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們走吧。”
虞華綺出趟門,前后引路伺候的宮人太監,足有三十余名。
昌平在宮中,何時擺過這樣的威風,坐在虞華綺的輦轎,很是新奇。思量了會,攛掇著虞華綺去園玩。
虞華綺沒去過園,覺得那地方聽著就有趣,便命宮人往園去。
園十分清冷,虞華綺一到,便熱鬧起來。
被簇擁著,觀賞了許多有趣的飛禽走,又看了幾場猴戲,忽而見到一只雪白圓潤的小狗崽。
許是園的伙食好,狗崽胖嘟嘟的,一跑起來,蓬松白迎風飛揚,圓溜溜的雙眼如此刻天空般,碧藍清澈。
虞華綺想起聞擎時養過的白狗,對這只狗崽生出些興趣,“把它抱來我瞧瞧。”
馴猴的小太監笑道:“虞姑娘,這狗是皇貴……”
園總管及時打斷了小太監的話,“虞姑娘眼真好,這狗是外邦進貢的,玉雪可,又最通人。”
言畢,園總管親自跑去,打算將狗崽抱來。
誰知那狗崽靈活得很,短一拔,跑得飛快,東躲西躥,將總管耍得團團轉。
昌平覺得好玩,笑著給白狗鼓勁,“跑快些!再快些!”
虞華綺忍俊不,推了推昌平,“你也別太狹促了。”
兩人正說笑,狗崽突然跑到虞華綺腳邊,嗚咽著蹭虞華綺的擺,還歪著雪白的小圓腦袋賣萌。
虞華綺眉眼彎彎,蹲下,抱住狗崽,“你可真厲害。”
園總管險些跑斷了氣,見白狗自己跑到虞華綺邊,邊氣,邊諂笑道:“虞姑娘,狗這東西最靈的,到底是您菩薩心腸,它知道您心善,才與您親近呢。”
虞華綺聞言,但笑不語,同昌平一起逗狗崽玩。
突然,園響起“參見皇貴太妃”的聲音。
虞華綺回頭,看到皇貴太妃同兩名宮站在草地上,亦起,向其行禮。
皇貴太妃只比虞華綺年長三歲,容正盛,不同于虞華綺的端麗冠絕,眉宇間凝著一憂愁,如雨后梨花般皎溫。
可看虞華綺的眼神,卻有些幽暗。
“免禮。”
虞華綺起,狗崽圍在邊跑來跑去,嗚嗚咽咽地撒,還咬的擺,要把往一旁拖。
只好重新蹲下,狗崽的頭頂凌的白,“怎麼了?”
“它好像很喜歡你。”
皇貴太妃說著,走到虞華綺面前,蹲下,亦了狗崽的耳朵。
誰知狗崽一反在虞華綺面前的萌,兇兇地沖皇貴太妃吼:“汪!汪汪!”
皇貴太妃黛眉微蹙,沒有再理會小白狗崽。
抬起烏眸,看著虞華綺,語氣淡淡的,“我以前很寵這只狗,它卻總也不親近我,還將我的手抓傷。到底是虞姑娘討人喜歡,連畜生也偏你幾分。”
☆、第70章第七十章
虞華綺覺得皇貴太妃的話有些刺耳, 抱著狗崽站起, 神不悅。
“皇貴太妃此言何意?”
皇貴太妃隨之起,笑容清淺, 含著若有似無的輕蔑,“我的意思是,人人皆道虞姑娘天姿國,榮寵萬千, 今日一見, 果然不凡。”
虞華綺狗崽的指節微頓, 艷麗桃花眸流溢彩, 仿佛蘊著兩顆璀璨琥珀, 高傲而冷艷地睨了皇貴太妃一眼。
“太妃昔日寵冠六宮,亦很出挑。”
語含諷刺,著意加重“昔日”二字的讀音,沒有給皇貴太妃留面子。
皇貴太妃的神有一瞬扭曲, 溫不復存在,后一個黛裳宮斥道:“放肆,一介民, 焉敢這般同皇貴太妃說話?”
虞華綺有何不敢?
若先皇后未薨, 此刻站在這的是皇太后, 再不喜, 也要敬其三分, 畢竟皇太后算聞擎的嫡母, 不敬即不孝。
可皇貴太妃算什麼?說得再好聽, 也不過是個寵妾。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先皇已崩,皇貴太妃不老實與其他太妃一起在南康宮,故意來針對自己,自己還要忍讓不?
虞華綺抱著狗崽,悠悠坐到鋪了白狐貍絨墊的鹿角椅上,嘲諷道:“怎麼,我說錯了哪句話?難不先帝都駕崩了,皇貴太妃仍想寵冠后宮?”
此言一出,皇貴太妃的眼神有一瞬的變化。
虞華綺準確捕捉到,冷冷勾起朱。
就知道,皇貴太妃這般刻意地針對自己,其中定有。
聞擎曾說過,皇貴太妃為他所救,替他辦事。聞擎重自己,但凡是他的下屬,哪個不對自己畢恭畢敬?偏這位太妃說話綿里藏針,句句含諷帶刺,溫面孔下,皆是恨意與妒意。
這妒意,恐怕是因聞擎而起。
皇貴太妃被虞華綺的話刺得心疼,擺出曾經寵冠六宮,執掌印的威嚴來,“虞姑娘慎言,你此話,可有污蔑當今之嫌。”
虞華綺見狀,冷艷笑意愈濃,“玩笑話而已,太妃未免太認真了些。誰不知曉,這麼些年,陛下連正眼都未瞧過太妃一眼,太妃哪來的機緣,再續寵冠六宮的榮耀?”
每一個字,都狠狠中皇貴太妃的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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