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念先回臺里取采訪資料,臨走前,突然想起這幾天忙昏頭,藍收集的港小報竟然還沒拿。
收起來,統一放進采訪用的大包里,厚厚一疊,才下樓上車,往醫院去的路上,握著手機,看沈延非上一條發過來的照片,還是前天瑞士的機場,之后就沒有了。
給他編輯好多文字,又刪刪減減,正糾結要不要吵他,屏幕畫面就突然一跳,沈延非發來視頻通話。
姜時念呼吸一,馬上接通,眼睛著中央取景框里出現的人。
他還是穿襯衫,肩膀平直,領口解開一些,冷峻鎖骨微微凹著影,一張臉深刻優越,只是臉頰清瘦了許,線條廓更顯得凜冽。
好像他人在境外,氣質都有了改變,上的溫雅收斂起來,出某種弓弦拉滿似的強勢和鋒銳。
他也在車里,后方車影迅速倒退,看不出哪個國家。
沈延非一瞬不錯地看,抬著邊:“看呆了?”
姜時念這才恍神,想問什麼,他卻似乎時間有限,過屏幕注視眼睛:“穗穗,接下來會很忙,行程排滿,手機經常不在邊,聯系不上我別急,有任何事,國時刻有人為你解決,隨隨到,等我就好,我跟你保證,很快。”
說完幾句,他就要掛了,姜時念一時堵滿緒,口而出,輕輕講了一句撒讓他放松的話:“沈延非,好幾天不見,你都不說我。”
屏幕上的男人彎了彎微翹的眼尾,瞳仁深黑,懶倦又過分專注地凝著,含笑反問:“bb,我你這句話,還需要說嗎。”
姜時念心口出其不意被撞上,泛出洶涌的麻。
車停在醫院樓下,又握著黑屏的手機緩了一會兒,才勉強下那猛烈的心悸,眼看約定時間近,提起包進大樓,到七樓病房見采訪對象。
等出來的時候是下午兩點,沒急著走,坐在走廊長椅上習慣地整理采訪稿,捋順清楚后想往包里裝,看到里面占據空間的報紙,心莫名一凜,趕拿出來快速翻閱。
從在香港擊劍館被擾那天的日期開始,直到寄出以前的,數量不,仔細查找每一塊細節,最小版塊也不放過,最后留下兩張,不自覺在手心里攥。
一張是頭版,標題寫“蔣府在港產業被擊垮,或舉家遷至南非礦區籌謀翻?”。
另一張是夾里很小的一塊,太容易被忽略,藍也沒發現,連正經標題都沒有,只有一段含糊容,寫夜場紈绔陳敬昭重傷,送醫搶救,狀況慘烈,不知道能否隨家遷走。
姜時念皺著眉,把這一段寥寥幾筆的文字看了無數遍,姓陳,傷,家里要遷走。
日期,就是擊劍館擾的隔天。
心率在逐步飆升,掌心撐著頭,拼命回憶當時的所有細節。
沈延非讓先去樓下拍節目,他留在擊劍館做了什麼……回去找他,當時忽略掉的腥味忽然竄鼻端,像重新站在了那片休息區的門外。
是不是那里面西裝革履的矜貴男人,手上正沾著別人污的,邊帶笑。
姜時念的太一下下鼓脹,嗓子里干發疼,反應過來,立刻上網搜索陳敬昭的名字,果然沒有結果,像被抹掉痕跡,匆忙裝好東西站起,馬上給沈延非打電話,但等到自掛斷也無人接聽。
手指繃著,深呼吸,讓自己穩定下來,卻無法克制地被一個長滿尖刺的鐵球占滿腦海。
鐵球越漲越大,可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心慌什麼,陳敬昭的名字又能代表什麼,至多只是沈延非當天為出氣,背后打了人,不想讓發現,就是這樣,對吧。
還能有什麼?
姜時念臉上的慢慢往下褪,回想最早,讓藍去調查陳敬昭的原因,是因為聽到他那句“你親生弟弟,在國外八年昏迷不醒”。
八年,好巧的八年。
可這世上,本來就很多巧合,對吧?沈延非說的是誰,本就不清楚,他家族龐大,關系復雜,哪怕有些陳年舊怨,又怎麼能胡思想這樣,把他往自己從前的那件事上靠?
姜時念站在電梯前,看著數字緩慢變化,覺不到自己心跳,再次展開報紙,快速找到下面的撰稿信息,要讓藍去聯系港那邊的寫稿人,問清楚陳敬昭的份。
電梯遲遲不來,實在等不及,轉方向推開步梯間的門,剛急匆匆邁進去,就聽到自己上方的樓層,正有腳步聲向上走著,打電話輕聲抱怨。
“——爺爺非說自己沒事,不想住院,可他那麼高,突然在書房沒意識,也太嚇人了啊!要我說必須留醫院一周以上!三哥現在不在北城,后院要是起火,那不是給他添嗎!”
姜時念腳步猛地停住,記起是沈惜的聲音。
沈濟川病了?!正在這里住院?
攥了攥手,沈延非不在國,是他妻子,沈家最重要的長輩有事,無論如何都應該到場,即便不被歡迎,該盡到的責任也不能忽略。
姜時念做決定的幾秒鐘里,沈惜在樓上已經推門出去,步梯間門發出響,聽音量判斷是在上面兩層。
跟著轉往上走,加快速度,隨著沈惜進九樓,這層環境更私,人安靜,走廊四通八達,但要找沈濟川住哪里并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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