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知道的人極,除非了解,很難作假。
也是因為這個,才會真的對商瑞放開了心防,決定接他。
現在再提起這些,都已經是過眼云煙,相隔很遠了,遠到記憶模糊,不再有任何的波瀾。
姜時念輕聲跟林俏說:“不用再提那個人了,他消失得很徹底,對我早就沒有影響,想起穗穗這個名字被他過,我都很難。”
“姜時念”其實不是,“穗穗”才是。
只是這個名字,也早已淹沒進時塵埃里,除了小時候唯一的玩伴,經年過去,沒有人再知道。
林俏忽然想起什麼,安地拍拍:“你不說我都忘了,其實除了我和那個混蛋,還有一個人也知道穗穗的,不過相隔這麼久,現在多半忘記了吧。”
姜時念吃驚:“……誰。”
“你老公沈學長啊。”
林俏瞇起眼回憶,低聲。
“就是大概高二上學期吧,有一次咱倆放學在天臺說話,我穗穗的名字,你還說,像花穗一樣活著就很好,在哪都能長出芽,后來那天我先走的,下樓撞上沈學長,嚇得我都了,他應該是路過巧聽見,沒什麼表地低聲說了一句——”
姜時念的心從林俏開口起,就在抑制不住的開始。
林俏道:“他說,原來姜穗穗。”
像有一把羽,突然塞進姜時念的口,想到這個無人提及的名字,居然曾經在沈延非的口中出現過,只覺得不可置信又離奇。
對那時候的沈延非來說,只不過是一次巧合,一句隨口,可能轉過就沒印象了。
但這竟然是唯一一次,有人連名帶姓這樣。
好像姜穗穗是一個正常完整的名字,代表不能對人提起的年,也代表長到今天的一生,不用避諱不用啟齒不了,沒有“姜凝”的影子,不用時念時念,“時時念著親生兒”,只是自己。
姜時念扎著針頭的手背微微繃起。
從昨天到現在,生死邊緣到這張病床上,能清晰看到自己,有什麼竭盡全力在心底,束縛綁的東西,被撞出讓手足無措的破口。
醫院樓下的診室里,跟姜時念的主治醫生反復確認過醒來就沒有問題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能恢復,沈延非才得空理了手上那道傷口,上可能還有更多大大小小的,都不重要了。
他出來后,沒有馬上回病房,在步梯間轉角的影里咬著煙垂眸,等待右耳中那陣最大的噪聲過去,才折了沒點的煙扔進垃圾桶,走進另一個醫生辦公室。
中年醫生見到他,忙站起來客氣打招呼,小心問:“用過藥,今天有一點好轉嗎。”
沈延非略點了下頭:“還好,不嚴重。”
醫生憂慮說:“你之前如果傷過那麼重,應該對自己的況很了解,是絕對不能長時間在環境里的,尤其深山下雨,還那麼高強度的行,加上來回十多個小時,你好不容易康復到這個程度,怎麼能去啊。”
沈延非沒多言,淡聲說:“跟進山比,這個無所謂,還能不能緩解?”
醫生犯愁地嘆氣:“沈總,按你的況,你之前都是在國治療的,基本痊愈了,只是必要時候才需要助聽,現在這種癥狀算是后癥的一種,沒什麼特效辦法,只能慢慢忍過去,何況這里是西雙版納,我們這醫院,沒法跟北城海城的比,你還是等回去再理。”
沈延非出了診室,從長口袋中取出那枚形似小型藍牙耳機的米白橢圓,隨意放進右耳,上樓回到姜時念的病房外。
他在門外沉默站了幾秒,盡量收起昨晚至今都無法緩解的那潰敗瘋魔,掛上悉的,不會逃避懼怕的溫文面,擰開病房門,到床邊給調了輸的流速,才低眸問:“有人來過?”
“嗯,”姜時念鼻音濃重,手指試探放到他右手紗布上,“是我以前認識的朋友,在這里做護士,過來跟我打招呼。”
不想,現在也無暇讓沈延非去關注過去那些對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眼睛專注,越過虛空看向他,捕捉到他眼尾還沒消失干凈的。
“沈延非,昨天那種況,一旦出危險就會要命的,我很謝你那麼冒險去找我,但是你真的不值。”
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不是忘恩負義。
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全心全意認為,沈延非對這件事做出任何選擇都很合理,但絕對不應該是這樣。
沈延非在病床邊坐下,似笑非笑問:“怎麼,翅膀了,就不老公了?”
姜時念哽住,攥床單。
沈延非抬起手,給把凌鬢發別到耳后,了泛紅的耳尖:“是不是有些事,你到現在還是不夠清楚,你是我老婆,我找你,護著你,都是天經地義,不用你說謝。”
“還有,”他邊牽出一點弧度,一雙眼浸著濃墨,暗深藏,似乎只是說著最平靜的日常,“這世上那麼多泥潭,不管什麼時間,你陷進哪個里面,我都會把你撈起來,沒有例外。”
姜時念手指挨著他的手背,明明沒有抓住,相的小片皮卻在灼燒,一,就牽出明的,扯不干凈,越繞越稠。
轉頭了口氣,咽下舌上的熱,懷疑溫計不準,可能是還在發著低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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