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爺爺往前走了兩步，拐杖重重撞擊了幾下地板，冷眼看著陳爺爺，“如果不是我，你們能相認？”

“現在找到了自己的親爺爺，就不認我這個了二十幾年的爺爺了！”

“傅默，你夠混賬！”

陳爺爺看起來不像爺爺一樣滿怒火，態度還是很溫和，“其他的暫且不論，當年你收養明笙，替他母親安葬，對我們來說，是一份恩。”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傅默突然了我的頭，眼神示意我先上樓，我沒有聽他的，挪遠了一個位置，站在一旁，又張地看向爺爺。

“恩？”爺爺怒視我們的方向，他在看傅默，聲音聽起來很激，“現在看來，我明明是給傅家養了一個白眼狼！”

“你讓開！”

“我疼他寵他，養了他將近三十年，現在連和他說話都不配了，是嗎！”

陳爺爺沒有，聲音變重了些，“我剛才說的很明白，他的事你和我說，不用再拿這些份迫他。”

傅默原本要起的作頓住，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容，他沒有繼續起，又坐了下去。

我又看向站在客廳兩端對峙的兩個老人，陳爺爺依舊沉穩不，但爺爺已經火冒三丈。

“和你說！你懂什麼，他把我傅家的份過給了一個人！”

“讓溫婳出來，我倒要問問，我傅家是欠了什麼，把傅家攪現在這樣！”

“一個孤，當年傅家好心幫了們，到頭來，也是養了兩頭白眼狼！”

“和沒有關系。”

“姐姐不是！”

“溫婳不是孤。”

三道聲音同時打斷他的話，傅默站了出來，我才喊出聲，就看到姐姐的姑姑從爺爺后的門口走出來，站在眾人的視線中，口吻嚴肅和他強調道，“溫婳是東市溫家的兒，不是孤，傅老先生。”

“我溫家的兒，沒有您口中這麼的不堪。”

“您也是見過大世面的老人，不應該如此不明事理，不分青紅皂白口出惡言。”

“你…！”爺爺看著，又看向我們，對上我們眼里的不贊，握住拐杖的手有些不穩，我跑上前扶住了他，陳爺爺也走了過來。

“你確實誤會了婳婳，向我提過這些份的事，我也已經讓阿默重新過了回去。”

“記著你傅家當年的搭救之恩，從頭到尾所有的事和沒有任何關系，是阿默自己想要給，婳婳也本不想拿這些東西。”

傅默也走了過來，站在他爺爺旁，看向爺爺，“不管是在我名下，還是在溫婳名下，在你眼里我和都是外人。”

“你知道我過權的事，也應該清楚權現在是我占著，鬧這一出，又想讓我吐出來？”

“不可能。”

我能到爺爺的呼吸變重，他推開了我，往傅默方向走近幾步，又被陳爺爺攔在了眼前，也往前走了兩步，用一種復雜難辨的眼神看向爺爺，

“明笙還在時，多次在前公開表明你是個很好的父親，當年，我看過那些采訪和報道，他談起你的時候滿眼都是孺慕之，”

“我想問問你，過往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你于他而言，真的是個好父親嗎？”

我看到爺爺眼中的怒火似慢慢被澆滅一般，他握住拐杖的手在抖。

“我找了他母親將近一輩子，你阻撓我們相認，讓他安心為你們傅家賣命，他走后，你心安理得的又想讓阿默為下一個他。”

“傅霆，你后來又讓阿默和我相認，讓他多了我這個爺爺，多多還是對明笙有一些愧疚的吧？”

爺爺沒有說話，慢慢把目移到了傅默上，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管有還是沒有，那些權也是明笙應得的，別再為了這些東西傷了你們之間最后那點分 。”

陳爺爺說完，客廳陷安靜，每個人都沉默不語。

大伯突然快步走了進來，看到一群人站在門口不說話，愣住一瞬上前扶住了有些佝僂的爺爺，低嘆口氣，對著陳爺爺說道，

“陳老，今天打擾了。我先帶父親回去，找個時間再過來。”等到陳爺爺點頭，他又對我說，“越越，扶著爺爺。”

其他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我扶住爺爺隨著大伯走了出去。

一路上，爺爺走的很慢，他沒有說話，我們也沒有說話。

大伯看爺爺的眼神，很擔憂。

我也想起大姐說的，最近這段時間，傅默去找爺爺吵了幾次架的事，說每次傅默離開，爺爺一次比一次沉默。

但他今天又說了那些話，那時候的我，一點也看不懂他們這些大人。

也許，爺爺是在后悔吧，我現在回想那天的一幕幕，爺爺他，應該是后悔了。

往后的幾年，傅默沒有再去看過他，他也沒有再來找過傅默他們。

直到幾年后，他病逝，傅默罕見地出席了他的葬禮。

那天的事，沒有人和姐姐提起過，姐姐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

那時候，一切都已經過去，依舊每天為了自己的學習和事業在努力。

第二年，姐姐出國留學，離開了京市。

就算不在京市，我仍舊喜歡去們的別墅。

那年的我，也聽說了傅默曾經那些不好的名聲，多有些想替姐姐盯著他。

但是，京市了姐姐，他變得沉默了很多，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連陸哥哥他們的聚會都很參加。

他時常坐在姐姐在家時喜歡待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發呆，旁邊放著手機，時不時打開看幾眼。

我坐在一旁不時地瞄他一眼，也知道他在等姐姐的信息。

我看得出他在想姐姐，他很想姐姐。

“想見你姐姐嗎？”

“想。”

“我帶你出國吧，怎麼樣？”

“現在嗎？”

“嗯。我也想了。”

他帶著我出國幾次，就和小時候去學校找姐姐一樣，這次不再是拿我做借口見姐姐。

我知道，他看出我也想姐姐了。

直到第三年，姐姐回國，那一天，在們的別墅里，傅默和求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