍。
馬蹄聲踏過竹林小道,穿過郊區泥地,最后了柳城中。
盛瑤一路上馬兒顛簸,似是要將那點酒意都給顛醒了。
直至馬兒停在一似是悉的地方,周圍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厲崢這才抱著下了馬:“可是顛暈了?”
盛瑤愣了一瞬,才連連搖頭:“沒有,反倒顛得清醒了些。”
厲崢笑了笑,牽住的手:“那也好,走吧,去賞月。”
盛瑤這才反應過來,猛然驚呼:“這里是登月樓!”
厲崢微微頷首,明明登月樓底下木門閉,一看便是不能進去的樣子,他卻腳下步子不停,仍把往那邊帶。
“我們這是要去到登月樓里面嗎?”
“是去到登月樓頂端,不是想賞月嗎,自是要去視野最好的地方。”
清醒了些許的盛瑤這會已是瞧見天上無月,天氣沉了。
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厲崢徑直繞過登月樓門前,來到一旁的高窗旁。
“來,我托著你,小心些。”
盛瑤驚愣地瞪大眼:“我們這是要翻進去?若是人知曉了怎麼辦?”
厲崢好笑地挑了挑眉:“知曉了又如何?”
盛瑤一噎,似是也說不出話來了。
好像知曉了,也不會如何。
厲崢僅是因著登月樓前門閉,他手頭無鑰匙,自也打不開。
高窗能夠翻進去,他們便從高窗走,即使人發現了,那又如何。
柳城管事的那些人難不還能把厲崢怎麼了?
盛瑤抿了抿,突然也有了做壞事的底氣。
轉過去,小聲道:“那你托穩我哦,可別我摔了。”
“摔不著。”厲崢抱起盛瑤,把往高窗上托。
待盛瑤雙手抓住窗戶邊,他便隨之攀上。
盛瑤還不需穩住形,厲崢已手敏捷地翻過高窗,在登月樓部站穩手準備接住了。
“跳吧,我接住你。”
盛瑤沒有猶豫,朝著厲崢便縱跳了下去。
厲崢果真穩穩地接住了。
盛瑤有些欣喜道:“那次在我家院墻下,你也是這麼接住我的。”
厲崢也隨之想起了那時。
他逗弄道:“那會膽子那麼大,都不知我在下面,你就敢往下跳?”
“什麼往下跳啊,我那是沒攀穩,一低頭就瞧見你了,我還以為見鬼了呢!”
“見鬼?”厲崢微瞇了下眼,手掐的臉蛋,“我就這麼嚇人?”
盛瑤總是乖順地任由他掐弄自己的臉蛋。
喜歡他的大掌,也喜歡被他熱燙的大掌包裹臉蛋。
盛瑤微微仰頭,被掐住的臉蛋導致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我只是沒想到,你那會也正好來見我嘛。”
厲崢哼笑著:“這有什麼想不到的,我當然會來見你。”
也對,無論在哪里,在柳城,亦或是花溪村。
厲崢總是毫不猶豫奔向。
盛瑤甜地笑了笑,轉頭看見了登月樓上樓的梯步。
厲崢也順勢看了去,便牽著邁了步子:“走吧,我們到頂層去。”
登月樓未點燈火,周圍黑漆漆的,僅有每隔幾步敞開的高窗進樓外的些許亮。
但因著今夜無月,亮有限,幾乎要看不清腳下的路。
盛瑤走得很小心,手上被厲崢牽著,自己便盯著腳下的路。
厲崢邊走邊道:“早便答應了帶你來登月樓,竟是時隔這麼久才兌現承諾,實屬不該。”
盛瑤歪頭問:“你是說,那時在畫舫上說的話嗎?”
“嗯。”
“我以為你隨口說說呢。”
“怎會是隨口說,答應你之事,自是認真的,只是后來接連生事,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其實我也一直都想和你在登月樓賞月。”
那時雖是沒怎麼思考說出了那句話,就像當時也說了要教盛瑤讀書識字。
但既是說了,厲崢便是要打算當真去做的。
因著這話似乎將兩人都拉回了幾年前在畫舫時的回憶。
有些好笑,又有些甜。
沒曾想,轉眼間竟已是過去了這麼久。
久到盛瑤已是識得字,也已是為了他的妻子。
而現在,他們又將一同登上登月樓頂層。
盛瑤垂眸放低了聲,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今夜無月啊。”
厲崢了的手指,笑話:“現在知曉無月了?”
方才在自家院中時,迷迷糊糊的盛瑤還睜眼說瞎話呢。
盛瑤有些惱,甩了厲崢的手,憤然道:“方才有些醉了嘛,不過我現在清醒了,又能喝了!”
“現在可沒酒給你喝了。”
兩人就這麼一邊說這話,一邊往登月樓頂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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