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擎卻只給了虞華綺一個掌大的水晶琉璃蓮花碗，里面盛著小半碗凍過的牛和碎冰。

虞華綺見著這只掌大的琉璃碗，霎時就明白了聞擎的意思，咬牙，“你騙人！”

連素日掛在邊，甜膩膩的聞擎哥哥都不喊了，小模樣兇的。

聞擎眼里含著幾分戲謔，“那不是一桌子的冰，上面的果子可著你挑，怎麼吃就怎麼吃。”

虞華綺桃花眸一橫，“我再會選，也只能吃這麼點！”

不服氣，把手里的琉璃碗遞給聞擎看。

聞擎失笑，“吃多了冰傷。我陪著你，嗯？”他示意虞華綺看自己手上，那個和一模一樣的琉璃碗。

虞華綺看看他的碗，又看看自己的，倒是不鬧騰了，瑰麗的芙蓉面忽而浮出些霞，思緒不知飄到了哪里去。

低著頭，輕糯地道：“那你先選，我看看你吃什麼。”

聞擎無奈，只好先選。他揣著，按著虞華綺的喜好，選了幾樣果點。

虞華綺看著，眼底的笑意漸而轉深。

像個黏人的小尾似的，跟在聞擎后，聞擎走到哪，就跟到哪，聞擎拿什麼，也跟著拿什麼。

用過冰盞，虞華綺越發黏人。

非拉著聞擎，要他陪自己小憩。

聞擎無奈，這會兒不早不午的，睡什麼覺？

虞華綺纏人的功夫一流，說不過聞擎，就冷著漂亮的小臉，背過不理人，但也不許聞擎走開一步。

聞擎拿半點法子也沒有，只好順從地上了塌。

虞華綺坐在塌邊，見聞擎很快便睡，幾不可聞地嘆口氣。

許多事，都已經和前世不同了。

也不確定，自己不捅破窗戶紙，對自己和聞擎來說，是好，還是不好。但眼下，局勢這般模糊，不敢輕舉妄。

虞華綺盯著聞擎的睡，良久，才靠在一旁的貴妃椅上，瞇了一會。

大約是天生勞碌命，聞擎沒睡多久，便醒了。

水榭里涼，他取了條薄紗被，給虞華綺蓋在腰間。

他給虞華綺蓋好薄被，看著今日黏人得反常的小姑娘，全然猜不，那顆七竅玲瓏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此刻，被聞擎命令，盯著榮王一切靜的凌廈，也有了消息。

榮王傷勢大好，皇帝憐惜，前往探。

皇帝對榮王的十分復雜。

從前，他并未過多在意這個兒子，甚像教導太子那般，親自教導榮王，也甚像忌憚聞擎那樣，忌憚榮王。

他忽視榮王，任榮王跌跌撞撞，被皇后養了個富貴廢人。

堂堂王爺，竟被宋盼盼一個小小子算計，若不是太子，只怕就要永遠背著染指父妾的罪名了，實在蠢頓。

可他沒想到，卻也是這個最蠢頓的兒子，心思最純，也最孝順。

單論這一點，榮王比太子強。

說到底，太子也是他慣壞了，一路順風順水……

榮王睡得正香，覺到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他迷迷糊糊醒來，出一個笑，“父皇，您怎麼來了？”

皇帝示意宮人，把榮王扶著坐起來，“父皇來看看你。醫說你的病已經大好了，你自己覺如何？”

榮王撓了撓頭，“兒臣也不知。只覺得好幾日沒下床了，很想下床走走。”

皇帝面容慈和，“想出門，便是有了神。這人有了神，病就好得快。”

榮王長這麼大，只見皇帝這般慈地對太子說過話，乍然被這麼對待，還怪不習慣的，“是，想必兒臣很快就好了。”

皇帝亦看出榮王的拘謹。

他記得榮王是個大大咧咧的子，努力笑得更慈和，“你這回立了大功，父皇要重賞你。”

榮王想撓撓口那道疤，竭力忍住了。他也不傻，無論當時救皇帝，自己是不是主的，反正傷已經了，認下自己是主救人，還能討點好。

“父皇是兒臣的生父，又是天下的君主，兒臣當時撲過去，是為著孺慕之，也是為著保護天子，這是兒臣分之事，算不得功勞。”

皇帝果然笑得更慈，“就為你這孝心，朕也要重賞你。你說，想要什麼，朕都答應。”

榮王覺得自己日子過得好，沒什麼想要的。

他還不知太子已經出事，想著想著，想起太子至今還未替他向皇帝求，讓皇帝準許自己娶虞華綺的事。

榮王誠懇地看著皇帝，“父皇，兒臣只有一個愿。”

“兒臣想娶虞華綺為側妃。”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皇帝眼波微, 沒有立刻答應，“僅是側妃？”

他見過榮王病中呼喚虞華綺名字的模樣，對榮王想娶虞華綺這件事, 并不意外。只是驚奇, 他這兒子, 竟也有知道分寸的時候, 沒給虞華綺求正妃之位。

榮王以為皇帝不同意，哀求地看著皇帝, “父皇, 昔日之事，兒臣是被陷害的。兒臣真心喜歡虞華綺, 求父皇全。”

皇帝看著榮王，問道：“你真心喜歡虞華綺, 那你待拿莊文筠如何？”

榮王聞言, 悶聲道：“兒臣知道, 父皇許諾了靖國公, 此事不容變更。兒臣會娶莊文筠，以正妃之禮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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