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

塵急得拼命擺手，漲紅的臉頰像一顆剛剛的蘋果。

“不是所有家村的人都不懂得恩，我聽說了前陣子的事，我阿爸告訴我了，我讓我阿爸不許去摻和這件事，我阿爸也讓我跟著你好好干。”

“我們一家人都是激你的。”

“姐姐，是家村的人對不起你，你從頭到尾都沒做錯過什麼。”

猛地聽到來自家村的人這樣的評價，黛突然覺眼眶有些酸。

一百句詆毀都不足以讓弱，可是一句換位思考的卻足以讓心。

原來做的不是毫無意義的事，還是有人能夠激的善意的。

“我還知道你做了一件好事，沒有跟任何人說。”

塵眨著星星眼。

年的眼神赤誠熱烈，像一幫一眼就能見到底的湖水，干凈的不含毫雜質。

“你給我們鄉下學校設立了藝基金會，只要我們想學一門專長，不管是唱歌，跳舞還是畫畫，只要有天賦，你都會一直付錢贊助我們學藝。”

“不然像我們這樣的窮家庭，沒有一門特長，我怎麼會有機會考上表演學校？”

“我就是在你設立的藝基金會的贊助下學的跳舞，最后走到了你面前。”

“姐姐，你給了我和我整個家庭改變人生的希。”

塵越夸自己，黛越不好意思。

開始可是懷著齷齪的心思把這小孩招進來的，看看都干了些什麼呀？

“你……從今天起，我還是給你換個助理吧。”

“我會重新給你招聘團隊，打造專業的造星路線。”

塵不解地看著：“為什麼？談夕姐姐照顧我照顧得好的，而且我知道你需要我……”

“塵，是姐姐心思臟，你就是一個想要拼搏前途的小孩兒，我卻利用你這種心思，想讓你為我達到骯臟的目的，看到你，我才覺得我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其實早就被那些人同化了，只是我自己還沒發現。”

“謝謝你提醒我，我覺得我應該調整一下心態了。”

“姐姐，為什麼要這麼說？我覺得你很好。”

塵很認真地看著黛，干凈的眼睛里全是對黛的欣賞和崇拜。

“你可以利用我的，我沒關系，只要能幫到你。而且我們也是利益換，我不是什麼都沒得到，不是嗎？”

“你就讓我繼續做你的棋子，這不是你我的，是我心甘愿。”

塵別這麼說，黛越心里疚。

揮揮手讓塵出去，說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當天晚上，談溪云和黛就坐在了家里的臺上，一人一瓶啤酒，開始了夫妻二人的自我反省。

“我覺得我最近有點卑鄙。”

“我覺得我最近有點暗。”

兩個人同時開口。

黛拿起一個鹵鴨翅啃了起來，“你先說，你怎麼卑鄙了？”

談溪云喝了口啤酒，目融夜，“知道齊遠是怎麼出來的嗎？”

“不是你把那個假的齊遠給出來了嗎？”

“對呀，就是我把他給出來的，但是你看看我都干了些什麼？我把軍帶到孤島上，給他上倒滿汽油，用打火機嚇唬他，”

“我明知道他怕的要死，我還用死亡威脅他，讓他為我自己做事。”

黛把骨頭吐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是他無賴在先，是你告訴我的，對付無賴的人就得用無賴的方法，事實證明很有效不是嗎？”

“沒錯，是很有效，他的確不負我所，把假齊遠出來了。”

“但你卻不知道我是怎麼那個假的齊遠妥協的。我把他那個智力殘缺的弟弟關在了一個小黑屋里，利用他心智不健全的弱點，恐嚇嚇唬他。”

“我就這樣站在旁邊，像一個沒有的機人一樣，聽著他瘋狂尖大哭，不管假齊遠怎麼求我，我都無于衷。”

“那個假的齊遠最后因為心疼弟弟，松口答應了我的要求，他只求我給他一天時間，讓他跟家人最后相一下，我開始還沒答應。”

“直到最后他說起我的家人，我才勉強松了口。”

談溪云又喝了一口酒。

“黛黛，那個假的齊遠第二天一早去警察局自首的時候，被車子撞死了，燒的面目全非，尸碳化。”

“是我害了他的命，我要承擔主要責任，但我逃避了，還利用他的死，讓他家人為我對付傅聞州。”

“欺負殘疾人，榨干一個死人的最后價值，利用他親人對他離世痛苦和悲傷，去達到我自己想要的目的，你說我卑鄙不卑鄙？我卑鄙了！”

談溪云十指控制不住的收力，易拉罐瓶子被他的變形。

黛目瞪口呆的聽完，覺得好像是有點卑鄙，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那時候的齊遠背著黑鍋，隨時可能面臨被判刑，他作為齊遠的老板，兩個人又不僅僅是上下屬，肯定會著急。

著急了，做一些違背心的事，不是很正常嗎？

黛拿起酒罐跟談溪云的了杯。

“比起我的暗，我覺得你這些都要好多了。”

“怎麼說？”

談溪云回看著，黛也喝了一口酒。

有些于啟齒，“我前陣子不是篩選了一批帥哥嗎，我親自去表演學院挑的，說是要培養新人，但比起他們的專業技能，我首選是挑臉。”

“我知道，這件事你跟我說了，但是娛樂圈靠臉吃飯，我覺得你的選擇標準很正常。”

“不，才不正常。”

黛嘆了口氣，“我沒告訴你的是，我一批一批的挑選長得帥的年輕小伙，還把談夕安排進我的公司，其實是想他們去談溪。”

“嗯？”

談溪云這下終于顧不上反省自己了。

他老婆這是什麼奇葩腦回路？

“談夕不是有老公嗎？你這樣確實有點不道德了。”談溪云評價。

黛干笑了兩聲，“是吧？我也覺得我不太道德，這樣對老公不太公平。”

“可是談夕給我使過幾次擔子，也不是說使絆子吧，就是和楚青聯合起來針對過我幾次，每次對我的態度都不太客氣，好像就是因為楚清老給介紹過帥哥。”

“我就想著，那我也給談夕介紹帥哥，而且介紹更高質量的帥哥，讓談溪倒戈，站到我這邊來。”

“這樣以后我和楚青再起矛盾的時候。談夕就算不幫我，也至不會站在我的敵對面。”

“你這個思路，的確是暗，但合合理呀。”談溪云細聽了一遍，覺得黛黛沒錯。

黛哭笑不得，“所以我在簽那批小孩兒進來的時候，就明確跟他們說了，要我給資源捧他們，除了他們要備一些基本的業務能力之外，就是要幫我去談夕，誰能讓談夕看上他，我就會重點捧誰。”

很赤的利益換，每個人都暗得明明白白。

談溪云不知道怎麼評價，但他知道，不管黛做什麼決定，要為什麼樣的人，他都還是會無條件站。

哪怕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壞人。

“這就是你自己覺得你自己暗的地方嗎？我覺得還好。”

“不不不，暗是需要明襯托的。”

黛晃了晃手上空了一半的酒瓶，“你知道今天我在錄節目的時候，和黃生跟他的新藝人起了沖突，是塵保護了我。”

“就是我打算用來談夕的那個小孩兒。”

“他后來跟我說，他很激我，因為是我跟鄉村學校設立了藝基金會，讓他有機會接近夢想，去學藝，考進藝學院。”

“你聽聽，多好一小孩兒。”

“我用人家的前途做肋，威脅人家為我去我的敵人，人家卻只想著激我，還說要心甘愿地做我的棋子。我憑什麼呀？我憑什麼讓人家覺得我值得呀？”

黛似乎有些酒意上頭，說出的話越發語無倫次。

“談溪云，我覺得我好像不再是過去那個純粹的黛了，因為傅聞州，因為黃生，我在變和他們一樣耍心機和手段的人。”

“我覺得我也是。”

談溪云和黛了一杯，然后相視一笑。

“我們倆可真是一對虛偽的夫妻，做了壞事，又一起在這里虛偽的反省，但是下次遇到同樣的事，我估計我們倆依然會做壞事，會做同樣的選擇。”

“你說對不對？”

“對。”

月下，他們倆把自己的行為剖析的徹徹底底，一會兒自我肯定，一會兒自我否定，直到酒瓶徹底見底，他們倆回了房間去休息。

第二天，傅氏大樓底下有人去鬧事

有一家人穿著素白，拉著橫幅，找了一只過來的喪葬隊，在傅氏大樓底下吹拉彈唱。

“傅氏集團傅聞州利用我兒犯罪，還我兒子命來！”

“傅氏集團總裁殺我兒滅口，只因我兒要去自首！”

呼喊聲震耳聾，傳得老遠。

談溪云開始只是提供了一個思路，讓假齊遠的家人找傅氏去鬧。

他當時是這麼勸的，功了，讓傅聞州償命，失敗了，讓傅聞州賠錢。

他們家已經沒有一個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經濟收益的頂梁柱了，那麼以后這個家靠誰養？

他們已經富人生活過慣了，不可能再回到一件簡樸的生活環境里，既然是傅聞州把假齊遠害這樣的，那他們以后全家的經濟支出，就得由傅氏集團出。

假齊遠的母親被說，很快就采取了行。

軍在干壞事這件事上，有著超出常人的靈。

所以他在談溪云提供的建議上，又富了一下計劃。

他讓假齊遠的媽媽去請了喪葬隊，讓人家在傅氏公司大樓底下吹拉彈唱，還給假齊遠的媽媽配備了話筒和音箱，讓的話能傳的更遠更廣。

他只有唯一一個要求，等假齊遠的家人要到了錢，要把他們家的房子翻新，重新裝修一遍，還要賠給他們家一筆錢。

事實證明，效果絕佳。

傅淵可以在圈里把消息盡量摁住，輿論也可以堵死，但是他堵不過活人的。

傅氏集團的大樓底下很快就圍了一圈人，大家指指點點。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利用他兒子犯罪呀？”

“好像還有殺人滅口的事，這個是大新聞！”

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拍了起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傅淵得到消息下樓的時候，只看了一眼，氣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他連忙去人把圍觀的人驅散，然后又親自上前。

“你們是誰？敢跑到傅氏來鬧事，你們想干什麼！”

假齊遠的媽媽頭戴白布，一雙毫無彩的眼有死灰，“我們是誰？你們把我們兒子害死了，還問我們是誰？我要找你們公司老板！我要他們給我們一個代！”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我們什麼時候害死你兒子了？你最好說清楚！造謠誹謗是要坐牢的！”

“我兒子就是前幾天從高架上摔下去被燒死的那個孩子！你們想裝傻嗎？人命都沒了，還說我造謠！”

這幾天連軸轉的安東，傅淵本來就已經很煩躁了，這又不知道哪里冒出來幾個鬧事的。

他第一反應就覺得這又是談家落井下石的作。

于是他不耐煩地招手來保安，“把他們給我趕走，再來鬧就報警。”

“好啊，你報警啊！”

誰知道人不但不怕，還破罐子破摔的把手里的像往前推了推。

“正好，我也要找警察說說理，看看是不是你們有錢就可以為所為，視人命如草芥。”

“我兒子死了，你們傅家沒有一個人出面來安我們家屬，有把我們一家人當過人嗎？！”

“我今天就是要為我死去的兒子討個公道！”

要換做平時，傅淵本不會理會這個聒噪的人，他甚至連見都不會見。

可是現在傅家正在要關頭，再經不起一點負面輿論，所以他強住心里的火氣，語氣氛緩和了一些。

“你站在這里和我鬧也沒用，要不然咱們進去說？”

人拒絕，“不，就要在這里說！不然你們也想滅口我兒子一樣，把我滅口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