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金銀繡明紗直直垂下, 遮住龍輦繾綣風。

虞華綺抱著聞擎手臂, 擔憂地仰頭，“真就這麼對太皇太后啊？畢竟是長輩, 萬一此事被有心人利用，傳揚出去，損你名譽這麼辦？”

百善孝為先，就因為太皇太后是聞擎的親祖母, 所以虞華綺先前再膈應, 也只能好聲好氣、恭恭敬敬地侍奉著。

仰著頭, 明亮嫵的桃花眼中, 盡是對聞擎的擔憂, 純粹而人。

聞擎冷的心腸像被浸在一池溫水里。

他忍不住俯，吻住虞華綺眼尾的人痣，輕輕舐弄。

“我會傳令六宮，太皇太后哀慟不已, 臥病在床，需閉宮靜養，閑雜人等, 無詔不得隨意進出壽安宮。”

虞華綺聞言, 心知聞擎這是要太皇太后, 思及太皇太后今日傳召自己的目的, 疑問道：“聞擎哥哥, 太皇太后為何想讓我住進壽安宮, 想以此手朝政嗎？”

聞擎見虞華綺越坐越不樣子, 沒骨頭似的，半在自己肩頭，將打橫抱起，摟進自己懷中。

“阿猜得雖不全對，卻也差不離。太皇太后想穩固宋家地位，但宋家子弟無能，在朝中無甚作為。只能往后宮塞宋家，以圖日后宋家有了出息的后輩，能相護幫扶，給宋家謀得個好前程。”

虞華綺原倚在聞擎前，乖巧不已，聞言，立刻直起腰。

“要給你送人？”

聞擎見懷中的小狐貍炸了，挲著的后腰，哄道：“阿這般好，才堪稱人。宋家庶，皆是庸脂俗，如何能與阿想比？”

虞華綺子別扭，最難哄的，“你的意思是，若們生得比我，你便要接了？”

氣得臉頰微鼓，聞擎看得好笑，輕吻了吻薄白的側頰，“我便是多看旁人一眼，阿都能用眼淚淹了這后宮，我哪舍得？”

虞華綺狐疑地看著聞擎，“是不舍得后宮，還是不舍得我？”

吃醋的模樣很生，烏黑眼眸亮得驚人，聞擎到了心坎里，“自然是不舍得阿。”

虞華綺勉強相信了，卻還是酸溜溜地道：“舍不得我有何用，明年開春，那些個大臣，肯定要你選秀。”

聞擎同保證，“我不選。”

虞華綺有些憂傷，“那樣，天下人會說我善妒，是妖后。”

聞擎冷俊的廓因為笑意顯得和，“如今海晏河清，時和歲，正證明了阿是天賜福星，無人會說阿是妖后。”

他的掌心落在虞華綺小腹，“若阿能誕育個小皇子，便更是居功甚偉了。”

聞擎敢不廣納后宮，自有他的考量。

先帝妃嬪無數，卻也獨寵了皇后十年之久。朝野對此沒有任何非議，便是因為先帝遲遲無子，皇后率先生出太子。

有先帝為例，只要虞華綺早些誕育皇子，天下悠悠之口，很容易就能被堵住。

虞華綺乍然聽到孩子，得眼眸轉，“誰要同你生皇子！”

聞擎見似要炸，立時換了個話題，同說起旁的事。

車馬轔轔，不多時，兩人便回到齊王府。

聞擎換了常服，吩咐丫鬟傳晚膳。

虞華綺聞言，攔住了那丫鬟，“聞擎哥哥，你今晚忙嗎？”

聞擎怎麼可能不忙，但騰出些時間陪虞華綺，還是有的，“尚可。阿想做什麼？”

虞華綺拉著他坐下，“早先不是說好，要給你補過生辰的嗎？待會我親手給你做碗壽面，再做個壽桃。”

說著，神神地靠近聞擎耳朵，“我還準備了一支‘人醉’。”

聞擎此前從未聽說過“人醉”這支舞，聞言，卻是心念一，“阿是否為此舞，特制了一件舞，雀羽織金的？”

虞華綺蹙著眉，疑道：“你怎麼知道？”

聞擎不僅知道舞是由雀羽織金錦制，還知道舞是腰的，他甚至知道，虞華綺跳那支“人醉”時，是何等人心魄。

思及此，聞擎眼前便出現了當日看到的，那截韌纖細，雪白婀娜的蠻腰。

他險些再次流出鼻。

聞擎得知雀羽舞服的存在，其實是個湊巧。

昨夜，虞華綺不肯說，自己是如何得知懿王取之事，聞擎便沒有追問。

他命暗衛細查，從虞家車夫里查出，前夜賀昭曾見過虞華綺。

宮中曾出過一位賀貴人，乃賀昭族姐，早幾年便病逝了。聞擎猜測，或許是賀貴人發現，告訴了賀昭。

他派人去尋賀昭，卻得到賀昭趁辭，沿水路往楊城去的消息。

聯系賀昭的去向，聞擎大致能猜出，賀昭和虞華綺是換了信息。

思及此，聞擎薄微勾，阿這個小狐貍，騙賀昭去楊城，可此時，衛敏早在銅門關了。

聞擎不愿多管那兩人的事，由著虞華綺作怪，沒有派人去追賀昭。

他心里清楚，賀昭是個聰明人，不會宣揚懿王取治病的事。而即便賀昭宣揚，聞擎也不怕。

此事傳揚開來，對他有益無害，他還能借此，給自己添些”忠義仁孝”的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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