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各種奇奇怪怪的，以往只能在電視里聽到的慘聲層出不窮。

黛聽得后背一涼。

下意識去瞥旁邊的傅聞州，但傅聞州面無表，連眼神都沒有一變化。

他就這麼慢悠悠往前走著，好像對眼前的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黛驚覺，自己似乎從未真正認識過眼前這個男人。

哪怕已經知道他的卑劣，心機，算計和可怕，

可是他的暗面，永遠在突破的認知下限。

走到其中一間小黑屋門口的時候，傅聞州終于停下腳步。

他轉看向黛，目沉靜，“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畫面不會太好看。”

黛很認真地問，“會比我們那次在園區看到的畫面，還要恐怖嗎？”

傅聞州笑笑，沒有回答，而是抬手去推門，“一會兒怕的話，就躲我懷里。”

“我護著你。”

門被推開了。

剛剛還瘋狂囂咒罵的沈川，此時已經徹底沒了氣焰。

明明才過去那麼一小會兒，他上就多出好幾道傷口，頭發也漉漉的，像是被水澆過。

他十手指甲了一半，疼得發白，渾上下不斷哆嗦。

宮野里叼著煙，一只手拿著鉗子，鉗子上還夾著一片帶的手指甲，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沈川。

“啊，剛剛不是能耐的嗎？”

“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地方，還敢這麼囂張，以為你是沈家公子，我們就不敢你嗎？”

“你信不信，就算你爹來了我照樣弄他。”

“敢壞我們規矩，找死！”

黛無法形容眼前一幕給自己帶來的視覺震撼。

那樣活生生的，淋淋的，不把一個人當人的畫面，就這樣撞進的眼前，沖擊的三觀。

宮野這種殘忍的樣子，和傅聞州簡直如出一轍。

難怪他可以被傅聞州挑選為棋子。

他們是一路人。

宮野又拔下沈川一手指，在沈川震耳聾的慘聲里，他把鉗子給手下，兩指夾煙，從里吐出一縷煙霧，吐在沈川臉上。

“東西呢？把東西出來，不然你等下可能連都沒力氣。”

他瞇著眼威脅。

沈川頭顱無力地耷拉著，似乎疼得還沒緩過勁兒來。

宮野不滿他的反應遲鈍，摁著他傷的手指用力，“不說話是吧？”

“是嫌我給你的手段太溫和了？”

“我可以給你上點強度。”

“疼！疼疼疼！放開我的手！”沈川終于給了點反應。

宮野咬后槽牙，優越的下頜線崩，“輸了賭局想不付賭注，你把我們這里當什麼地方了？你家嗎？”

“知道上一個這麼干的人現在在哪里嗎？估計尸都已經被魚吃干凈了！”

“你也想被魚吃干凈嗎？還是想把自己變化！”

黛站在原地一不，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他們這群人不僅僅是一些手段殘忍的紈绔子弟，他們還是一群惡毒犯罪分子。

開設地下賭場，放貸，用私刑。

傅聞州到底是拿了多人的把柄，才能讓一個龐大的黑暗帝國在他的籠罩下，于暗瘋狂滋長，不摧毀。

黛更加堅定了要拿到賭場罪證的想法。

這個賭場，不知道得毀了多人和無辜的家庭。

“傅聞州，你讓他住手。”

“沈川再不是東西，你們也不能這樣對他。”

沈川抬起眼皮淡淡看了黛一眼，角勾起譏諷的笑。

他不領，“我不要你假惺惺地為我求，如果不是你，我會變現在這樣嗎？”

“唐黎鐵了心要和我離婚，除了談離婚，甚至已經不愿意見我。”

“我們二十多年的，從記事起我就已經認準了，如果不是你，不會天嚷嚷著要做什麼大人，不會跟我說，就算離婚了也可以過得很好。”

“甚至拿你跟我舉例，他說你離婚了之后找到了更你的人，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過得比從前更充實，更好了。”

“所以離婚了也可以。”

“你們這些人，一天到晚就在嚷嚷著要做大主、要獨立，不斷地給自己和邊的同去灌輸這些可笑的想法，讓們不做聽話乖順的人，不肯守著家庭好好過日子，一點小錯就揪著不放，還其名曰覺醒。”

“覺醒個屁！”

沈川罵著罵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你說唐黎蠢一點多好呀……為什麼就不肯蠢一點呢？為什麼要那麼清醒呢？”

“只要蠢一點，我就可以把哄好，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我倆就不會離婚了呀。”

“我們會有一個可的孩子，將來各自繼承家業，什麼都不會缺的。”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沈川似乎是魔怔了，一直在重復這些無意義的指責和問題。

黛也終于明白了。

他不是真的恨，他是在自己。

他恨的，是他知道自己犯了無法原諒的錯誤，唐黎永遠都不會再寬恕他了。

除非唐黎是一個不清醒的傻子。

或者說，他希唐黎是一個不清醒的傻子。

越是意識到這一點，沈川就越會嘗試找各種借口去推給黛，推給談溪云，推給邊的一切，來掩飾自己的錯誤。

黛覺得沈川活該。

可不管再活該，也知道，唐離不會想看見沈川變現在這副樣子。

那是唐黎真正過的年。

現在雖然有著猙獰的面目，不敢面對的現實，還有自暴自棄的墮落。

但還是會希他好好活著。

宮野發現黛站在門口看他折磨沈川，好心地往前走了兩步。

“嫂子，你今天可走運了，我一般不親自手。”

“被你看見了好看的畫面，開不開心？”

宮野這個人，總給黛一種不舒服的覺。

他此刻笑著看自己，但黛從他的眼睛里覺不到一笑意。

“不要我嫂子，我小姐，或者……”黛看了一眼傅聞州，“談太太也行。”

傅聞州眼皮一跳。

這個黛黛，現在每時每刻都在想方設法氣他。

宮野笑彎了眼睛，心挑選了一把錘子，掂了掂，放進黛手里。

“嫂子，這男的剛才對你囂，還欺負你朋友，你要不要親自上手爽一下？”

“你就拿著這東西，對著他的腳指頭砸下去就行。”

“疼，但是傷得不重，我們還配有專門的醫生在賭場里守著，等這邊結束就會送他去治，你可以放心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