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溫翹怒吼，“你——你是他老婆，你怎麼能……”

“閉！我的，一滴都不會給背叛者。”溫翹的聲音不高，卻像一盆冰水澆下，凍得人心涼。

“沒錯。”陸令慈輸回來了，冷冷盯著霍父，“靳堯是我兒子，我不得不輸，但要是你躺在里面，霍鎮山，我寧愿親眼看著你斷氣。”

“你們……”霍父被震碎三觀，劇烈的咳了起來。

溫翹沒管，起就走，背影決絕。

氛圍凝固。

都以為心如鐵，真走了。

四十分鐘后，卻又回來了，是和程恰恰挽著手回來的。

臉上沒什麼表，步伐也穩，除了淡了點，幾乎看不出異樣。

所以，也沒人注意到挽著程恰恰的手其實在微微借力。

只有陸令慈，目敏銳地在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復雜地閃了閃，終究沒說話。

一個小時后，醫生再次出來，宣布：“搶救過來了，但是失過多導致大腦缺氧，能不能醒，什麼時候醒……看天意了。”

霍靳堯被推進了病房。

溫翹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男人，語氣平淡無波，“既然死不了，我走了。”

霍父了，對上溫翹冰冷的眼神，終究沒敢再放一個屁。

沈安若癡癡地著昏迷的霍靳堯，無人看到之，眼神黏膩。

陸令慈疲憊地按了按額角，看向沈安若說，“安若，你還懷著孩子，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

沈安若這才依依不舍地點頭離開。

病房外，韓子躍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對程墨深抱怨，“艸！這人心狠起來，真沒男人什麼事兒，不過沈安若到底怎麼回事？平時看著很大方得，那種時候怎麼能說那些話。”

程墨深眼神幽深，“別小看溫這把刀，殺人不見的，對了……”

程墨深左右看看，“恰恰呢？”

韓子躍：“……好像溫翹走的時候，就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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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翹被程恰恰扶上車，整個人癱在座椅里，臉白得像紙，連扯安全帶的力氣都沒了。

程恰恰一邊幫系安全帶，一邊忍不住數落：“你說你，圖什麼？就該讓他自生自滅，流那麼多，值當嗎？”

溫翹沒吭聲，只是費力地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拉著。

很快，車里響起沈安若那帶著哭腔的聲音，清清楚楚地重復著霍靳堯如何為傷。

接著，又點開了前兩天狗仔拍的霍靳堯和沈安若一同離境的照片。

程恰恰瞄了一眼，眼睛“唰”地亮了，“嚯，可以啊姐們兒！”

溫翹聲音有點虛，“你說，這個……能當離婚證據用嗎？”

三月之期快到了，不想和霍靳堯走上法庭，但不得已下，也不得不準備著。

程恰恰撇撇，“夠嗆吧，又沒捉在床。”

而且，照片也沒同框，只是拍到相近的時間，他們出現在機場。

溫翹肩膀一下子垮下來，“那……白錄了？還搭進去我那麼多？”

程恰恰趕找補，“但這絕對是強有力的輔助證據啊，關鍵時刻能頂大用的，證明他霍靳堯心里有鬼，對婚姻不忠！”

溫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行吧，走，陪我吃大餐去，我得好好補補，往死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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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堯昏迷兩天了，除了搶救那天，溫翹再沒踏進過醫院。

程恰恰告訴，況不太好，醫生說要是72小時不醒，就植人了。

說這話時程恰恰小心翼翼的，溫翹卻一臉平常。

上班時，聽見同事議論霍氏集團部了套。

溫翹皺了下眉，霍靳堯傷的消息捂得嚴嚴實實，怎麼會有？

有人湊過來問：“溫工，你咋打算？聽說咱們項目要影響。”

溫翹臉上一點表都沒有：“還能咋辦？聽安排唄。”

都知道和霍靳堯的關系不一般，想從這探點消息，卻落了個空。

晚上下班出來，遠遠就看到姚予白的車等在門口，拉開車門坐進去。

姚予白看著，語氣沉重而關切，“我剛出差回來，聽說小舅他……現在怎麼樣了？”

溫翹聳聳肩，“不清楚，大概還沒醒吧。”

要是醒了，程恰恰早炸翻天了。

“聽說。”他眉頭微蹙，“航翼項目可能要撐不住了。”

溫翹：“航翼是和扶搖的合作，半路停了，得賠一大筆吧。”

“現在霍氏群龍無首，不停，后續資金也跟不上了。”姚予白嘆了口氣，“說實話，剛知道這事兒時，我第一念頭是……真像他的風格。”

溫翹狐疑，“項目夭折，是他的風格？”

姚予白搖頭，“小舅這人，骨子里責任比命重，這項目傾注了他全部心，不止是他的抱負，還有大舅的愿。

在他心里，這就是必須扛住的擔子，他……從不允許自己失敗，尤其豁出一切的事上。”

溫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記得也說過，霍靳堯這人責任心太重。

“所以這次意外……”姚予白說著，目似有若無地掃過的臉，“項目真要是黃了，等他醒來，最剜心的恐怕不是傷，是發現自己沒扛住這擔子，沒完對大舅的承諾，就他那子，比死了還難。”

他語氣緩了緩，“我倒不心項目，總有法子的，我就是……覺得小舅太累了，什麼都往自己肩上，項目也好，別的也罷……他總想證明他能行，能扛起所有，這份心是好，可有時候，是不是、太沉了？垮他自己，也垮了……”

姚予白沒再往下說，溫翹也沒接話。

視線落在窗外飛馳而過的路燈上，臉在影里有些模糊。

是啊，原來他擔著整個家族，現在又有了大哥的心愿，大哥留下的孤兒寡母。

他肩上的擔子，從來就沒輕過。

他的懷抱太擁了。

到了公寓樓下，溫翹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問姚予白，“找我有事？”

姚予白搖頭淡笑，“出了這麼大事，就是來看看你，見你沒事就好。”

溫翹：“我能有什麼事？習慣了。”

為了他那個白月大嫂干的瘋事，又不是頭一回。

溫翹：“那我上去了。”

“好。”

溫翹下車，姚予白坐在車里，手指一下下敲著方向盤，目幽冷，和剛才在溫翹面前的溫潤判若兩人。