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沒有生氣。

虞父等眼睜睜看著，皇帝順從地按照虞華綺的心意，走出廳堂。

廳堂外，檐廊間，聞擎拗不過虞華綺，“那我晚間來虞府接你。”

虞華綺纏著聞擎的尾指，玉白荑的，嗓音也的，“聞擎哥哥，我擔心爹爹被周氏蒙蔽。待周氏之事解決，你再來接我，好不好？”

聞擎反手，握住虞華綺的荑，問道：“在虞家，每日都要吃素，阿有胃口？”

虞華綺被問住了。

皇城，除了齊王府，還有何敢在這個關頭，做葷腥魚？便是聞擎，在宮中時，亦是用的素膳。

聞擎見虞華綺似有猶豫，思忖須臾，又道：“我會派人去尋當年的俞大夫，將昔日種種，都調查清楚。阿不必為此費心，至多三日，我保證一切都會有結果。”

若得聞擎相助，解開當年謎團，自然會容易許多。

虞華綺搖了搖聞擎握住自己的手，玉面漾開甜甜笑意，“真的啊？”

“我何時騙過你？”聞擎見雨勢轉急，有往檐廊飄的趨勢，牽著虞華綺往廳堂走，“不過，想要我相助，阿須得答應一個條件。”

虞華綺趕點頭，“我都答應。”

聞擎見應得快，薄微勾，“阿待會陪我宮，這幾日就不住虞家了，可好？”

虞華綺哪會不同意，留在家里，原就是為著周氏之事。若聞擎想幫查，還費這個神做什麼？

“好。”

聞擎牽走進廳堂，“那我們去告訴祖母。”

虞老夫人聽說聞擎去而復返，與虞父虞翰遠夫婦跪迎。

聞擎說完免禮后，虞華綺主道：“祖母，阿這幾日還是不住家里了。”

虞老夫人聞言，對聞擎灌**湯的功力愈發佩服。

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道：“怎麼，阿的行李還未收拾好啊？”

前些日子，虞老夫人想將虞華綺留在家里，聞擎便是以虞華綺要收拾行李的由頭，帶虞華綺回了齊王府。

誰知這一收拾，便是數日之久。

虞華綺被祖母調侃得臊不已，面飛霞。

聞擎卻很鎮定，神自然道：“早晨出門匆忙，阿忘了。”

他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說出的話不容反駁。

虞老夫人無可奈何，只得在心里嘆氣。

阿尚未出嫁，總住在齊王府，算個什麼事？

聞擎看出虞老夫人的顧慮，給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阿心善，護國寺主持說福澤深厚，若能與朕日日為父皇誦經，可祝禱父皇早登極樂，亦可護佑國祚昌熙。”

同樣的理由，曾經用過，如今仍舊好用，任誰也挑不出一個錯字。

虞老夫人只得笑道：“阿能為先帝祈福，是的榮幸。”

聞擎帶著虞華綺，乘輿進了皇宮。

他政務繁多，無暇一直陪著虞華綺，便宣了永寧王進宮，讓其順道將昌平郡主帶來。

昌平郡主子最活泛的，先帝駕崩，皇城正著，被永寧王束縛，多日未曾出門，忽而得知能進宮與虞華綺玩樂，自然欣喜不已。

“阿！”

虞華綺閑來無事，正給聞擎做鞋子，聽到昌平郡主的聲音，將手里的明黃鍛筒放下，“昌平，你怎麼來了？”

昌平郡主便走邊笑，“陛下召我來陪你。”

虞華綺倒了盞茶，笑道：“外頭冷，還下著雨，喝盞熱茶，暖暖子。”

昌平郡主了綾白披風，給小宮，“雨已經停了，就是還有些風，不打。”

說著，坐到虞華綺對面，雙手接過虞華綺斟的茶，夸張道：“皇后娘娘親手斟的茶，我可要細品品，是個什麼滋味。”

虞華綺好笑，“你好好說話，別作怪。”

昌平飲了熱茶，被冷風吹得微白的面龐浮上些艷，“我討好你還來不及，哪敢作怪？你是不知，臨出門前，我母妃千叮嚀萬囑咐……”

清了清嗓子，昌平故意做出母妃的姿態，模仿道：“昌平啊，陛下寵虞姑娘，你了宮，千萬要好好同虞姑娘相，讓喜歡你。”

“滿皇城都知道你的潑皮名聲，你的婚事，我和你父王是無法了。只盼你得了虞姑娘青眼，陛下能發發慈悲，給你賜個婚，讓你能有機會嫁出去。”

“唉，可愁死母妃了。再嫁不出去，不就老姑娘了？”

虞華綺被逗得直笑，彎腰伏在紫檀炕桌上，險些打翻了上面的茶盞。

昌平見虞華綺只顧著笑，嗔道：“別顧著笑呀，你倒是說說，幫不幫我賜婚？我回去也好同母妃有個代。”

虞華綺邊笑邊點頭，“賜，賜。昌平可有喜歡的男子？我即刻派人，去告訴陛下，請他賜婚。”

“沒有。”

昌平郡主答得很快，似乎有些心虛，說完，為掩飾自己心虛的神，指了指窗外，“風雨都停了，阿，咱們出去逛逛吧。老待在屋里，悶死了。”

虞華綺見話題為何突變，探究地看著昌平，但沒有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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